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情局长目光闪烁不定，低下头道：“这些虽然是一百多年前的事，但一直不允许解封。因为太惊人了，每任领导都会第一时间阅读该调查档案……”深吸了一口气，“其实中情局有太多的档案资料，就连历届总统都不完全知道。”

　　他在心中暗暗吐槽，要不是因为这个，我才懒得说这些。你也不懂保密，就这么随口说出来，幸好这些人都是内部人士……等等，他将目光瞥向那位意大利美女秘书，该死，这个女人不应该听到这些！

　　他的脑中忽然一阵迷糊，跟着就有一阵子眩晕感。不远处，波丽丝蒂娜双眸中的微弱红光一闪而逝。

　　情报总监拍拍中情局长的肩膀，关切地问道：“你怎么了？有不舒服吗？”

　　中情局长定了定神：“没有，我很好。是的，我刚才很好。刚才我说到哪里了？”

　　总统咳咳两声：“局长，请你接着说海军部长当了国防部长后的故事……”

　　“好的，总统阁下。”中情局长摸了摸脑袋，继续说道，“福雷斯特尔上将成为国防部长后，接触到大量相关涉密资料。他认为绿星人是罪大恶极的纳粹帮凶，坚决不同意中情局的合作意见。由于当时海军‘cv-58超级航母’计划被空军的‘b-36战略轰炸机’计划取代，使他失去了海军的支持，又被新闻爆料他精神疾病严重，最后被迫辞职。但他在医院里还试图接受采访，结果却莫名其妙跳楼了。fbi调查后认定是自杀。这样，我们和绿星人的合作再也没有障碍了……”

　　屋内沉默了许久。

　　一直不怎么说话的部长，这时抬手一指那些金属残骸，问道：“我们从中得到了多少军事成果？”

　　诺克将军说道：“太多了，很难说得清。大的方面如登月计划的成功，小的方面包括像‘sr-71黑鸟’、“u-2”高空侦察系列，超高音速飞机、隐形战机、无人机、电磁炮、宙斯盾系统……莫不从中受益匪浅！还有目前正处于研究阶段的项目包括像战斗机器人操控系统、小型核聚变反应炉、高能太空激光武器系统、第三宇宙速度航天器开发……”

　　总统听得频频点头，忽问：“局长先生，绿星人有什么超能力吗？你可以安排我们见一下吗？”

　　中情局长朝诺克将军看了一眼，笑道：“总统阁下，这些绿星人除了活得长、吃得多，知识结构和智力记忆力明显高于常人以外，并没有展现出更多的特殊能力。在地球上，枪口的威胁、金钱和美女的诱惑，对他们同样有效！”

　　诺克将军补充道：“等您离开前，我可以安排他们来跟您见一面。”

　　总统微感失望，皱眉道：“如果只是智力和寿命的不一般，我觉得见面的必要性不大。不过……”

　　波丽丝蒂娜美眸金光一闪。

　　总统忽又道：“那就见一下吧。我对外星人还是充满好奇的。”

　　诺克将军和在场众人也都没在意总统的口径变化，应了一声。

　　总统思索了下，又问道：“难道我们的科学家没有研究下他们的智力和寿命为什么不一般吗？”

　　中情局长显然知道的事情非常多，对总统的问题毫不意外，道：“您说得没错。这几十年来，我们的科学家提取了他们的血清、基因、脑髓、**……”耸了耸肩道：“还试过克隆，当然克隆体从没活过四十八小时……”

　　他遗憾地一摊手：“结果还是一无所获，也许我们的技术还达不到揭开外星生命秘密的程度或者创造出变种人战士的程度……”

　　总统回头盯着中情局长：“那接下来让我看看‘白雕’吧！”

　　一旁的波丽丝蒂娜闻言，脸上的笑意更盛。

　　一行人沿舷窗走廊一路直走，来到一间金属壁面的房间前，诺克将军探手按下了墙边一处按钮。紧闭的金属房门忽地左右收缩分开，露出里面空旷的地面。

　　众人走进去放眼顾望，四周空荡荡的，只有一根硕大的营养管槽从上到下竖立着，插在一台浸满了绿色液体的玻璃器皿上。一个浑身壮硕、肌肤白皙的赤裸男子静静地泡在液体里动也不动，脸上戴着呼吸面罩，周围汩汩泛起一串串水泡。

　　可能考虑到观察者中会有女性，这个玻璃器皿的中间部分是不透明的，刚好遮住男子的下半身部位，但从小腿以下又是透明可见的部位。

　　“这就是‘白雕’，我们自己的变种人战士？或者说是我们的镁国队长吗？”总统好奇地打量观察。

　　“是的，总统阁下。”

　　“怎么控制他的？”国防部长问道，“任何一样武器，我们都必须有控制方法。拥有超能力的战士，就是一件人形武器，我们不会失控吧？”

　　中情局长道：“当然不会！《超能失控》的情景不可能在这里出现。‘白雕’的大脑被我们植入了最新的控制芯片。在最不可能发生的情况发生时，我们就像控制核武器一样，轻轻一按……”

　　所有人不由自主打了颤，霍辛格博士沉声道：“启动自毁吗？”

　　“博士，您以为会爆炸吗？”中情局长哈哈大笑起来，“不是的。控制芯片会释放出麻痹他大脑的电流，让他立刻昏迷瘫痪。然后我们的科学家可以重新研究问题出在哪里……”

　　“有效距离多长？”霍辛格博士问道。

　　“任何距离。我们能做到全球远程控制操作。”中情局长笑了笑，“除非他离开地球，否则即使他钻进世界上最深的马里亚纳海沟，控制芯片也能让他立刻瘫痪，并发出卫星定位信号到我们的控制室。”

　　霍辛格博士凝望着液体中的白肤男子，上前敲了敲玻璃外壁。

　　诺克将军道：“博士，这是使用了新型增强型聚碳酸酯纤维夹层的防弹玻璃，有一百三十毫米厚，足以抵挡巴雷特重型狙击枪和小型炸弹的破坏。”

　　国防部长问道：“这种战士具有批量复制可能吗？”

　　知晓内情的几个人都连连摇头。中情局长解释道：“从白雕身体内抽取细胞体进行培育完全不稳定，在短时间内就会全部失去活性，至今没能查出原因。这导致我们至今无法复制。”

　　“那么白雕是如何成功创造出来的？”国防部长追问。

　　中情局长道：“事实上，白雕的出现，完全是个意外。二十年前，在一次国际反人口贩卖行动中，我们和几个国家特种部队联合铲除了一个暴力犯罪组织，从中救出了一批孩童。在营救行动结束后，我们的情报人员惊讶地发现，有几个孩童具有出人意料的特异能力。此后我们组织科学家进行了研究，该研究项目被命名为‘亚当计划’……”

　　随着中情局长的介绍，一段尘封的秘密被揭露出来。

　　参与研究的科学家研究发现，存在人体中一直被视为“垃圾基因”的非编码基因部分，在这些孩童的体内突变出了一些特殊基因片段，由此发生了部分异于常人的身体功能。在确认这一异常情况后，国防部高级研究计划局接手了所有研究成果，随后转入5y区“绿屋”基地进行秘密研究，试图找出为什么会发生这种类似“变种人”的基因突变现象。这就是“亚当计划”。

　　这一研究计划在军方和中情局的联合干预下，逐渐由体细胞基因编辑深入到生殖细胞基因编辑。前者不会遗传给下一代，所涉伦理和法律争议相对较少，后者会给后代带来不可逆转的影响，科学界引发的伦理和法律争议极大。

　　当前国际社会普遍禁止以生殖为目的的基因编辑行为，很多国家还立法禁止将非法基因编辑、克隆的人类胚胎或动物胚胎植入人体。而在锳国和镁国，则强调以监督管理来规制人类基因编辑的风险。但即使在美国食品药品管理局（fda）和美国国立卫生研究院（nih）的严格审查监管下，也仅仅允许开展相关临床应用的生殖细胞基因编辑研究。

　　“总统阁下，您今天参观完基地后，我才正式向您提出申请，请求您支持我们继续这项研究计划。”中情局长最后的话终于暴露出了他的目的。

　　“中情局长先生，在我提名您担任中情局长之日起，您就可以自己决定是否继续下去。”总统皱起眉头，“但是如果需要国会拨款，可能会面临很大困难。”

　　霍辛格补充道：“国会通过的《迪基-维克尔修正案》规定不允许联邦政府为相关基因编辑研究提供资金。国家卫生研究院重组dna咨询委员会也明确禁止从事涉及人类种系改变的研究。以繁殖人为目的的生殖性克隆行为，国际社会早有共识，已被确认为‘反人类物种罪行’！我很担心中情局长先生的研究计划，会触及这些禁止条款。”

　　人类虽然对基因有了一定的认识，但这种认识相当不全面。尽管很多人认为通过基因编辑可以实现完美人类——不生病、长寿、高智商和高情商的完美体梦想，但实际上人类至今不清楚完美的基因应该是什么样的构造，而且碳基构造的基因很容易遭受体内外有害病菌的侵袭，结构损伤和表观改变会导致许多疾病，几乎难以避免。所以考虑到对人类基因编辑的影响会通过遗传会将人类整个基因池置于巨大风险之下，国际社会和各国政府分别从法律、伦理两方面都做出了明确的限制性规定。

　　诺克将军不以为然道：“万物都在进化。人类不能在明知存在高级外星生命的情况下，依然拒绝对自我演化的探索！如果我们不进行这样的研究，必将对人类的未来犯下不可饶恕的错误！”

　　他指着沉眠中的白雕，面向众人侃侃而谈：“人类之所以能成为地球的统治种族，就是因为具有大脑这一决定性功能体。史前时期，地球上具有发达大脑的人类有直立人、早期智人、晚期智人等多个人属，具体如爪哇猿人、尼安德特人、海德堡人、克罗马农人等。晚期智人又分为好几个亚种，现在的地球人属于晚期智人中唯一幸存的一支亚种。现代人之所以能从激烈的生物竞争中脱颖而出，正是因为发生了迄今不可知的基因突变，激发了大脑神经单元潜能，从而获得了强大的生存和发展能力。这一突变引起的大脑演化，至今没有停止。”

　　总统打断了诺克将军的话，问道：“将军，你的意思是，历史上的基因突变促使人类祖先战胜了原来比他们更强大的其他种族？”

　　“是的，总统阁下。”诺克将军沉稳有力地回答，“所以我们认为，‘亚当计划’有可能造就人类第二次基因突变。”

　　“我知道军方对培养类似‘美国队长’那样的超级战士一直很感兴趣。”霍辛格博士叹了口气：“那么，将军，这次要战胜的对象是谁？是我们人类自己吗？”

　　“或许是，或许不是……”诺克将军耸耸肩，“但这一切必须置于我们的控制之下！”

　　情报总监忽然问道：“等等，你们说过，有好几个孩童都出现了特异能力，是吗？具体是些什么超能力？为什么只剩下眼前这一个？”

　　中情局长道：“我们救回来的几个孩童出现的特异能力，起初局限于语言能力表达极强，行为举止异常成熟。随后发现个别展现出一些不寻常的能力……比如，他能悬浮起来，或者一下子看见躲在物体背后的东西，或者跑得飞快，让大人都几乎无法追上……而且个个力气大得惊人，虽然达不到像超人那样举起一辆汽车，但举起几十斤重的物品毫不费力……”

　　“上帝！”总统忍不住叫了一声，“如果人类能实现这样的进化，的确是件好事啊！”

　　中情局长不置可否笑了笑：“遗憾的是，随着年龄增长，这些孩童一个个回归正常。仅有‘白雕’一个继续保持超能力迄今。”

　　众人啊了一声，颇感意外。总统皱眉道：“他究竟有些什么超能力？”

　　中情局长道：“五感和智力、体力、速度都大大超过常人，经过特训后战斗力更是倍增。去年我们安排‘白雕’和司法部缉毒局合作，参与剿灭南美毒贩的战斗，效果惊人。关于这方面的情况，我想需要单独跟您汇报。”

　　情报总监又问道：“其他被营救的孩童也有类似情况吗？”

　　中情局长迟疑了一下：“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当初参与国际联合营救行动的国家除了我国，还包括锳国、岛国和华国，以及西非沿海的本地国。孩童分别由各国领回。如果真有类似情况，应该会成为各国绝密信息，和我们一样。”

　　总统忽道：“那么，当初那个国际人口犯罪组织被摧毁了没有？”

　　中情局长低下头：“关于这一点，我非常遗憾。虽然摧毁了基地，但对方所有人员都死了，没有一个活口。我们只能认为这个犯罪组织已经被全部消灭了。”

　　总统讶然摇头：“这不可能吧？总不会是九头蛇组织吧？”

　　在场众人都笑了。中情局长苦着脸道：“中情局和国家安全局、联邦调查局一直在合作调查，但迄今没有任何进展。对方太神秘了，鉴于此后再未有该组织的活动信息，也再未出现类似案件。所以我们只能如此认为。”

　　他担心总统不相信，指着诺克将军道：“将军可以为我作证。”

　　诺克将军点头道：“我当年参与了突击行动。那个岛屿基地每个人抵抗都异常顽强，有一半还是机器人卫兵。最后阶段，基地甚至发生了自爆。如果不是我们撤退得快，很可能全军覆没。即使这样，也只有少数人幸存……”m.

　　总统哦了一声，凝望白雕，轻声说道：“看起来，这也是我们未来可能面对‘小灰人’的一张重要的牌。”

　　波丽丝蒂娜双眸精光一闪，扭头朝“白雕”望去。

　　只见水中的白肤男子，眼皮忽然不为人知地抽动了一下！

　　“好吧，他果然有感知。这群愚蠢的人类！”波丽丝蒂娜暗自冷笑，“我终于顺利发现了绿星人藏匿场所，也找到了‘白雕’，当年研究基地被摧毁的真相也就能查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