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莫慌,我已了解前因后果,是我误会王爷了。”
“还请王爷恕罪。”
蔡夫人拦住顾浔的马车,一脸诚恳。
“还请王爷府中稍等片刻,相公马上就回来。”
梁宽看向顾浔,顾浔叹了一口气。
“夫人,可说好了,不能用菜刀砍我了?”
顾浔缓和气氛,故意调侃的话,蔡夫人没有半点尴尬,爽朗一笑道:
“王爷,请。”
为了赔礼道歉,蔡夫人直接将蔡伦珍藏多年都舍不得喝的好酒拿了出来。
据说还是先皇于御赐的。
“王爷,京儿之事是我鼠目寸光,一直误会您。”
“我自罚一碗。”
说罢,直接端起酒碗一饮而尽,尽显悍匪的豪迈气息。
又给自已满上一碗的她继续端起酒碗道:
“这一碗敬王爷当年替蔡家解围,请。”
又是一口干,看的梁宽都不由佩服万分。
属实没有想到尚书夫人竟然是个女中豪杰。
相比酒量,蔡夫人胆量更大。
当年还是幽州刺史蔡伦和顾权被辽国大军围困,蔡夫人手提菜刀,率领两千骑军,愣是敌军后方搅成了稀泥。
辽国大将军以为燕军大军到了,不得不放弃幽州撤兵。
本以为救出相公和太子的她会停手,没有想到他继续率领七百残军,猛追辽国大军。
虽然最后没有弄死辽国大将军,但却连斩辽军数将,杀的辽军闻风丧胆。
就连赵牧都忍不住夸赞其“虽是女儿七尺身,亦可沙场破万阵。”
后来北玄建立之后,她还被封为诰命夫人,特赐免死金牌。
全身心相夫教子之后,她方才慢慢淡出大众的视野。
连干两碗烈酒,蔡夫人脸不红心不跳,又准备继续倒第三碗。
这一坛好酒本就没有多少,三大碗下去,估计差不多见底了。
这种好酒当时慢慢品,方才有滋味。
蔡夫人这般牛嚼牡丹,纯纯糟蹋了这坛好酒。
“夫人,你在干一碗,这千金难换的美酒估计我是没得喝了。”
反应过来蔡夫人满脸尴尬,当即扶正即将倒出酒的坛子。
“不好意思,我这就给王爷满上。”
蔡夫人给顾浔二人各倒了一碗,坛子中酒恰好底朝天。
顾浔轻轻泯了一口,酒下肚子,便有一股洗骨伐髓的暖流扩散全身,忍不住夸赞道:
“不愧是辽国宫廷都难得一见的好酒仙人醉。”
如今仙人醉的秘方已经失传,其和蜀山剑宗浮云醉都属于武道酒范畴。
“王爷好眼力。”
等到顾浔先行喝过之后,梁宽方才好奇的喝了一小口。
酒下肚的瞬间,他便感觉全身滚烫如烧红的烙铁,急忙运转灵力压制炼化。
仅仅只是一小口便受不住,想到蔡夫人一口气连喝两碗,不由心生敬意,不愧是女中豪杰。
恰逢此时,蔡伦回到府上,看到桌子上仙人醉酒坛子,满脸心疼。
当真是个败家娘们,这坛酒可是当年用半个蔡家的财富换来的。
没有蔡家投入半数家产换来的粮草,及时补充前线,让赵牧大军没有后顾之忧,燕辽之战,恐怕也是胜负难料。
当时富可敌国蔡家半数家产换来的一小坛酒,其价值已经超过了酒本身的意义。
“蔡伦见过王爷。”
心疼归心疼,该少的礼数不能少。
顾浔喝过一口酒,放下酒碗,不好意思道:
“蔡大人慢了半步,坛中已然空空如也。”
蔡伦心在滴血,面带笑意。
“蔡某不喜酒,放着也是多余,无妨。”
顾浔哦一声,惊异道:
“我可听说尚书大人曾经是个酒懵子,三天一小醉,五天一大醉。”
此话并非空穴来风,当年蔡伦确实是出了名的爱酒。
只不过朱雀门之变后,他坐上了户部尚书,此后便没有在沾过半点酒。
“当年是当年,如今是如今,今时不同往日,王爷就莫要取笑我了。”
“不知王爷亲自登门,所为何事?”
无事不登三宝殿,顾浔登门,指定是没啥好事。
顾浔将账簿和笔录交给蔡伦。
蔡伦看着厚厚的供词和账簿,联想到顾浔最近几日所为,当即明白顾浔为何而来。
“王爷查案,一切开支有户部来兜底是没错,可得按规矩来不是。”
“但凡提供消息,不论真假都是一千两,这这这........”
就问你合理吗?
若是报上去,自已这户部尚书也不用干了。
“这属实是有些为难本官了。”
他甚至都懒得翻了,直接开口问顾浔道:
“王爷就直说,需要多少?”
顾浔一本正经,严肃道:
“蔡大人,你看你这,搞得本王像是来要钱似的。”
“账目上的银子,本王都是真金白银垫付出去的。”
蔡伦来的路上已经得知所谓的一千两,从顾浔手上散出去变成了十两。
不过他并未揭穿顾浔,露出一脸为难的样子。
“王爷,你看这样,就按一人一百两结算如何?”
“若是不行,王爷只能明日亲自去户部申报。”
要是户部能诓骗到银子,还会来此?
顾浔目光灼灼的的盯着蔡伦,缓缓竖起中指。
“一口价,十万两如何?”
蔡伦咧嘴一笑,生怕顾浔反悔,当即拍板道:
“成交。”
其余皇子封王之时,除去府邸之外,皆有真金白银、奇珍异宝赏赐。
顾浔除了府邸大点,啥也没有。
陛下的意思是找个借口,给顾浔塞点钱财,就当弥补缺失的赏赐。
他这几日还在愁找一个什么样的理由给顾浔送钱。
这当真是瞌睡来了,便有人送枕头。
“蔡大人,你是不是坑我了?”
蔡伦连连摇头。
“我这都送钱给王爷了,怎会坑你呢?”
“天黑之前,银子一定送达秦王府。”
“我这就回户部申报。”
“王爷,告辞。”
没给顾浔继续开口的机会,蔡伦起身便往外走,步履匆匆,很快便没了影子。
这一声‘告辞’,搞得像是顾浔才是蔡府主子一样。
若不是看到梁宽还在顿悟,他直接追出去,非等将一变成二,二变成三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