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看着一箱箱白花花的银子搬进王府,梁宽不敢相信自已的眼睛。
如此离谱糊涂账目也能要来银子,而且还是十万两。
究竟是蔡伦憨傻,还是王爷手段了得?
“唉,终日玩鹰,今日被鹰啄了眼,当真是亏大了。”
看着顾浔哀声叹气,梁宽嘴角微微抽搐,五千两不到的代价,换来十万两,这能叫亏?
“王爷,十万两已经不少了。”
“你懂个屁,王府上下,上千张嘴等着吃饭,每日开销是多少你算过吗?”
“刨除这些,还有军饷等等,杂七杂八的东西,你真以为十万两很多?”
账经不起算,一分一毫的加起来,同样是天文数字。
“还有,你真不会以为这些银子是我坑蒙拐骗来的吧?”
“你可知道大皇子和二皇子封王时的赏银子是多少?”
梁宽摇摇头,他一个边疆小卒,怎会知道这些事情。
顾浔竖起了两根指头,一字一句道:
“二十万两。”
“你也见到了,本王除了这座府邸,什么赏赐也没有,甚至连封王仪式都没有。”
“当真是最寒酸的王爷了。”
梁宽无言以对,若是真这般算,朝廷确实还倒欠着王爷不少。
“王爷,别慌,密室里还关着两个行走的十万两呢。”
顾寻给梁宽后脑勺来了一下,笑道:
“不错还挺上道。”
梁宽摸了摸后脑勺,当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自已何时也这般心黑了。
顾浔扭了扭脖子,吩咐道:
“集结人马,备车。”
“不能光拿钱,不办事。”
斜阳里,五百精兵涌出秦王府,直奔城南御林军营而去。
“前方军营重地,不得擅自闯,速速离去。”
高坐马背的梁宽当即掏出一张印有秦王印的逮捕令。
“本官奉命缉拿孙泉,速速闪开。”
一听对方要缉拿自已顶头上司,卫兵笑道:
“秦王哪里来的权力缉拿孙将军?”
“想要进去,除非拿着兵部或者圣后的谕旨来,其余免谈。”
梁宽语气依旧强硬,语气加重了几分。
“孙将军涉嫌谋杀吏部侍郎杨从甲,速速闪开。”
听到杨从甲三个字,卫兵脸上露出了几分不自然之色。
“莫要血口喷人。”
“即使要查,也该是刑部,关你秦王府鸟事。”
好久没有见到这般有脾气的卫兵了,马车内的顾浔轻轻咳嗽两声,云淡风轻道:
“上次这般无视我之人,坟头草估计的有两丈高了。”
“给你两个选择,要么去请你们管事的来,要么去死。”
顾浔冰冷的话语,像是阎王的催命贴,方才还在嚣张的卫兵,当即转身,小跑去请人了。
京城流传着一句话,莫要用命去赌四皇子的胆量。
但凡敢赌之人,现在都已经投胎了。
不多时,一位老将和孙泉缓缓而来。
老将自持身后有陈姝撑腰,说话语气带着些许嚣张。
“王爷,凡事要讲究证据,这里可是军营,不是谁都能来撒野。”
顾浔掀开车窗,直接将笔录扔在地上。
“魏将军,睁大你的眼睛看看。”
魏兆俯身捡起地上的册子,看过里边的笔录之后,忍不住笑出了声。
“王爷,光凭几句笔录,便擅自抓人,也太儿戏了吧?”
“是不是我随便找几个人,让其说出王爷要谋反之事,记录在册,便可派兵镇压王爷?”
“王爷在文官面前闹一闹也就行,军营可不是闹着玩的地方。”
顾浔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当真把自已看作了人人可捏的软柿子了。
“看来魏将军是不打算放人了?”
“若是孙泉真的有罪,本将会亲自将其送到刑部。”
“若是有人想要欲加之罪,本将自是不会答应。”
顾浔掀开帘子,走下马车,紧紧了身上厚厚的裘衣,语气平和。
“我是来抓人的,不是来与你商量的。”
顾浔停顿了一下,语气微微拔高几分。
“其次,本王乃是王朝嫡长子,未来储君,谁给你胆子,站着与我说话的。”
“嗯?”
顾浔一声冷哼,一道强大威压席卷开来,魏兆几人瞬间感觉有山岳在背,双膝不受控制的往下弯曲。
“本王三千人马,都敢陈兵长安城下,何况你这小小的城南营。”
“在本王眼里,与文官纠缠,还要费上几分脑子,与你纠缠,纯属浪费口舌。”
随着顾浔越走越近,魏兆等人感觉背上的压力越来越重。甚至能听到骨骼受到重压之时,发出清脆的咯嘚声。
最先是一众卫兵先扛不住,全部跪趴在地,满头大汗。
这种别人一个念头,便能让自已身死的感觉很不好受。
魏兆双眼通红,血丝密布,使出吃奶的力气,对抗背上的重压。
通红的双眼下,还有一丝惊骇,一丝疑惑,一丝恐惧。
四皇子不是废物,为何光是威压,便能压得的自已直不起腰来。
最为恐惧的当属孙泉,顾浔本就心狠手辣,如今又不知从何得来一身强大力量,自已岂不是一点活命的机会都没有。
顾浔一步步走近,脸上的笑容也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阴沉。
“你家主子老子都敢叫他老妖婆,你这当条狗都当不明白的家伙,哪里来的勇气与我这般没大没小的说话。”
噗通。
双耳已经鲜血横流魏兆终是扛不住了,一只脚跪在了地上。
梁宽回头看着判若两人王爷,呆愣原地,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他从未想过世人眼中的废物四皇子竟然能然魏兆一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如果说什么话能表达他心中的震撼,那只可能是这一句:
真他娘的牛逼。
感情这五百精兵,纯粹是用来当摆设了。
跟在顾浔身边这段时间,震撼一个接一个,他有些麻木了。
一开始顾浔给的感觉和传言中一模一样。
现在顾浔给他的感觉,宛若深渊,不可凝望。
“王爷,还请留手。”
察觉到这边有异样左御林军统帅崔成急速而来,挡在魏兆身前,魏兆顿感身上压力骤减。
“王爷,有事好好说,何必这般。”
切。
顾浔冷笑一声。
“与你们讲道理的时候,你们要耍流氓,比谁的拳头大。”
“当我拳头比你们大时,你们却反过来要和我讲道理。”
“天下间有这样的道理?”
“嗯?”
方才站起来的魏兆再一次被强大威压压了下去。
“给本王好好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