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筠 作品
第二百二十八章：不必插手
夜清桐就不喜欢自家弟弟这副说一半藏一半儿的臭德行：“你好好说话！”
“他说的也不无道理，那我就不问了。”这种事情也不好知道太多，免得横生变故。
“你关注兵部的事情，最好不要太明显了。”卫双舒最后叮嘱道。
兵部那边其实也是个不小的问题，只是等到陛下肃清朝堂之后，兵部的问题自然也就迎刃而解了。
若是那人藏得深，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解决的事情。不过想来应当不会，裴家和章丞相的事情牵涉甚广，几乎上上下下没几个是无辜的。
也就是陛下身边，也有几个在行贿的名单之上，要想顺顺利利清理下去，几乎是要给朝堂重新洗牌。
卫双舒明白的事情，也是朝堂之上所有人都明白的事情，眼下要是还有人不死心想要继续去挑战陛下的底线，那绝对是不想活了。
裴不明这个新人的手段在处理章丞相之事上已经展现出了惊人的能力，章丞相都被他玩得团团转，何况是他们呢？
在元和帝大力扶持新人的情况下，还是有老臣的一席之地的，就是要看余下的这些老臣识不识时务了。
裴不明这边带着周扬等人与元和帝一起商量着要后续处理的事情。
“这些事情慢慢来总是能解决的，周扬和孟冠玉在这边继续处理，朕有些事情要单独问问裴不明。”
他是要整顿朝堂不假，可是眼下这个进度喜人，与此同时他的计划也还没布置好，原本打算简化程序的事情也才安排了一半儿。
裴不明跟着皇帝陛下走到了偏殿，看了一眼外边的天色，算算时辰他家娘子这时候应当在准备用午饭了。
“你对朝堂上那些繁琐的办事程序怎么看？”元和帝之前是想过把这事交给裴不明来办，可是眼下裴不明锋芒太过，若是事事都交给他，只怕是会有人不满。
“陛下不是早有削减职位的意思？何须来问我？”裴不明记着上辈子这事全是元和帝自己拿定了主意，此次怎么反倒是问起他了？
“朕是想削减，可是你这动作太快，余下的人也不够使啊。”他才提拔了一些新人上来，就算是如此也是远远不够。
若是他晚些，明年再动手，他倒是还有时间再开一次恩科。可是眼下却是没有时间了，人手还不够。
“陛下既然觉得人手不够，就从哪些戴罪之身的大人里边挑一些可用的先用着，若是不老实，陛下直接诛九族便是了。”
祸及己身不可怕，大不了一死。可若是牵连九族，哪些世家大族说什么都要慎重地掂量掂量才是。
“若是他们不知晓轻重，陛下直接把利害关系摊开与他们说明白好了。”裴不明不觉得这个主意有什么不好，更不畏惧得罪哪些世家大族。
因为他们早就把他得罪干净了，只要他们不主动为难与她家娘子，面上过得去，大家也不是不能相安无事共事。
元和帝倒是没想到裴不明直接来一个大的，若是不好好做事，自然是要数罪并罚，新帐旧帐一起算。
没本事的，自然也不会因为贪图一点荣华富贵，赌上自己九族的性命，成为自己族谱之上的千古罪人。
尤其那些当家做主的家主，哪些脸面荣耀他们可是看得比什么都重。
更不要提祸及九族这样的大罪。
“朕还有一事要问你，原本朕是打算将这一朝的首辅交给你坐，可是你眼下晋升速度太快，只怕是会被人说闲话。”
元和帝知道他不在意这些，可是这影响到了他们新人之间的团结，他不可能什么都不做。
“陛下大可问问他们，还有谁能胜任，若是有那便交给那人好了。”
裴不明对此不甚在意，他已经打算好了。
等边关战事结束，他就带着娘子退出朝堂，这位置谁坐都没有关系。
娘子的心愿达成了，自然也就不会想着京城这边的事情，他们只要赶在逢年过节的时候回来与长辈过节庆贺便好。
“你当真不在意？”可元和帝是不愿把这个位置交给其他人，朝中那些新人老臣几斤几两他心里有数。
就算是周扬还有孟冠玉可用，但是还需要多加历练，不过有那些磨练的功夫，倒不如直接交给裴不明。
“那最近你办了这么大一件事，朕总不能毫无表示，你想要些什么赏赐？”元和帝不信裴不明当真什么都不要。
裴不明就等着他开口提这事：“臣所求不多，陛下改日给我家娘子一个诰命即可。”
元和帝自然知道他的未尽之语，他阿娘当初都是一品诰命，既然要恢复裴家的满门荣耀，他家娘子的诰命也不能低了去。
如此年轻的一位娘子，就此晋升成为一品诰命，就算是当年裴家娘子也还要晚些。
“如此陛下也正好把那些人的嘴堵上，免得世人说陛下恩宠太过，不知轻重。”
裴不明也不是不知道元和帝想叫他接首辅之位，不过裴不明觉得孟冠玉可用，只是陛下不愿给时间多加历练他罢了。
元和帝：……
他倒不是畏惧人言，而是觉得如此不利于新人之间的团结，免得新人晋升慢的心有不满。
“陛下自去考验他们便是，臣还要继续做事，便不与陛下过多纠结此事了。”他还想着早些回去见他家娘子，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陛下要是不明白也不要紧。
贵妃这边知道了昨日的事情一直没睡好，她还不知道要如何面对她阿娘还有妹妹……
元和帝特意赦免了章娘子和雍王妃，眼下她们二人就在章府上居住，只是一直不曾和贵妃联系。
就连许久未曾出门的永康郡主和乌建德都知道了昨日的事情，裴不明的所作所为已经传遍了京城，几乎没什么人是不知道的。
事情原原本本的真相出来，永康郡主便知道裴不明从始至终就不可能对她有半分可能。
乌建德心下更是清楚，以裴不明眼下的势头绝对不会仅仅停留在这个职位，而他眼下被困在家中，就算是回到了朝堂之上，也断然没有机会再超越他。
一年多的时间，从地方知府晋升到京城高官，还是满门荣耀世家的嫡子，他与他之间根本没有可比性。
从一开始就是如此。
卫双舒其实很期待永康郡主直到此事之后的神色，毕竟自己的父亲和外祖父早就把自己一眼看中的人得罪的死死的，眼下还被乌建德困在郡主府，想必她的神色定然很精彩。
不过她好奇归好奇，眼下却不是和永康郡主见面的好时机。
她一旦去见了永康郡主，裴不明要是知道了，保不齐要问为什么，她不说他自然会想别的法子去查，若是永康郡主把之前暗算她的事情告诉了裴不明会发生什么已经是显而易见的事情了。
“娘子，乌公子那边似乎是打算找个时机要重回朝堂了，咱们要做些什么吗？”夏云可是一直都有叫人盯着郡主府。
只要乌建德和永康郡主一有动静，她这边就能收到消息。
卫双舒对此略感到意外，她这些日子光顾着别的事情了，把这人忘了个干净，若不是夏云提及她还真没想起这人。
“不必插手。”以乌建德的本事，能做的事情也有限，眼下朝中正是用人之际，他若是能帮着做些事情安分守己，自然不会出什么事。
可若是他不识好歹，还要继续和裴不明作对，那无疑是自取其辱，裴不明自己能解决，她就不过多插手他在朝堂上的事情了。
“娘子之前不还防着他？怎么眼下反倒是不在意了？”夏云还记得这位乌大人对他们家主君有着敌意，之前娘子还担心。
眼下就不担心了？
瞧见夏云有些担忧的神色，卫双舒把手上的书卷翻过一页，淡然地笑了。
“你家主君应付得来，之前只是他不在京城，担心这人给其他人下黑手罢了。”
都是新人，眼下官位最低的就是这位乌大人，何况他之前还是雍王的下属，如此看往后也不会得到陛下的重用，眼下他回到朝堂上也没什么威胁。
他若是老实本分，倒不是不能一直留在朝堂上做事，可就怕他心比天高，还想着要和裴不明比肩。
“我瞧着这乌大人也不算蠢，应当不会在这时候以卵击石才是。”京城临近年底的时候，向来都是最紧张的时候，最近还爆出了如此大的两件事。
京城要重新洗牌已经是显而易见的事实，乌建德此时选择回到朝堂上无可厚非，毕竟眼下正是缺人手的时候，若是错过了，那可就难说了。
“话说他的伤如何了？”卫双舒记着当初夏云说他伤得不轻来着，至于是个什么程度却是没有提及。
“永康郡主下手重，伤到了腹部，少说要修养一个月才能好。”至于当时的场面，夏云就不给自家娘子描述了。
“那如此说来他的伤势还未完全好，你就更不必担心他会对你家主君造成什么威胁了。”
裴不明一脚就能把他踹出去，更不必说来阴的了。
论手段谁能是裴不明的对手，何况裴大人还是带着上辈子的记忆回来的，若不是她在京城抢占了先机，裴不明也能用别的法子替裴家昭雪。
她只是尽自己的能力，叫这件事能顺利进行，并且把所有应当承担罪责的人找了出来，若是没有她，裴不明也是一定能成事。
只是其中要花费的时间和布局，要远远比她更久罢了。
“既然娘子不担心，那郡主府那边的人手可要撤回来？”她最近总觉得主君在背地里没少查娘子在京城都做些什么。
可娘子也表明了态度，不想被主君知晓她之前都做过些什么。尽管不明白明明感情很好的二人，偏偏为对方做些事情的时候都不愿多说。
真是奇怪。
“不撤，他若是问起，你便叫他来问我好了。”卫双舒当然也察觉到了，想必是之前见外祖父的时候，外祖父与他说了些什么。
随他去，若是查得出来，他若是真问到她眼前，她倒是要他好好解释一番别的事情，她可是一直都没找到机会问。
夏云：“一切都听娘子的。”
“文竹送回江南去了？”卫双舒可是说过事情一了就要把人送回去与馨羽一起管事，算是避避风头。
“没呢，主君和陛下和扣着人，没放人。”
只要陛下那边说了不放人，她们也不好强要，只能慢慢等了。
卫双舒思索了一会儿，摆了摆手：“无妨，人在你家主君手里不会出事的。”文竹和管家都是她的人，他心里清楚却不会与陛下提及的。
若是此事还牵扯到她身上，那就不好说清楚了，裴不明不会将她置于危险的境地，对于其他人自然会守口如瓶。
他问与不问是他的事情，说与不说是她的事情，毕竟大家彼此都不大坦诚，这也没什么。
“话说这位管家的出现，当真是叫人意外。”夏云都没想到曾经自家娘子说的话，还真的有人做成了。
“他原本就是章家的家仆，阴差阳错之下到了我们手下做事，他父母是被章丞相打死的，活生生当着所有家仆的面打死的，他隐忍多年，能得偿所愿也算是一番因果。”
章丞相如此作为想是那时候刚刚接手章府，想树立自己的威信，所以才下了如此狠手。
卫双舒原本是不知道自己下的指令，还真的有人办成了，因为管家相当谨慎，进了章府之后根本没有主动与她的人联系过。
她还是在管家提出要见她的时候，才知道了这些事情，就连在赌场的文竹都得到了他不少帮助，也算是天意了。
“可章丞相真的会就此罢休吗？”夏云可是记得章丞相之前的厉害的，虽说眼下锒铛入狱……
可谁知他还有没有什么后手？
卫双舒想到这个，心下也是一沉，章丞相派出去那么多人，不可能单单是去边关联合异族那么简单。
不过，就算是章丞相再有什么后手，那些人回到京城也接触不到章丞相了。
她仔细回忆着那日的情形，那人虽然梳着景朝男子的发型，可是瞧着发色却是有些差别。
难不成，章丞相身边也有一支类似于雍王护卫的异族护卫吗？可是章丞相是怎么能做到把那些人藏着那么久的？
卫双舒如此想着便有许多事情想不通。
“春桃，你来。”卫双舒轻声交代了春桃一些事情。
“娘子怎么不亲自叫主君去办？”春桃觉得，若是娘子亲自开口的话，主君定然会很快给娘子办妥。
“我若是开口，他少不得要多问，你去正好。”春桃在某种程度上也是代表着她的意思，裴不明应当能明白她想要做些什么。
春桃明白了，娘子还是不想向主君解释自己最近的所作所为，所以能不提就不提。
“最近娘子的生辰要到了，各地的掌柜陆陆续续送礼了贺礼，娘子可要开始准备清点了。”
每年都是要有这么一回的，今年自然也是不例外，经过之前那么一番提点之后，那些掌柜都老实了不少。
眼下更是知道了娘子的厉害，眼下只怕是更不敢轻视娘子，眼下要送东西来，自然是要好好表现自己一番才是。
“无非就是那些东西，也没什么太过稀奇的物件。”卫双舒早已经习惯了多年来的习惯，其实其中也不乏有些好东西，只是她对这些早就淡了心思。
“我今日清点了些，瞧着都不错，娘子倒不如看看？”春桃也是见过好东西的，她都说还不错，想来是真的不错了。
“我晚些就看。”卫双舒也就来了几分兴致，随即把这事记住了。
皇宫里，倒不是元和帝把那些证人什么的扣下了，是裴不明说有些疑惑需要问问他们，元和帝也就顺势把人留下了。
“章丞相都由御林军还有李常怀守着，证人都在宫里，也有人守着，不会出事。”
裴不明其实在见到文竹的时候就感觉到不对劲了，只是他家娘子一直很是从容淡定，似乎本来就知道此事。
裴不明原本是打算问自家娘子的，只是他觉得他问了娘子也不会说真话，所以才一直没问。
她在京城的这段时间不可能仅仅是交了两个朋友那么简单，虽然外祖父没说明白，但是他多少能猜到一些。
她定然是做了些什么。
只是没告诉他，又或者说不想告诉他。
不过这并没有影响到他们之间的感情，裴不明也就没有着急去问清楚。
“臣确实有些事情想要问清楚，不过在此之前，臣还有些疑问，想问问陛下。”
他家娘子在家中一直没怎么提及永康郡主，可据他的推测，永康郡主不可能什么都没做。
要么是她做的太隐晦，要么是娘子那边瞒着她，府上大多都是她的心腹，要想瞒着什么不是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