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志国回到泉城，那是立刻先把带回来的礼物，给大家分一分。

还专门去拜访了一下冯家的两位爷爷。

“司徒大爷、冯大爷你们是不知道，正明那家餐厅生意是真好，有一些沪城那边的老食客，专门每天去光顾他的餐厅。”

拜访冯家的两位爷爷时，曹志国也是跟冯正明这两位爷爷说起沪城的事情。

司徒爷爷听了笑呵呵：“那些沪城的老吃货，嘴巴确实是很叼的，能愿意把正明那当食堂吃，说明是认可正明手艺。”

冯爷爷有些好奇：“那些人每天都去吃？真能吃得起啊？”

曹志国一脸激动：“他们是真的吃得起，那些人很有钱的。”

司徒爷爷：“他们用过去的话说，都可以算是老资本了。”

曹志国深以为然地点头：“没错，我看他们年龄都不小，去正明的餐馆都是坐轿车去，但是穿着上又不是那么讲究。”

说到这曹志国想起了一个事。

“对了，我听夏蕙跟我说，他们都问过正明，为什么那些天天去吃的老食客，穿着是那么的朴素？看着就不像是天天能在他们餐厅吃得起的人。

然后正明告诉他们，人家把他们餐厅当成自家食堂吃，谁会在家里吃饭还专门换身西服？”

司徒爷爷顿时笑了：“哈哈哈，正明说的对，说的太对。”

冯爷爷也不禁笑了起来：“正明这小子，还挺会比喻。”

曹志国接着说了一下小师弟去赣省的事情。

“这次小罗是真的胆子大，一个人过去，我听说要不是正明派当过兵的高永福和侯冬暗中跟着，小罗可能要在那边出事的。”

冯爷爷：“没出事吧？小罗她没事？”

曹志国：“没事没事，赣省那边的人想动手，结果被高永福和侯冬那两小子拦住了。”

司徒爷爷：“看起来，外省对正明不是那么友好啊？”

曹志国点点头：“不说外省，我在沪城的时候，听他们说，沪城厨师协会的一些人对正明也是很有意见。”

听到这话冯宗嘏脸上反倒是堆起有些自豪笑容。

“没有人嫉妒他说明没本事，有本事他才会遭人嫉妒。”

司徒爷爷笑了：“哈哈哈，老冯你倒是对正明很放心。”

冯宗嘏：“放心，他现在手艺和能力上都让人放心，不用担心他被别人使绊子。”

曹志国：“还真是，听说他在赣省那家分店开业后，生意非常好。”

冯宗嘏有些奇怪：“那边人也吃得惯我们的把子肉？”

曹志国解释：“听说正明在那边对把子肉的口味做了调整，调整到那边当地人喜欢的偏辣口味。”

司徒爷爷：“正明在调味上确实让人放心。”

曹志国：“他回来用那边的三杯鸡，也改良出了一道菜，味道还挺好。”

冯宗嘏：“任何地方的菜，都有可取之处，正明他开始博取各家之长，这应该算是他迈向大师的过程。”

司徒爷爷再次笑起来：“哈哈哈，你这算是提前给自己孙子吹上了啊？”

冯宗嘏：“什么叫吹上了？正明他确实有那么本事。”

曹志国很赞同：“对对，正明是真有本事。”

司徒爷爷：“正明也算是用自己的方式，让中华烹饪有了自己的一些标准，可以让国内餐饮界也跟着他进行一番改变。”

曹志国：“不错，以前各地乱七八糟的小馆子太多，好多小年轻学了几天就去开始做菜，把我们厨师的名声都给搞坏了。”

停顿一下，曹志国颇有些义愤填膺：“尤其是一些明明能做好的厨师，结果为了省时省力非不好好去做，更是让好多人都觉得我们中餐就是不如西餐。”

司徒爷爷：“学中餐太辛苦，做中餐更辛苦，要想做好，像是你们和正明，那都是用汗水一步一步拼出来的。”

听了司徒爷爷这话，让曹志国都有些感动。

不是真正干了厨行的人，不是辛辛苦苦想要把菜做好的厨师。

可能无法感受到司徒爷爷这话带来的触动。

曹志国这一次去到沪城，名义上帮冯正明的餐厅去兜底。

他也是去了之后才明白，自己小师弟究竟是多么努力的一个人。

小师弟真的把每道菜都认真的做透。

不是做好，是做透。

冯正明不只是自己要能做好一道菜，是要自己能做好的同时，还要把全部的步骤拆解开，然后一步一步分到后厨里每个人的手上去做。

这么一来，他本人不在后厨的时候，只要后厨里有一个人主导。

比如曹志国去餐厅接手的十天时间里。

他真的可以一声令下，后厨每个人各司其职把每道菜的每一步做好。

虽然冯正明不在后厨的时候，对那些沪城的老饕而言，缺少了冯正明在后厨带给他们的一点点创造性的趣味感。

可是因为冯正明拆解了每道菜的每一个步骤，所以他不在后厨里，后厨依然能顺利做出他的菜，至少有七到八成的相似。

这看似很简单，可实际上这需要冯正明自己付出大量时间和精力。

他要把一道菜做透，清楚知道每一个步骤的关键。

要知道为什么要经过那样一个环节？

每个步骤会给菜品带来什么样的变化？

因为他做透了每一道菜，才能把每一道菜拆解后，教给后厨的每个人。

这背后付出了多少辛苦和努力？

甚至可以说是绞尽了多少脑汁？

至少曹志国觉得，自己恐怕是做不到小师弟那样。

可是在某些完全不懂行的人眼里，一切就像是非常简单。

不就是炒菜、烧菜吗？

很多人甚至觉得，中餐要想好吃，只要是敢下料就行。

敢下料？

如果是一般的厨师可能是，只要是有胆子就行。

可对冯正明他们来说，敢不敢下料，那是对自己手艺的绝对自信。

就像是很多年轻厨师，可能在调味的时候完全是凭借自己的一点点小聪明，根本不会自己去尝一尝味道。

结果出来之后，往往会相同一个菜，味道可能会有可能不一样。

但无论冯正明还是他的师兄们，哪怕像是颜老师傅、崔老师傅他们那样的老师傅。

他们做菜的时候，调口一定会用一个小勺，单独尝一尝味道。

确定味道是不是适口，才会最后决定应该要怎么调味。

勤行，勤在哪里？

就是勤在这些可能会被很多人忽略的细节上。

曹志国只觉得被司徒爷爷道出了心中的一份酸楚。

“司徒大爷您说的太对了，做菜就是要勤力，要亲力亲为，我们一道菜可能要自己尝试很多次，才能够创新出一道菜。

就好像是正明，他的每道菜都是真的花了大心思去做的。

他真的是我们师兄弟里面最为勤力的之一了。”

冯宗嘏笑呵呵问：“另一个是你们大师兄？”

曹志国点头：“对，大师兄他确实更加勤力，汇泉楼后厨里，好多东西大师兄真的是带头去干的。”

冯宗嘏：“回头我要找你们大师兄聊聊，有些东西让年轻的厨师去干就是。”

曹志国无奈苦笑：“大师兄主要是怕把汇泉楼的招牌砸了。”

冯宗嘏：“怎么可能？你们的手艺摆在那，不会出问题的。”

司徒爷爷：“还有你们三师兄杨斌，他也是很勤力的，正明的很多学徒，都是从他手底下教出去的，还有你，同样是给正明输送了不少学徒人材。”

曹志国摇头：“跟大师兄、三师兄他们比，我还是要欠缺一些。”

冯宗嘏：“不用这么说，没有你的话，正明这次也不可能去赣省？他让你去沪城，那就是信得过你这个五师兄，知道你一定能帮他兜底。”

曹志国听得也是心里有些骄傲的。

这一趟去沪城，最后那天晚上的主厨经历，真的是让他重获了一些自信。

拜访过冯正明的两位爷爷，曹志国之后把冯正明买给师父、大师兄和三师兄家里的东西分别送去。

收到了礼物，三家的孩子们特别高兴。

师娘也不禁感叹：“你们师兄弟啊，就是惦记着你们师父和我，你去一趟沪城，还给我们带这么东西回来。”

曹志国：“师娘这些是应该的，出去一趟肯定要给你们带点礼物，这里面大多数都是正明买的。”

颜老师傅问：“正明在沪城怎么样？他跑去赣省的洪城开了家分店，是不是在那边把人也得罪了？”

听师父这么一说，曹志国立刻明白这是有人找师父告状。

“师父我跟您说，这次正明他要不是派了人跟着小罗啊，小罗可能在洪城就要出事了，他们那边真是不讲规矩的。”

曹志国接着把一些情况说给师父和师娘听。

听后颜老师傅有些恼火地一拍桌子。

“太放肆了，就这他们还敢跟我告状？说正明故意挤兑他们本地的厨师？真是连脸都不要了。”

眼见师父确实生气了，曹志国赶紧劝说：“师父您别生气，正明已经解决了。”

师娘也有些恼火：“志国你一来怎么不说呢？”

不等曹志国开口，师娘又接着表示：“对于那种人，绝对不能手下留情，告诉正明，必须要给他们一点教训，简直无法无天。”

曹志国劝慰：“师父、师娘你们别生气，事情已经被正明解决了。

正明找了当地的警察，把那些人都给抓了，然后正明也在那边开了一家分店，请了他们当地江湖派的名厨掌勺。

我听说生意特别火爆，当地好多人都很喜欢小师弟的那家店。

尤其是小师弟还多把子肉口味做了调整，加入了辣椒让本地人很喜欢。”

师娘笑了起来：“好，好，还是正明有本事。”

颜老师傅感慨：“正明在做菜上是真的没话说，可以说你们师兄弟里，就是正明他手艺最好，也有自己的想法。”

曹志国一点不吃醋：“那是，他是小师弟，师父您最后的手艺都传给他了。”

这话玩笑话把颜老师傅顿时逗乐了。

“哈哈哈，我就知道你个小五子要说这话。”

曹志国：“师父您别生气，我就随口一说的。”

颜老师傅：“当初我教你们的时候，可都是全心全意教的，你们后来的发展我也都没有干涉。

小五子你去京里的酒楼，我还给你写了封推荐信。”

曹志国顿时满脸通红：“师父，京里那事就别提了。”

师娘也被说乐了，颜老师傅更是笑个不停。

“现在你不愿意提了？告诉你，既然你被人家从京里的酒楼逼了回来，你就要自己再打回去，早晚要把那个场子给讨回来，知道吗？”

曹志国顿时一脸正色：“师父我明白，我一定会讨回来。”

然后曹志国提起冯正明说过，他想要把燕喜楼开去京城的事情。

颜老师傅听了仔细想了想，倒是也认可直接把燕喜楼开去京城。

“正明的想法很好，燕喜楼要想重新做大，在泉城确实是不合适，因为泉城酒楼不少，关键正明和你们还有汇泉楼在手上。

如果是在泉城重新开燕喜楼，等于说和汇泉楼就重复了，反倒是相互影响的。

不如直接去京城，京里当初八大楼那可都是鲁菜馆子，如今都差不多没有当年的名气了。

正明他是全国烹饪状元，那自然还是要进京，要去京里闯出名堂。”

曹志国立刻点头：“师父您说的对，到时候我们跟正明一起，把燕喜楼就开去京城，师父您到时候去京里，继续带着我们大家一起干。”

颜老师傅笑了：“哈哈哈，师父恐怕是去不了了，师父老了。”

曹志国：“师父您哪里老了？您现在上灶肯定还行。”

颜老师傅摇头：“不行了，以后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正明才是真正可以让我们鲁菜重新崛起的那个人，你们师兄多帮衬他。”

师娘也表示赞同：“对，有正明带着你们，肯定能行的。”

曹志国：“那到时候师父您常去，京城离咱泉城不远，师父您和师娘常去，给我们把把关。”

这个颜老师傅倒是同意了：“好，到时候师父去给你们把关。”

又和师父聊了一些沪城的见闻，聊到小师弟在沪城的一些名气。

颜老师傅那是乐呵呵的满脸都是骄傲。(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