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兔崽子
她那是不小心吗?她明明是自己跳下来的。
还有, 谁要杀她了?明明是她要杀五公子。
二公子外出游学几年,是不是把眼睛学坏了,怎么睁眼说瞎话。
我们那个英明睿智丶守正不挠的二公子呢?
孟延礼回身, 瞪着让他朝思暮想的好大儿, 不可思议道:“这姑娘, 你认识?”
“嗯,我的人。”孟泽深放下怀中的连玉,又替她理了一理衣服,捏掉身上粘着的几根鸡毛。
“嗯?”孟延礼眼睛瞪得更大了, 盯着连玉端详一遍, 心中暗道, 这儿媳妇有点小呀, 而且还有点疯,不过长得倒是挺好看的, 唇红齿白, 玉雪可爱,不然他也不能容忍她在屋顶上得瑟那么久,还愿意跟她讲道理, 但凡换个丑点的, 早一箭给射下来了。
孟延礼有个毛病, 这毛病无关痛痒,就是有点膈应人,让他无法对所有的子女一视同仁,因为他喜欢好看的, 这个喜欢是纯纯的欣赏。
他喜欢好看的人, 但是又不贪花好色,也就娶妻的时候可着美人挑, 结果生出了的孩子,个个都被他给串了,就长出了阿深这么一个仙苗苗。
阿深不但长得好看,还文武双全,从小便天资非凡。
就这,能不招人喜欢吗?搁谁身上,这碗水他也端不平。
阿深唯一的缺点,就是不求上进,整日里惦记的都是诗酒花茶丶山啊丶水啊丶道啊丶佛啊,一副脱离红尘要出家的样子。
真是愁煞他这个老父亲了。
孩子也是苦,有隐疾,咱们就去治疗嘛,怎么能放弃挣扎,直接看破红尘了。
红尘多好,红尘多欢乐,现在有了小心思,应该愿意治病了吧。
他攒的那些偏方神药,终於可以派上用场了。
孟延礼一大圈覆杂的心理活动跑完之后,一挥手,大气道:“好,阿深都这么说了,以后风淅园归你了。”
“老二,你以后住旁边的静水居吧。”
孟泽深皱眉道:“不要叫我老二,还有不需要,我继续住风淅园。”
风淅园在孟府是一处特殊的存在,占据整个西南方向,形成一处独立的空间,是个两进的大园子,假山流水,花木扶疏。
孟泽深自己画了图纸,监督着工匠建起来的。地虽然大,人却少的可怜,平日里也不太与府中之人来往,有一种闭园修身的态度。
要说旁边那静水居,说着近,其实离得并不近,只是因为其他院子更远,显出来了它近而已。
孟延礼心道,他懂,这是要亲自看着小媳妇,亲自教养。看来老二得了他的真传,喜欢长得好看的,这都不惜下血本,亲自养了。
以前真是他这个当爹的误会了。
也对,那些庸脂俗粉怎么能配得上他的神仙儿子,以后的孙子岂不是又要给串坏了。
还是阿深聪明,果然聪明人在哪个方面都聪明,做什么事都透着聪明劲。
孟延礼脑补了一通,满意极了。
孟老夫人此时还没被送走,她清了清嗓子,道:“二小子啊,你让那个丫头把紫秋放回来。”
“紫秋是谁?”孟泽深问。
“紫秋是……”孟老夫人很想说,那是你媳妇儿,但瞧见虎视眈眈瞪着自己的烦心儿子,只能改了口,“紫秋是你表妹。”
孟泽深道:“我的表妹有点多,不知道是哪一个?”
孟老夫人:……兔崽子,跟他那个烦心的老爹一样,让人心梗。
孟老夫人急躁道:“是哪一个不重要,你让那丫头放人,她知道。”
孟泽深垂眸看向连玉,问道:“你知道?”
“啊?”连玉眨巴着一双大眼睛,无辜道,“我知道什么?我只有一只鸡,没有人啊,而且刚刚鸡也放了。”
“你怎么会不知道,你坐了她的花轿来的,我家小姐好好坐在花轿里出门的,等到了,是你从花轿里出来的,肯定是你绑架了我家小姐。”那一直跪在地上的丫鬟哭诉道。
连玉道:“哎,你可不要诬陷人哦,我这个人脾气可不好。”
孟延礼又开始被她们吵得头痛,想着不管怎么样,人还是应该先找回来,遂问道:“小姑娘,那你说一下,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花轿里?”
连玉乖乖回道:“我去市场买了一只鸡,然后有个人跟我说,有户人家在给公鸡娶亲,只要用一下我的鸡拜个堂,那只鸡也归我了,我就可以平白多得一只鸡。然后我就坐进花轿里面了。”
“这种好事,要是让你们遇见了,你们会不动心?”
孟延礼喃喃道:“确实很难不动心。”
这么一说,连玉忽然想起了那只拜堂的大公鸡,膘肥体健,炖了肯定很香,擡头往屋顶一看,空空的,没有人。
“在这里。”孟临泉站在树下出声唤道,怀中还老老实实抱着那只雄鸡,原来他已经被那个叫孟铜的抱了下来。
连玉点点头道:“抱好了,这只鸡也是我的。”
“你胡说,肯定是你绑架了我家小姐,快将我家小姐交出来。”那丫鬟哭喊着向连玉扑过去。
连玉轻轻擡起一只脚,直接将她踹飞出去三丈远,嗤笑道:“你们在这里抓着我不放,还不如多派点人,赶快出去找,如果真是被人绑了,你们再磨蹭下去,要带出城的,也早已经出城了,要成亲的,洞房都已经入完了。”
经她这么一提醒,老夫人才醒悟过来,大叫道:“快派人出去找,延礼啊,让你衙门里的兵也去找。”
孟延礼吩咐道:“孟铜,你亲自带人去找。”擡手指了指地上的丫鬟,“把她带上认人。”
孟老夫人又指了指跟在她身后的几个丫鬟婆子和护卫,道:“你们几个都跟着去,分开来找,这样快。”她的这些人都是非常熟悉曹紫秋的,也能帮着认人。
呼啦啦,院子里少了一多半人,只剩下几个主子,还在这里,孟夫人全程秉持着装死的美德,没吭过一声。
孟泽深环视四周,没有发现自己院子里的人,问道:“青潭在哪里?”
青潭和寒竹都是他的小厮,不过青潭更擅长庶务,被他留下来看管风淅园。
按理说,有他的命令在,青潭不会允许任何一个人进来的,但是,现在风淅园都快成戏园子了,反而没见到他。
院子里又陷入了诡异的寂静之中。
孟延礼沈声重覆一遍:“青潭在哪里?”
孟夫人不说话,孟老夫人也不说话。
“寒竹,去找人,除了风淅园,府中每个地方都搜查一遍,包括祥瑞堂。”孟泽深冷声道。
寒竹应道:“是。”
寒竹就这么去搜查,别的院子肯定是不让搜的,结果就是打架,先把人打扁了,再搜。
孟泽深小时候就干过这种事情,因为有个曹家的小孩偷拿了他的东西,他去祥瑞堂搜查,直接干翻了整个祥瑞堂的护卫,差点拆了祥瑞堂。
也是那一次,孟延礼才发现,这个儿子不仅是个会念书的,手脚功夫也厉害得很,以前那软绵绵的样子,都是装出的。
“我也去,带我一个。我最喜欢找人了。”连玉呼啦从孟泽深背后蹿了出来。
孟延礼一看这姑娘两眼放光的样子,再联想到她之前的做派,便知道是个看热闹不嫌事大,还要上去搅两下的主。
孟延礼沈声道:“等一下。”
寒竹当然知道,他家公子那么说,不过是故意吓一吓,让他们主动交人罢了,所以,脚步停的也很快。
孟延礼无奈地唤了一声:“母亲。”
孟老夫人冷哼一声,道:“二小子,回来这么久了,你连一声祖母都没叫过,反而派人去祖母的院子里耀武扬威,这就是你的孝道?”
孟泽深道:“父慈才能子孝,祖母想要孙儿孝顺,也不难,多修己身便好。”
孟延礼在心里默默吐槽,谁父不慈了,我对你可慈祥了,也没见你多么孝顺我,哼。
但是不能拆儿子的台,他忍。
“好你个兔崽子。我真是命苦啊,千辛万苦生了个不听话的兔崽子,兔崽子又生了一群不听话的兔崽子。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孟老夫人又坐在地上大哭起来。
“寒竹。”孟泽深冷声道。
“住手!”孟老夫人赶紧道,“在祥瑞堂的后罩房,不准碰我院里的其他东西。”
……
寒竹带着柏松几人,立刻去了祥瑞堂找人。
孟延礼看着这场闹剧终於结束了,过去扶起地上的孟老夫人,道:“娘,我送你回去。”
孟老夫人顺势起身,装死了许久的孟夫人终於动了,走到另一面虚虚扶着老夫人,跟着一起往外走去。
孟老夫人冷哼道:“少在延礼面前装孝顺。”
孟老妇人看这府里的任何一个漂亮女人都不顺眼,因为她强行安排给儿子的曹姨娘,被儿子嫌弃丑,冷落多年。
孟夫人对她的冷嘲热讽充耳不闻,反正她就是虚情假意的,不过是借个契机,离开风淅园而已。
孟延礼忽又想起来,今日是中秋节,回身嘱咐道:“阿深,你稍微修整一下,晚上全家一起吃团圆饭,正好给你接风洗尘。”
“嗯。”孟泽深淡淡应了一声。
不多时,寒竹从祥瑞堂中带回来了三个小厮和两个丫鬟。
为首的一个灰衣男子见到孟泽深,立刻双膝跪地:“公子,属下有负所托,没能守好风淅园。请公子责罚。”
“不怪你们,是我太久没回来了。起来吧,青潭,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孟泽深道。
青潭顿了一下,刚要起来的身体,又跪了回去:“属下该死,昨日睡着之后,便不知事了,今日醒来的时候,就被塞住口,绑在一个小房间里。还不知道发了什么事。请公子责罚。”
孟泽深擡起手,捏了一捏额头,道:“起来吧,将小风楼收拾出来,给两位姑娘住,安排两个丫鬟过去照顾。”
青潭道:“是,公子。”
孟泽深擡头看一眼寒竹,道:“柏松的住处,你来安排吧。”
“好来,公子。”寒竹笑嘻嘻应道,一揽柏松的肩膀,“你以后在这里就跟着我混,保准不吃亏。”
柏松抿唇笑一笑:“谢谢寒竹哥。”
孟泽深已经独自一人,穿过正堂向后院走去。
小风楼在风淅园附带的一个单独小院子里,因着地势特殊,孟泽深在那里建了一座两层的小楼,闲来坐在二楼吹风沐日,从堂前庭院的月洞门穿过去便是。
现在倒是正好合适给两个姑娘住,虽然同住在风淅园中,又有单独的一个小院子,极为方便。
这场婚事,主打的就是一个时间差,所以连夜绑人,只布置了个喜堂,后院和小风楼倒是都没有动过。如今撤了那些红绸彩带,风淅园又恢覆了往日的风貌。
青潭和几个被绑的丫鬟小厮,还是一头雾水,他们只知道出大事了,但是什么大事,却一无所知,一路上寒竹也装哑巴,什么都不说。
现在回来了,看到风淅园一切如旧,心下终於稍稍松了一口气。
“咳咳,你们听好了,以后风淅园就是我的了,要听我指挥,不然都赶出去,换了听话的过来。”连玉一背着一双小手,踱着步子道。
青潭刚松的那一口气,又绷了回去。
什么?风淅园易主了?他还以为没出什么大事,这事情大得简直是天塌了。
他把公子一砖一瓦建起来的风淅园给看没了。
他定一定神,问道:“这位姑娘是?”对哦,这院子里现在就只有两位姑娘,应该就是要入住小风楼的两位。
寒竹道:“算是表小姐吧?”
连玉嗤道:“什么算是?寒小竹,现在这风淅园可是我的地盘了,你最好把尾巴加紧了过日子。”
寒竹讪讪一笑,改口道:“是表小姐,最真最近的表小姐。”
青潭一看寒竹这态度,立刻缓了心神,从善如流道:“表小姐,安好。”
连玉点点头,道:“很好,去忙吧。”
另一边,孟铜带着衙门的士兵和孟府的护卫,在城中翻天覆地找人,最后终於找到了曹紫秋。
她被人绑了放在雨收茶楼隔壁人家的鸡栏里,栏中养了十几只鸡,扑扑棱棱的,让人无处寻。
最后还是这家人去收鸡蛋的时候发现的,见一个穿着红嫁衣的姑娘缩在窄小的鸡棚里,坐在一堆鸡蛋上孵鸡蛋。
可把来收鸡蛋的老太婆吓得不轻,大叫着跑了出去。
这才惊动外面寻找的士兵,将曹紫秋从鸡棚子里解救出来。
这时候的她,已经是一身的鸡粪味,估计她这辈子都对鸡有阴影了。
城中也流传开来,原来那红红火火的送亲队伍,不是节度使府的二公子在娶亲,是他们家的公鸡在娶亲,据说娶的母鸡又能下单,又能打鸣,还很雄壮,是千里挑一的母鸡。
哎,有钱人家真会玩,公鸡娶亲,还要大张旗鼓,人作陪衬,而且娶只母鸡也得千挑万选的,普通凡鸡还入不了人家的眼,原来鸡界的竞争也是很激烈的。
曹紫秋这些年一直住在孟府,如今被解救出来之后,竟然被送回了曹家。
她看着眼前陌生的门楣,转身便走,说道:“你们送错地方了,我是孟家的表小姐,住在节度使府里。”
孟铜往前一步,拦住她,道:“曹小姐,你闹了这么一出,觉得孟府还会继续收留你吗?”
曹紫秋冷冷看了一眼孟铜道:“什么叫我闹了这么一出,这些都是老夫人安排的,我也是受害者。怎么你们现在就只会欺负我一个弱女子。”
“呵,强娶强嫁,这种事都做得出来。我可看不出曹小姐哪里弱来,脸皮可比咱们这些臭当兵的还要坚硬上几倍。”孟铜讥笑道。
周围的士兵都跟着哈哈大笑起来。有那嘴碎的起哄道,“姑娘家家的,看着脸皮白白.嫩嫩的,竟是比咱们这些糙爷们的还硬。”
“胆子也大得很,咱们铜哥这样的硬汉子,都不敢强娶了哪家姑娘,这姑娘比咱们铜哥硬多了,都敢强嫁给二公子。”
一个老兵油子嘿嘿乐道:“到底是铜哥硬,还是曹小姐硬,俩人又没搁一块比比,你们又知道了?”
曹紫秋被气得眼圈泛红,手指紧紧绞缠着,怒声叱道:“你们竟然敢羞辱我?我要去问问节帅,这就是他手下的兵吗?随意欺辱一个弱女子,调笑府上的表小姐,看节帅能不能容得下你们这样的孬兵。”
孟铜笑道:“不想被别人侮辱,首先要自珍,自己都不珍惜自己,那就也怪不了别人看不起。”
府上说是给公鸡娶亲糊弄过去,但是他们这些人又怎么会看不明白呢,心里都清楚得很。
孟铜又接着道:“你连累我这些兄弟跟着折腾了大半天,还不允许他们发发牢骚了,节帅也没有你这么苛刻。”
“你最好老老实实回曹家去,你进门,我交差,都省事。节帅已经下了命令,以后曹家人不准出现在节度使府里。你去了,也进不了门,还是快点回家去吧。”
曹紫秋听了这话,脸上瞬时失去了血色,变得煞白,她用力推开孟铜的胳膊,往前跑去:“不会的,老夫人不会这么对我的,老夫人最疼我了。”
这么多年她早已忘了自己还姓曹,早已忘了曹府是什么样子,她一直将自己当成孟家人,老夫人也说了,会一辈子将她留在身边的,现在怎么可以抛弃她,这不是让她去死吗?
她爹娘早已经不在了,曹家这些以前巴结她的废物,她若是失了势回到这里,怎么会有人善待。如果回到这里,以后的日子有多惨,她不用想都知道。
她拼命地往前跑去,只要见到老夫人,她就有办法让她回心转意,只要一次机会就可以,她不要回到曹家,不能回去。
孟铜紧跑两步,一伸长臂直接拦腰将她提了回来。
曹紫秋对着孟铜又打又踹,但是她这种娇弱的闺中女子,又怎么能跟孟铜在军营里练出的铜墙铁骨比,所有的挣扎不过是一场徒劳罢了。
老兵油子笑着起哄道:“看来还是咱们铜哥硬嘛,铜哥真汉子
。”
“曹小姐,要不你嫁给咱们铜哥算了,保证能夜夜欢畅,不比跟着二公子当活寡妇强。”
孟铜厉声喝到:“说什么呢,二公子是你们能非议的,屁.股长脑子上了?老牛回去自己领二十军棍。”
那老兵油子也知道自己一时兴奋说秃噜嘴了,讪讪道:“是,铜哥,都是我的错,我认罚。”
小道消息传,那是一回事,明面上说可是另一回事,二公子是节帅心尖尖上的人物,若是这话被节帅听到了,后果不堪设想,一气上来,直接砍了都有可能。
曹紫秋知道自己的挣扎无用,已经放弃了挣扎,软软地挂在孟铜的胳膊上。
她必须想一个办法出来,竭尽全力地回到孟府,去见老夫人,她的一切都是孟府给的,脱离了孟府的曹紫秋什么都不是。
她现在甚至连名声都没有了,更加不能离开孟府,零落成人人都可指指点点,人人都可践踏的污泥,她要做檐上雪丶枝山梅丶天上云。
要为自己争出一条路来,不管用什么方法。
已经到了曹府的门口,她突然轻声道:“放我下来,我自己进去,给我留一点最后的尊严。”
她既然已经是这样软和的态度,孟铜也不想把事情做的那么难看,遂将她放回了地上。
曹紫秋前后看了一眼,确定这处夹角没人看得见,忽然上前将软软的身子贴在孟铜怀里,趁着孟铜发.楞的一瞬,翘起脚尖亲在了他的嘴唇上,柔软与坚硬的碰撞。
一瞬即退。
她红着脸,挺直脊背,迎上他锐利如刀的眼神,提出要求:“帮我回去,跟老夫人见一面。”
孟铜上前一步,两人刚刚拉开的距离,又近到呼吸可闻的距离。孟铜抓住她的两个手腕往后一锁,看上去就像将她拥在怀里一般,其实,除了锁住的手腕,他一丝一毫都没有碰触到她。
他松开左手,单独一只右手锁住她的两只手腕,用力一翻,将她转了过去,面朝曹家的大门,然后从身后锁住她的手腕,推着她往前走去,一直走到曹家的大门,继续往前越过大门,将她交到了曹家人手里。
松手前,他压低了声音,在她耳侧说了一句:“你真是看轻了我孟铜。”
随后直起身子对曹家人说道:“交给你们了,节帅说了,以后不想在府上看见曹家人,你们都明白了吗?”
曹家人连连点头道:“明白了,明白了,绝不给节帅添麻烦。”
“那便好,在下告辞了。”孟铜一拱手,转身大步离开,没有看脸色惨白的曹紫秋一眼。
曹家人忙道:“多谢铜将军帮忙把紫秋送回来,铜将军慢走。”
他刚拐出曹家大门,在夹角处就遇见一个手下的士兵,士兵嘿嘿笑道:“铜哥,这小姐的味道怎么样?香吗,软吗?”
孟铜耳根悄悄爬上了一层红晕,哼笑道:“怎么了,你又不是没尝过女人味,自己不知道?我可听他们说,你是那里的常客,赚点钱,都搭那点事儿上了。”
士兵道:“贵人家养出来的小姐,能跟窑子里那些货色一样吗?铜哥,快跟我说说香吗,软吗?我这辈子怕是没有命尝到了。哥,你行行好,跟我说说。”
孟铜一巴掌拍在他头上,啐道:“香什么香,一股鸡粪味。”
士兵:?鸡粪?
孟铜又恶狠狠地警告道:“这事不准告诉别人,若是让我知道传了出去,直接剁了你那二两肉,喂鸡。”
士兵一惊,双腿猛然夹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