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与名为內兰·阿比西昂的男人见面前,首先要盘点一下如今被称为无形帝国的【赫尔墨斯的旅帽】是何等的庞然大物。
向着天空抛出一枚铜币,那枚铜币最终的落脚点一定是【赫尔墨斯的旅帽】的手中。
任何人睁开眼睛看到的一切,追溯根源一定是【赫尔墨斯的旅帽】。
一张桌子,或许是由讲究的工匠人所制作的。
但桌子的木材可能是来自于【赫尔墨斯的旅帽】承包的森林,或者负责运输的是【赫尔墨斯的旅帽】的部门,再或者那天工匠人灵感爆发,兴致高昂是因为坐在了【赫尔墨斯的旅帽】的投资店铺中,享受到了工匠优惠。
【赫尔墨斯的旅帽】就像是巨大蜘蛛,蛛丝遍布了整个世界,甚至有些小王国部落都是完全由【赫尔墨斯的旅帽】支撑起来的。
所以想要在经济这个领域和【赫尔墨斯的旅帽】斗争,是几乎不可能的,他们只需要动动手指,就能让敌人的生活支离破碎。
但【赫尔墨斯的旅帽】不会这么做,因为有违原则,破坏规则。
这几乎是【赫尔墨斯的旅帽】唯一的破绽,作为【赫尔墨斯的旅帽】的敌人,大可以利用这个破绽,做些阴损的事。
面对一个遵守规则的人,自己不遵守规则就是最大的优势。
但如果一个庞然大物足够的坚持自己的原则,遵守规则,利用破绽的人反而会显得矮小又卑微。
那个破绽挂在那里,利用破绽的人绝对不止一个两个,而破绽一直存在到了现在也没有丝毫的改变。
这只能说明一件事,每一个利用破绽的人,都会自食恶果,被撞的粉碎。
那个破绽是一次机会,一个宣告,任何人都可以光明正大的向【赫尔墨斯的旅帽】发起挑战,【赫尔墨斯的旅帽】不会使用任何卑鄙的伎俩,只会凭实力对决。
至于两者之间的实力差距,那就是挑战者自己该考虑的事情,到底是勇气,还是自傲与无谋都会在这一刻揭晓。
两块巨大的界线碑遥遥对立,中间的阴影便是无法之地。
布莱泽第一次来这个地方,好奇的四处张望,赫比和库勒涅倒是一副轻车熟路的模样。
“你们两个一看就没少来。”
“这不是很正常吗?【赫尔墨斯的旅帽】的生意黑白分明,只做白的不碰黑的,但不了解黑,怎么可能分的了黑白。”库勒涅摆了摆手,打量起了周围。
【阿萨谢尔】的人并没有把见一面的地方告诉他们,而是让他们自己选一个地方,然后将那个地方定做见面的地方。
库勒涅装模作样的选了半天后,指向了一处不起眼的高楼。
“我觉得这里……”
“就这里吧。”布莱泽和赫比径直的走了过去,似乎一点不奇怪为什么选这里。
“你们就不好……”
“以前和贵族小姐,或者贵族妇人私奔的时候来过这里吧。”
“私奔多难听啊!私奔那是脑子一抽,被欲望冲昏了头脑,完全没有思考未来的冲动行为,而我不一样,我会精打细算,安排好一切!”
布莱泽和赫比对视了一眼,他们猜到库勒涅会反驳,但没想到反驳的是这个地方。
不过这方面他们确实没有什么好指责库勒涅的,因为库勒涅说的是四五百年前的事。
那时的贵族子女基本上就是利益的交换品,混乱的时代便是如此。他们的父母也不会产生任何的怜悯,因为他们自己也是用来利益交换的商品。
在如此的背景下,贵族子女的私奔或者贵族夫人的私奔都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在现在来看也算是一桩美谈。
而库勒涅攒的启动资金之一就是在贵族聚会中,一边当吟游诗人,一边贩卖昂贵的巧克力,插手贵族子女间只有利益往来的婚姻是再正常不过事。
但让布莱泽和赫比无语的是,库勒涅下手可不管男女老少的。
有的时候是有着牺牲精神,却依旧迷茫的贵族少女,有的时候是为了家族的未来,下定决心的贵族少年,绝大部分的时候都是有着不幸婚姻,沦为生育继承高贵血统的贵族夫人,还有的时候是逐渐麻木冷漠的贵族家主。
男女老少,美丑胖瘦,库勒涅是真的一点都不在意。
不过这也是并不奇怪,库勒涅并不是无论何时都是做着【性】。
有句话说的好,知识是也是一种超越性的性感,库勒涅有着无穷的知识和阅历,任何人都会为他着迷。
和少男少女讲外面的更外面的世界,和成年却又麻木的大人们讲内在的世界。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家伙不是色魔,而是魅魔,一个万人迷。
可惜的是这位生性自由而浪漫的男人,最后决定把所有的精力投入在了【赫尔墨斯的旅帽】上,从此退隐江湖。
时至今日,尽管贵族圈已经不再像几百年前那样,只有冰冷的利益,一个神秘的吟游诗人的故事还是在流传着。
“我说,要是这个叫做內兰·阿比西昂的人,是通过贵族间的风流故事摸索到你的,你该怎么办?”
“那有什么奇怪。”库勒涅朝着赫比努了努嘴,“这个小家伙也是这么找到我的。”
“因为阿卡迪亚压根就没有这种像是不分男女老少的贵族情人一样的吟游诗人故事,所以我第一次听到这种故事的时候就觉得很【惊奇】,顺便就调查了起来,结果没想到啊……”
赫比扶着自己的额头,露出了头疼的表情,一副查脏东西查到自己家身上的感觉。
库勒涅满不在乎,想来是没少在在直系眷属快走鸵鸟上见到过这种反应,都免疫了。
“好了好了,选好了位置,我们就要等客人来了。”布莱泽找了个角落站着。
对方让他们选位置,就是让他们当主人,自己是客人,不得不说,还挺有礼貌的。
不过嘛……
布莱泽侧头看向了窗外,【阿萨谢尔】的异乡人们出现了,随之而来的还有一位年轻人。
年轻人像是注意到了他的视线,抬起头,朝着他笑了。
让他们选位置,却不用通知就可以自己找过来。
虽然充满敬意的弯腰鞠躬,但头颅始终都骄傲的扬起,眼睛盯着自己的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