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第二具尸傀
闾兮兮厉喝一声,体内元婴期的庞大灵力骤然爆发,素手一扬,便要隔空将厉川拍成肉泥!
然而,就在她灵力涌动的一刹那,异变陡生!
闾兮兮只觉丹田猛地一空,刚刚凝聚起来的磅礴法力竟如决堤的洪水般瞬间消散无踪!
紧接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虚弱感传遍四肢百骸,她眼前一黑,身子一软。
“噗通”一声,竟从云纹锦垫上栽倒下来,狼狈地跌落在冰冷的青石地面上。
“呃……啊!”
还未等她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一股撕心裂肺的剧痛猛地从她四肢百骸深处爆发出来。
仿佛有亿万只毒虫在啃噬她的骨髓,又有万千钢针在穿刺她的经脉!
那种痛楚,远胜她先前所受的阴毒折磨百倍千倍!
“啊……痛……好痛……这是……怎么回事?!”
闾兮兮蜷缩在地上,娇美的容颜因极致的痛苦而扭曲变形,冷汗瞬间浸湿了她的衣衫。
她死死地抓着自己的胸口,指甲深陷入皮肉之中,却丝毫无法缓解那深-入灵魂的剧痛。
她引以为傲的元婴修为,此刻竟如摆设一般,丝毫调动不起来!
厉川缓缓放下手中的茶杯,杯底与桌面碰撞发出清脆的轻响,在这充斥着压抑痛哼的静室中,显得格外刺耳。
他走到闾兮兮面前,居高临下地望着在地上痛苦翻滚的昔日高傲长老,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情感:
“闾长老,现在感觉如何?这蚀骨丹的滋味,可还受用?弟子先前所言,并非虚妄吧。”
闾兮兮艰难地抬起头,一双美目中充满了血丝,怨毒与恐惧交织:
“你……你这……恶毒竖子!你……究竟对我……做了什么?!啊!”
又一阵剧痛袭来,让她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厉川缓缓蹲下身,与她痛苦的脸庞平视,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
“我早就提醒过长老,此丹名为蚀骨丹。”
“一旦毒发,便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日夜承受这万箭攒心、刮骨噬魂之痛,直至魂飞魄散……”
“哦,不对,弟子说错了。”
他故作恍然地摇了摇头。
“死亡,对您而言,并非解脱。”
他的声音轻柔,却如同魔鬼的低语,每一个字都化作利刃,狠狠扎在闾兮兮的心上。
“你会变成一具活死人。”
“这深-入骨髓的剧痛,将会永生永世伴随着你,分分秒秒,永不停歇。”
闾兮兮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眼中充满了绝望。她从未想过,自己堂堂元婴修士,竟会落得如此凄惨的境地。
“当然!”
厉川话锋一转,眼中闪过一丝戏谑。
“长老若想从这无边苦海中解脱,倒也并非……全无办法。”
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闾兮兮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嘶哑地问道:
“什么……什么法子?快……快说!只要能……停止这疼痛……本座……本座什么都答应你!”
此刻的她,哪里还有半分平日里高高在上的长老威严。
分明就是一个在无边痛楚中苦苦挣扎的可怜虫。
厉川脸上的笑容愈发冰冷:
“很简单。长老只需点个头,心甘情愿做我厉川的……第二具尸傀。”
“待我将您精心炼化之后,这蚀骨钻心之痛,自然就会烟消云散。”
“休……休想!”
即便痛入骨髓,闾兮兮骨子里的高傲依然让她发出了愤怒的咆哮。
“本座……乃堂堂炼药峰长老,尸傀宗元婴大修!”
“岂能……岂能屈尊给你这……黄口小儿、卑贱……卑贱的炼气境杂役当……当尸傀?!”
“你……你做梦!痴心妄想!”
她剧烈地喘-息着,汗水混合着泪水,将她散乱的青丝黏在惨白的脸颊上,显得狼狈不堪。
“厉川!你这……卑鄙无耻、猪狗不如的……狗东西!”
“你不得好死!啊!宗门……宗门定会将你碎尸万段,让你永世不得超生!”
厉川对她的咒骂置若罔闻,只是慢条斯理地从地上站起身。
甚至还优雅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袍,仿佛眼前痛苦挣扎的并非一位元婴长老,而是一只无关紧要的蝼蚁。
他走到一旁的太师椅上施施然坐下,好整以暇地看着闾兮兮,声音平淡无波:
“闾长老,您又何必嘴硬呢?”
“这蚀骨之痛,深-入魂魄,可不是寻常痛楚。”
“莫说是您,便是铁打的汉子,也熬不过一时三刻。”
他端起几上的另一杯茶,轻轻吹了吹热气,
“您是聪明人,应该明白,在本座的‘蚀骨丹’面前,所谓的身份、尊严,一文不值。”
“您越是挣扎,只会越痛苦。弟子有的是耐心,可以慢慢等。”
他呷了一口茶,继续道:
“就像熬鹰一般,不将它的野性磨平,怎会乖乖听话?”
“长老,您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他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重锤,狠狠砸在闾兮兮摇摇欲坠的意志之上。
闾兮兮的咒骂声渐渐微弱下去,取而代之的是压抑不住的痛哼与绝望的呜咽。
她心中清楚,厉川所言非虚。这蚀骨丹的痛苦,已经超出了她所能承受的极限。
再这样下去,她恐怕真的会活活痛死,不,是痛到魂飞魄散,永不超生!
“哼……厉川,你休要得意太早!”
闾兮兮喘-息着,试图做最后的挣扎。
“本座若一炷香时刻不曾出去,惜花她们定会察觉有异,强行闯入!”
“届时,凭你区区炼气修为,便是插翅也难逃!”
“她们会将你挫骨扬灰!”
厉川闻言,脸上露出一丝古怪的笑容,带着几分怜悯,又带着几分嘲弄:
“闾长老,您怕是忘了,这炼丹房内外,早已是弟子的布置。”
“您那些忠心耿耿的弟子,此刻恐怕自身都难保,又哪里有闲工夫来搭救您呢?”
“不信,您唤唤看?”
他好整以暇地抬高了些许音量,朗声道:
“惜花师姐?苏师兄可在外间?你家师尊偶感不适,似有走火入魔之兆,还请师姐速速进来照看一二!”
静室之外,一片死寂,唯有山风吹过竹林的沙沙声。
闾兮兮的心,一点一点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