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底花 作品

你还记得?

你还记得?

安子墨万万没想到,他居然被周琼给软禁了。

“你们有钱人都这么无法无天的吗?随随便便就能关人?我电脑和行李都还在酒店呢!我没有按时办理续费行李会被酒店扔掉的!”安子墨绝望的拍着门,“你们听到没有?好歹给我留个手机吧!”

门外依旧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安子墨烦躁的踹了一脚花瓶,监控突然响了那名贴身保镖冷漠的声音,“那是清代的文物,如果你打算以命相抵的话尽管踢。”

“我去!”安子墨吓的赶紧扶助摇摇欲坠的花瓶,小心翼翼地检查着上面有没有裂痕。

“你们到底关着我干嘛?不能好好商量吗?你们不知道现在是法治社会吗?”安子墨对着屋里所有的监控喊了一通,并没人搭理他。

他沮丧的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根本不知道周琼到底想干嘛。他的假期还有5天就到了,如果一直被关着他的工作黄了不说,陈良医院那边也没人交钱了。偏偏手机还被她收去了,他就是想找李斌帮忙都无计可施。还不如直接给个痛快把他灭口一了百了!

眼下安辰深没救成自己还被软禁了,这下好了,什么也干不了。

不行!安子墨环顾了一眼四周的摄像头,不能就这么干等着,他要想办法逃出去。很显然,他在白日做梦。除了卫生间,其他地方都有摄像头,他甚至怀疑自己要是放个屁没准监控室的人都能听见。

就在他到处晃荡寻找突破口时房门被打开了,看到赵冰冰时他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和她一起进来的还有他原本放在酒店的行李箱。他疑惑的指了指摄像头,“你应该不是来陪我的吧?”

赵冰冰嫌弃的笑了一声,“我们有熟到这种地步吗?”

“说的也是……”

赵冰冰叹了口气坐在了沙发上,“没想到你还挺爷们,我以为你已经在回去的飞机上了。”

安子墨眉头微蹙,以沈默来表示他对赵冰冰这句话的不满。

“傻子至少还记得你,”赵冰冰换了个腔调,“他却忘了我。”

这句话倒是让安子墨烦躁郁闷的心情舒坦了不少。

“辰深……他为什么会变成那样?”安子墨在赵冰冰的对面坐了下来,这会有赵冰冰在,他倒是没有那么急切的想出去了。

“就是你想的那样,”赵冰冰心平气和的说,“他接客的时候被人虐待过,具体什么原因我们也不清楚。”她垂眸抽出一根烟放在嘴边点上,“我今天就是替周总来给你答疑解惑的。”

安子墨紧紧攥着拳头,语气冷冰冰的说,“虐待过几次?你之前怎么没说过?”

“你也没问啊!”赵冰冰反驳道,“之前他没有这么严重,是会所被查封的那天他突然变成了这样。我们看到时,他只会害怕的抱着头蹲在墙角。至於他一直念叨着不能忘的……”赵冰冰靠在沙发上透过一缕烟柱犀利的看着安子墨,“应该是他一直提起的哥哥。”

从赵冰冰口中听见哥哥时,安子墨的心脏仿佛被不知名的钝器重重击打了一下,隐隐作痛。他低沈着声音说,“你们难道没有去查过吗?是哪个混蛋虐待他的?”

赵冰冰瞟了一眼摄像头,冷静的说,“那个人已经死了。”

“死……死了?”安子墨迟疑的看着她。

“不仅如此,其他曾经被傻子接待过的人都被教训过了。”赵冰冰又斜睨了一眼正对着她们俩的摄像头,“其实我今天来是有任务在身。”

安子墨冷笑一声,对於赵冰冰任务的发放人心知肚明。

“希望你能配合。”

“你们周总这是喜欢先兵后礼?我都被软禁了还能怎么反抗?”

赵冰冰换了个腔调,眼睛里充满了迫切的担忧,“现在傻子只对你有反应,你也看到了,他拒绝和任何人沟通,包括心理医生。周……”她又一次警惕的扫视了一圈摄像头,“我们担心他这样下去会有自杀的倾向。”

安子墨有些沮丧的垂下了头,“他只记得我几秒钟……”

“所以才需要你配合!”赵冰冰煞有介事的说,“傻子那么重视你,你肯定有办法让他变成以前那样。”她恳求的看着安子墨,“傻子就只有你这么一个亲人了!”

“这是你的意思还是你们周总的意思?”

他没法拒绝赵冰冰的恳求,应该说,就算今天她没有来,安子墨也会想办法再一次接近安辰深。但眼下他的疑虑大於感动。就算赵冰冰喜欢安辰深,但她毕竟是个员工。就算周琼再怎么体恤员工也不会让她在自己私人住所来去自如,更不会让她来见一个似乎有着不明动机跟踪调查她的外人。唯一能解释的就是这一切都是周琼授意的,包括让赵冰冰来说服安子墨乖乖被软禁,目的就是为了开导安辰深。周琼到底和安辰深是什么关系?如果只是贪图他的美色,想把安辰深占为己有可她为什么对安辰深这么上心?还是安辰深不愿搭理她的情况下?

以他刚刚看过安辰深的住处来看,他都被一直伺候的很好,可以说无微不至。就连滑滑梯和秋千都能给他装在家里。现在又害怕他有心理问题让赵冰冰来劝自己开导安辰深。这怎么也不像是单纯的富婆对帅哥的欣赏,倒像是父母对孩子的关切。一想到这安子墨就立马甩掉了自己荒唐的想法,这个想法他还不止一次的联想到过。

“我知道你已经答应了,”赵冰冰得意的说,“所以是谁的意思还重要吗?”

安子墨有些为难的叹气,“我只有5天的时间了……”

“试试吧!”赵冰冰的一只手搭在安子墨的左侧肩膀处轻轻的拍了两下,“傻子每次跟我们说起你的时候,蓝色的眼睛里总是泛着光。你是他坚持到现在仅有的希望。”

安子墨纵使有太多的疑问没有解开,他还是暂时选择抛到了一边。眼下,安辰深比较重要。他之所以来到这里就是为了安辰深,只要确定周琼不会伤害他,至於她对安辰深是什么想法,安子墨已经没有多馀的时间去考虑了。

他一心惦记着安辰深此时的情况,一晚上辗转反侧。他满脑子都是安辰深消瘦的脸部轮廓,黯淡的蓝眼睛和满脸的惊恐。与他记忆里那个成天跟在他屁股后面傻乐嘴甜的安辰深完全不是同一个人。

如果虐待他的人没有死安子墨还能把责任推到他身上,以此来抵消一些愧疚和自责。现在虐待的人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他内心对安辰深愧疚的煎熬也越来越深。

已是凌晨的时间,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他本就没有多少的睡意。他正准备起身,房门已经被从外面粗暴的打开了。

他瞠目结舌的看着站在他卧室门口的周琼和贴身保镖枫,他还没来得及控诉自己一点私人空间都没有时就被周琼近乎恳求的语气告知,“你快去看看王子……”

安子墨脸色一沈,利索起身,“他怎么了?”

“他想轻生,怎么也制止不住!”他们边走边说。

“你们不是很多保镖吗!怎么关键时刻不拉住他?严重吗?”安子墨一边小跑一边抱怨。

“保镖不能靠近!”这话是一直看安子墨不爽的枫说的。

“为……”安子墨的疑问还没有问出口就看见安辰深消瘦孤独的身影坐在卧室的窗户上。他倒吸了一口凉气,周琼的别墅虽然不算高,但也不低,掉下去不死也残了。

“今天保洁离开时忘记锁上窗户。”周琼在一旁解释道。

这种千钧一发的情况,来一打保镖也没什么用。周琼看向安子墨的眼神尽是哀求,有那么一瞬间,他差点就把周琼当成了安辰深的母亲。她束手无策的向安子墨求助的眼神是骗不了人的。

眼下他也没闲心管周琼是出於什么身份对安辰深的事情一而再再而三的上心。他看到安辰深将自己处在危险的境地一时间也乱了阵脚。如果是以前的安辰深,他只需要一句命令他便立马下来。可现在的安辰深,他不确定自己还能不能让他对自己惟命是从。如果他看到自己靠近像晚上那般失控怎么办?只需身体一斜他就能抛下所有人。

安子墨不敢贸然靠近,他对自己没有信心。情急之下,他只能脱口而出,“你是个傻子吗?坐在那么危险的地方?”

安子墨没有注意到自己是哑着嗓子说出这句话的,不用看,他都知道周琼此时肯定后悔把他带过来。

不用周琼后悔,他自己都后悔为什么要说出这么王八蛋的话。

但背对着他们的安辰深身体动了一下,随后转过身,一条腿悬在卧室里,一条腿悬在窗户外。他像骑马的姿势一样坐在窗台楞楞的看着安子墨。

周琼像是明白了什么,和安子墨交换了眼神便带着枫离开了。那眼神如果他没理解错的话是失落。

周琼走后,安子墨还是不敢轻易靠近。他局促不安的双手摩梭着裤子两边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看到安辰深向他投来意味不明的眼神他只好笨拙的道歉,“对不起……刚刚我太着急了。“他指了指安辰深坐的地方说,“你坐在那上面很危险知道吗?”

“你忘了吗?”安辰深猝不及防的开口了,“以前,有个姐姐也坐在这里。”他缓缓地伸出一只手指了指他自己和安子墨,一字一句的说,“我和你在下面。”

安子墨楞了半晌,鼻子渐渐酸痛。他激动的往前走了几步,“你……你还记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