她将那些药材一一取出,按照特定的比例和顺序,小心翼翼地开始配制……这可不是闹着玩的,稍有差池,后果不堪设想。
……
与此同时,小竹庄。
一场声势浩大的搬迁正在进行。
曹刚奉苏临之命,前来坐镇。他身材高大,站在人群中格外显眼,像一尊铁塔。
盛禹雪正忙前忙后地帮着乡亲们搬家,汗水湿透了衣衫,但他脸上却始终挂着笑容。曹刚看着他,心想:这年轻人,有其父必有其子,是个好样的。
盛禹雪忙里偷闲,一路小跑着回家,想给卧床的母亲做些吃的。这两日,母亲眼上的布条一直没拆,他心里七上八下的。
刚踏进院门,就闻到了一股潮湿的泥土气息,混杂着一丝淡淡的霉味。连日来的阴雨,让这个本就破败的小院更显萧条。
走进低矮的土坯房,昏暗的光线中,禹映雪正静静地躺在床上。
“娘,您眼睛咋样?”盛禹雪走到床边,轻声问道。
禹映雪缓缓坐起身,脸上带着一丝平和的笑意:“没啥感觉。今儿个阴天,外头也没个太阳,要不……你帮娘把布条拆了,娘慢慢睁眼试试。”
“好嘞。”盛禹雪放下手中的碗筷,搓了搓手,走到母亲身后,小心翼翼地解开那条已经泛白的布条。
布条一层层地松开,他的心也跟着提到了嗓子眼。
他希望母亲能看见,哪怕只是一点点光亮也好。
禹映雪感觉到儿子的手在微微颤抖,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柔声说:“雪儿,别怕,娘没事。”
盛禹雪深吸一口气,稳了稳心神,继续手中的动作。
布条完全解开了,禹映雪却没有立刻睁开眼睛。她静静地坐了一会儿,像是在积蓄力量。
盛禹雪紧张地盯着母亲,大气都不敢出。
终于,禹映雪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起初,她的视线一片模糊,像是有什么东西蒙住了她的眼睛。她眨了眨眼,试图看得更清楚些。
渐渐地,眼前的景象变得清晰起来,盛禹雪那张关切的脸庞出现在她的视线中。
禹映雪愣住了,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能看见了?
“娘?”盛禹雪见母亲久久没有反应,试探着叫了一声。
禹映雪猛地回过神来,一把抓住儿子的手,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她的眼中,泪水夺眶而出。
盛禹雪见母亲哭了,以为她还是看不见,顿时慌了神:“娘,您别哭啊,看不见也没啥,儿子养您!”
禹映雪却猛地抱住了他,哽咽着说:“雪儿,娘能看见了!娘真的能看见了!”
盛禹雪如遭雷击,整个人都傻了。
“娘……您说啥?”他结结巴巴地问道,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傻孩子,娘说,娘能看见了!”禹映雪的声音颤抖着,带着难以抑制的喜悦,“是太子殿下,原来是太子大人让娘亲重见光明啦!”
盛禹雪这才反应过来,他“腾”地一下站起身,激动得语无伦次:“真……真的?娘,您真的能看见了?太好了!太子殿下真是神了!”
他高兴得手舞足蹈,像个孩子一样。
禹映雪看着儿子,笑着抹了抹眼角的泪水:“是啊,多亏了太子殿下。不过,殿下不让咱声张她会医术的事,娘还得装几天瞎子。”
盛禹雪连连点头:“嗯嗯,娘,我都听您的!”
他兴奋地在屋子里转来转去,恨不得立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所有人。
“娘,您可千万别再哭了,眼睛才刚好,哭多了不好。”他突然想起什么,连忙叮嘱道。
禹映雪笑着说:“不哭了,不哭了,娘高兴还来不及呢。”
……
四皇子府。
四皇子斜靠在软榻上,腿上缠着厚厚的绷带,动弹不得。他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听着谋士的禀报。
“主子,您这招可真是高啊!”谋士一脸谄媚地说道,“听说苏临为了收买人心,给小竹庄的百姓们都安排了新住处。咱们的人,已经在其中一间屋子的房梁上动了手脚,保证住进去的人,不出三天就得被砸死!”
四皇子冷哼一声:“哼,这还不够。苏临不是最喜欢装好人吗?本皇子倒要看看,这次她怎么收场!”
谋士连连点头:“主子英明!到时候,百姓们肯定会把这笔账算在苏临头上。咱们再在背后煽风点火,定能让苏临焦头烂额!”
四皇子得意地笑了,仿佛已经看到了苏临身败名裂的下场。
“不过,主子……”谋士话锋一转,语气中带着一丝担忧,“上次咱们的计划,被孔正清那个老家伙给搅黄了。这次,咱们是不是应该更谨慎些?”
四皇子皱了皱眉,上一次的失利让他记忆犹新。
“你说的有道理。”他沉吟片刻,吩咐道,“让人把动过手脚的屋子再检查一遍,确保万无一失。还有,别留下任何把柄,免得被孔正清抓到。”
“主子放心,属下已经安排妥当了。”谋士躬身说道,“这次,咱们就等着看好戏吧!”
……
三日后,小竹庄的大部分居民都已经搬进了新家。
苏临一身便装,在曹刚的陪同下,来到了小竹庄。
“殿下,盛守德的堂弟一家,死活不肯搬。”曹刚指着不远处一间破旧的房屋说道,“盛禹雪去劝了好几次,都没用。”
苏临微微一笑:“哦?看来,他们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
她倒要看看,这家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苏临和曹刚朝那间房屋走去,还没走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吵闹声。
“盛禹雪,你少在这儿假惺惺的!”一个尖锐的女声吼道,“我们不搬,你能拿我们怎么样?”
苏临走近一看,只见一个身材肥胖的妇人正叉着腰,对着盛禹雪破口大骂。
“二叔、二婶,大家都是乡里乡亲的,有话好好说嘛。”盛禹雪耐着性子劝道,“搬到新家,条件肯定比这里好,你们这是何必呢?”
“呸!谁跟你是乡里乡亲?”盛家二婶朝地上啐了一口,“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想把我们赶走,好独吞小竹庄!”
盛家二叔也帮腔道:“就是!我们哪儿也不去,就住这儿了!”
苏临冷眼旁观,心中冷笑:这家人,果然是另有图谋。盛家二叔点头哈腰,脸上挤出一堆褶子,不情不愿地跪在苏临面前,他媳妇也跟着跪了下来,两人交换了个眼色。
“殿下,求您开恩,我们一家老小,真不想搬!”二叔憋足了劲儿,声音发闷。
苏临连眼皮都没抬,语气淡淡:“孤的话,你们是没听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