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瞻基写给爹娘的信,字里行间皆是报平安,慰问双亲身体安康之语。
琳琅收到的家信不太一样.
朱瞻基不仅在信里描述了前线的风险,还用更多的篇幅表达了自已自已对琳琅的殷殷思念。
字里行间,情意绵绵,还挺肉麻的。
信的末尾,朱瞻基破口大骂汉王和赵王,一个比一个奸诈阴险,联合挤兑他。
他们叔侄之间的斗智斗勇,一直没有停歇过,甚至有了一种愈演愈烈的趋势。
除此之外,还有一件事,朱瞻基嘱咐琳琅转告孙若薇,聂兴因为他的缘故,已然命丧黄泉。
朱瞻基不仅将聂兴厚葬,还许下诺言,未来定会善待靖役遗孤。
虽然聂兴是为了报复皇爷爷。转而来刺杀自已,但阴差阳错给他挡了刀。
朱瞻基比较明事理,没有计较对方的初衷,还是记住了这份救命的恩情。
不得不说,有真龙之气的人就是不容易死,有危险,也有人挡灾。
聂兴这是上赶着给朱瞻基挡灾,估计他在九泉之下也难以瞑目吧。
本来,朱瞻基是打算多写一封书信告知孙若薇这件事。
但他又担心琳琅误解自已对孙若薇旧情难忘,产生不必要的误会。
媳妇如果吃醋再不理他,朱瞻基想想都觉得难受,还是算了。
故而让琳琅知晓事情的前因后果,把消息代为转达孙若微。
琳琅对燕语招招手,吩咐她将太孙昭仪请过来,有话要说。
燕语恭顺应了,亲自往孙若薇所在的院子走了一趟。
没多时,孙若薇满脸狐疑地走了过来,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规规矩矩地对琳琅行礼请安,”见过太孙妃。“
虽然她的姿态有些僵硬,不是很标准,仿佛被人强行摆弄。
但也能看得出教导嬷嬷已经尽力了,孙若微的心思不在学习端正礼仪上面。
“起吧,上茶。”
琳琅对孙若薇轻轻抬了抬手,示意她坐下说话。
莺歌给孙若微奉上一杯茶后便静静地退了出去。
“多谢太孙妃,不知太孙妃召我所为何事?”
孙若薇的眼神依旧带着防范的警惕,说话的声调又平又冷。
尽管眼前的太孙妃宛如天仙下凡,温柔和顺,毫无攻击性。
但她谨记胡善祥的提醒,太孙妃绝非表面那般单纯,行事必须小心谨慎,免得被抓住错处惩戒,女人之间的斗争一直都是残酷的。
孙若微虽然不屑女人这种把戏,但也听进去了妹妹对自已的告诫。
琳琅对孙若微的态度不以为意,也没有拐弯抹角,开门见山地将聂兴在前线遇刺的事和盘托出,陈述的语调很平静。但孙若微却睁大了眼睛,满脸的震惊,嘴唇蠕动着,说不出话来。
“太孙说,你和聂兴有儿时情谊,这件事必须告诉你,你节哀。”
“还有,聂兴虽然初衷不好,但也是护驾而亡,太孙答应他会照拂你们在乎的朋友。”
孙若薇的眼眶红了,双肩微微颤抖,悲伤的情绪再也压抑不住,不禁放开声音,像一个孩子般大哭起来。
琳琅没有阻止,默默地看着她哭泣,等孙若薇的情绪渐渐退去,对外招了招手,吩咐宫女端来温水锦帕,给孙若微擦洗一下。
她微微叹气,婉言道:“人死不能复生,你回去好好休息吧。”
孙若薇有些不自在地瞅了琳琅一眼,语气略显别扭地轻声道了声“多谢”,这才起身,匆匆离开了。
她离开时,眼角还是红红的,一看就是哭过的模样。
平嬷嬷和安嬷嬷进来伺候琳琅时,欲言又止,想问却又不敢问。
刚才孙若薇在内殿哭得那叫一个惊天动地,外头的人都听得真真切切,心里犹如被猫挠了一般,满是疑惑。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太孙妃给太孙昭仪来了下马威,对其指责教训,让人浮想联翩。
“安嬷嬷,徐焉那边有消息吗?我爹娘兄嫂如今可好?”
琳琅只当没看见她们异样的表情,随即问起了自已最为牵挂的事情。
她离开老家差不多有一年之久,皇家不仅给济宁府的家人赏赐了宽敞明亮的大宅、肥沃的田地和大笔的金银,父亲还得了一个相当不错的官职。
不用上差,但有俸禄。
不得不说,明朝皇族对于外戚真的很大方,赏赐也很丰富,平民也能当官。
如今济宁府最大的官员都将胡润奉为上宾,礼敬有加,女眷们赴宴次数也多。
谁叫胡润福气大,亲闺女成了当朝的太孙妃,前途锦绣,胡家也是一荣俱荣。
安嬷嬷是琳琅的四大嬷嬷之一,还有个对食是负责出宫采买的内侍徐焉。
这件事琳琅交代安嬷嬷徐焉去办,眼见有些时日了,不知事情办的如何。
“回太孙妃的话,您交代的事徐焉尽心尽力地办了,胡老爷以及家人一切安好,听说您的大嫂又添了一个儿子,家里喜气洋洋,只是都惦记着太孙妃。”
安嬷嬷毕恭毕敬地回答,眉眼含着温和笑意。
琳琅喜笑颜开,连连点头。
她不禁感慨道:“时间过得真快,我又多了个侄儿,这的确是件大喜事。
平嬷嬷,你将我私库里的麒麟金项圈、吉祥如意玉锁还有那几匹贡缎整理出来,再把刚得的一盒金豆子也取出来,给我那小侄儿添点喜气。”
“我稍后便写封家书,让徐焉寻个稳妥之人送出去,权当是我的一份贺礼。”
平嬷嬷负责掌管琳琅的私库,太孙妃得的金银首饰和名贵的绸缎皆由她精心整理登记。
琳琅的话音刚落,平嬷嬷便笑容可掬地应了下来,胡家添丁,确实是大喜事。
因着这件喜事,琳琅心情格外的好,给里里外外的宫女内侍发放了金叶子。
平安喜乐四大嬷嬷,以及莺歌燕语两个大宫女,额外得了金镯子,喜上眉梢。
太孙妃这般的慷慨大方,让每一个宫人都如沐春风,伺候起来愈发尽心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