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 章

第 40 章

走廊进出的人不多, 娱乐室里本身就有自带的洗手间,所以出来的人没有几个,这里又摆放着一盆绿植观景, 茂盛的枝叶把他们俩身形挡了大半,并不引人注目。

拦在跟前的人肩披小香风西装, 就容貌来说,看上去单纯漂亮。

如果不是杏眼圆睁地瞪着他,林鹿会用欣赏的眼光多看两眼。

林鹿确实觉得小情人面熟, 但或许是因为喝了点酒一时间想起来在哪见过。

但见对方咬着唇,见他没把人认出来,仿佛受到了莫大的羞辱, 他善心大发糊弄两句:“唔…记得…小袁嘛。”

没成想对方看出他在糊弄, 更生气了,动辄脸涨的通红, 一下子脱口而出:“我是袁初洲, 汪杰的朋友。”

林鹿抿了口烟,呼出一缕透明又微凉的薄雾,衔着烟侧过脸, 仰头向后靠, 又眯眼看了看面前的人,才勉强翻出一些老黄历。

京大每年都有创意设计大赛, 年年主题都不同,比如创业创意设计大赛, 摄影创意设计大赛, 软件创意设计大赛……设计大赛的头名, 不仅能获得几万块的奖金, 在获评奖学金时占有很高的比重, 所以林鹿每年都会报名参加。

袁初洲本身是计算机科学与工程学院系的,理所当然报名了软件创意设计大赛。

他在专业里成绩一直数一数二,这次的大赛他也花了不少心思,甚至辞掉了两份临时工的工作,全身心投入比赛创作。

袁初洲有九成的把握能拿下这次大赛的第一名。

临到距离提交作品没几天的时候,他去洗手间时偶然听见有人议论:“据说经管系的林鹿也报名参加了这次大赛,他是经管系的,居然还要报名软件设计比赛。”

“我知道我知道,去年创业设计大赛的第一名就是他。”

“嘶,虽然不知道家里做什么,但看着挺很有钱,应该是奔着评奖学金来的。”

“我听人说有位学长和他关系不错,提前看过林鹿这次软件设计的参赛作品,据说制作水平非常高,不出意外,这次第一名还会是他……”

“我艹,真他妈牛逼啊。”

袁初洲站在那里,就像被人当头泼了一盆冷水。

林鹿提交作品之前,在休息室里碰到了主动找过来的袁初洲,陪同的还有一个制作团队的两三个朋友。

“你是林鹿吗?”袁初洲鼓起勇气。

林鹿在整理背包,随口问:“有什么事吗?”

“我…我……”袁初洲有点紧张,结结巴巴,半天没说个所以然来。

林鹿刚结课,司机还等在校门外,他提起背包打算离开,袁初洲这才急了,在他身后大声说:“我想请你撤销提交设计作品,这是我们计算机学院的比赛,你是经管系的没必要参加……”

林鹿回过身,嗓音柔和:“设计大赛是面对全校的,没有规定外系不可以参加吧。”

“……”

“我真的很需要这笔钱,无论是奖金还是奖学金对於我来说都很重要!”袁初洲攥紧拳头,语无伦次道:“我家里欠了很多债,每个月都要还很多钱…我爸爸妈妈身体很不好,他们没法工作…如果没有这笔奖金就没法按时还上钱,我为了准备比赛,把临时工都停了…到时候他们会把我抓过去给他们工作的,这样我就要退学了…”

他哽咽的说着,眼泪水也随之淌出来,朋友在旁边安抚袁初洲,一边拿眼睛瞪着他。

林鹿递给他一张纸巾,声音柔柔的:“我没法答应你。”

袁初洲没想过被拒绝,楞住了:“为,为什么…”

林鹿:“比赛没有规定只有家境困难的才能报名吧?”

这句话不知道戳到了袁初洲哪处痛处,袁初洲脸一下涨的紫红,不知道是被羞辱了还是生气了。

“就像你说的,你的专业就是软件,为什么不能拿出点信心来,赢过我获得第一名呢?比赛比的不是谁家庭困难,而是设计能力。”又不是综艺选秀,上台还得讲一段悲惨经历拉选票。

林鹿皱了皱眉头道:“你说你为了作品放弃了打工,投入成本和回报没有仔细思考过吗?在放弃的时候就应该有承受失败的准备,孤注一掷的选择是你做出来的,不能让我承担这个后果。我不能因为你的道德绑架,就放弃准备了这么久的作品。”

他是学经管的,不是学软件的,为了设计出高水平的作品,除了上学和公司的工作,他几乎把所有的空馀时间全都用在了查资料和请教上,他也是费了不少心血的。

何况这个作品,也不是他一个人的心血,是整个团队的心血。

他不可能代替团队成员做决定,让整个团队好几个月投入的时间丶精力全都白白浪费。

袁初洲还没说话,他的朋友绷不住了,指责道:“你就不能换位思考一下吗!?小袁没有了奖金说不定会退学!而你没有了学奖金依旧活的衣食无忧的!反正你家庭条件那么好!”

“换位思考?”

林鹿微不可见的叹了口气:“如果易地而处,若是对方因为家庭困境而故意让我,对我来说是一种羞辱。”

他转身离开,却还能听见袁初洲和他的朋友们嘀嘀咕咕:

“还易地而处,会觉得这是一种羞辱,风凉话谁不会说呀?”

“一点同理心都没有,小袁你千万不要放在心上,我们都会帮你的。”

“就是,三个臭皮匠聚在一起,不信赢不过他一个外行。”

林鹿:是是是,赶紧用你们智慧的结晶,堂堂正正赢过我吧。

后来设计大赛的得奖公布,第一名果然还是他,袁初洲也得奖了,不过因为是第二名,没有奖金,颁奖典礼那天也没来,不久就传出他家债台高筑,选择退学打工的消息。

汪杰听说是他害的袁初洲退学的,成天对他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林鹿眼睫纤秾,在脸颊投下一小片阴影,唇边一点火星,衬得皮肤苍白醒目。

他回想的有些出神,或许也是因为不娴熟,一寸零星烟灰轻飘飘落在昂贵的衬衫上,留下灰黑的印子,他毫不在意的掸了掸。

他恍然道:“……所以你故意找上我,是想确认我有没有被愧疚折磨吗?还是说集你们几个人熬出来的作品口碑比不上我一个外行,所以特意向我取经来的?”

袁初洲咬紧牙关,气得瑟瑟发抖。

明明奖学金对於林鹿来说是锦上添花,没有也无伤大雅,但林鹿偏偏揪着比赛不肯退出,害得他提前退学,很长一段时间都在被迫给别人打工还债。

“我向你取什么经!”袁初洲气不过,瞪着林鹿,白嫩的脸蛋一下子涨红,脱口而出:“当年你抢了我的奖学金的名额,现在还不是和我一样以色示人!”

“…咳咳。”林鹿被烟呛的咳嗽两声。

没想到当年说个话都结结巴巴的袁初洲,会口不择言,冒出这么句话来,果然是有进步了。

多半是刚才看到他摔到盛危怀里的一幕,所以才误会了他和盛危的关系。

林鹿把烟从唇边拿下来,夹在指尖看着烟絮被公海的风飘成一条直线,卷进细雪里。

他撑着窗台咳了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

“以色示人?你的意思是你觉得牺牲色相很辛苦?”

“那我们可不一样。”

林鹿手揣进口袋里,慵懒地舔了舔唇说:“至少我很享受,甚至乐在其中。”

袁初洲被他的大言不惭震惊了:“……”

在窗口站的久了也没意思,林鹿把烟头往垃圾桶里一丢,慢吞吞往回走。

从洗手间出来,林鹿眼皮一跳,只觉酒意后劲慢慢起来,他用双手撑着大理石洗手台,低头掬了一捧凉水洗了洗脸。

他想起刚才和袁初洲擦肩而过时,馀光瞟到袁初洲手臂内侧有快要消退的一小片青紫的痕迹。

难道是在哪儿磕着了?

不过这也不关他的事。

醉意涌上来,林鹿没注意兜里手机响了好几回。

直到又一轮铃声响起,他才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接通电话。

“你人呢?”

林鹿环视了下四周,确认了地点:“在洗手间。”

盛危深吸一口气:“……那你是睡洗手间了?”这么久不回来。

“是啊…”林鹿反应慢半拍:“要,要不也给你留个位置?”

盛危:“……”

“给我赶紧回来。”

林鹿瘪了瘪嘴收起手机。

回到隔壁娱乐室,时间刚过零点,馀曜等一群人在给盛危庆生,不知谁推了个五层的大蛋糕过来,一群人都喝的满身酒气,眼看一场抹蛋糕的活动蓄势待发。

林鹿眯起眼打量一圈,在绰约模糊的灯光里找到那个高大挺拔的背影。

他慢吞吞挪过去,熟练的脑袋往对方肩头一搭。

是他熟悉的肩膀。

盛危捏着酒杯,酒意也有点上头,但神志还是清醒的,见林鹿摸过来往他身上一倒,眼神飘忽不定,红润的嘴唇微微开合,就知道林鹿醉了,还醉的不轻。

馀曜也喝趴了,吐了几轮,嘴巴里还嚷嚷着:“去甲板,那里还有惊喜……”

盛危不知道林鹿醉酒后是个什么样子,也不敢把他跟那群喝疯的人放在一起,他扶起林鹿,瞥了眼沈修未:“老沈,这里就交给你,我带林鹿先上去。”

沈修未被灌了两瓶酒,但他酒量好,还没醉,闻言揉一揉眉心:“好。”

林鹿醉酒后格外乖巧,小半张脸压在他手臂上,让挪腿就挪腿,不像馀曜他们一喝醉就变成烂醉如泥,时不时耍点酒疯的酒鬼。

盛危本想把人直接带回房间,林鹿却记住了馀曜说甲板上还有小惊喜的事,非要往甲板蹿。

盛危:“你醉了,回房。”

“一会儿就行,”林鹿把他往楼梯扯,“就去看一眼,瞄一眼。”

盛危决定收回先前认为林鹿喝醉后乖巧听话的定义。

他擡眼,和林鹿对视了两秒,林鹿果真是醉的不清,主动朝他的身边贴了贴,嗓音绵软撒娇:“拜托你啦~”

盛危面不改色:“……就一眼。”

两人一起走上甲板。

入眼的一片白茫素色的雪景,甲板各处都被雪覆盖,风也格外温驯,清淡的细雪静静飘落,漆黑一片的夜空和入目所及的积雪形成鲜明的对比。

甲板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搭了许多造型各异的装饰物,这些装饰物上缠着灯丝焕发出璀璨的光,就像许多商场逢年过节门口摆放的灯塔。

林鹿踢挞着步子走过去,摸了摸焕发光亮的环保灯。

“盛哥帮我拍张照片。”他把手机硬塞到盛危手里。

盛危拒绝:“你答应我只看一眼,现在我们该下去了。”

“拍一张就下去。”

盛危不知道是不是所有人醉酒后说话都喜欢黏黏糊糊的,至少林鹿的声音软绵绵的,就像融化了的糖丝。

林鹿找了一个造型最好看的灯塔,移动不动的摆着造型,等着他拍。

盛危本想随便敷衍的拍一张,但当他把镜焦对准林鹿。

林鹿含笑的脸出现在镜头里,可能是喝了酒不觉的冷,他衣襟半敞,双手背在身后,仰头侧脸对他笑,眼尾有一点淡薄的红,泪痣似弯非弯,背后是一丛如花树般璀璨的灯塔。

似乎是察觉到盛危正透着镜头看着他,林鹿又对着镜头笑了下,盛危胸腔里“咚”的一声就像有重锤落鼓,一声一声的呼啸在耳边。

他的大脑就像突然短路触礁,反应过来已经拍了不下五十多张照片。

他是疯了吗!?

“拍好了吗?我看看拍的怎么样……”林鹿眼眸一弯,呼出一口白雾,慢慢走过来。

盛危猝然回过神,脑子里就像一卷呼啸而过,“…你等等。”

他烦躁地捋了把头发,不管不顾先凭借手速删了四十多张,就留下了两三张。

他绝不能让林鹿知道他刚才一口气拍了五十几张。

确认删干净了,他才把手机还给林鹿。

“盛哥拍的真好,”林鹿垂眼翻看屏幕上的照片,笑了笑。

盛危按了按额角,他酒喝真的是有点多,才一时恍了神,有了那种眩晕的反应。

“咦……?”

听见林鹿轻轻的咦了一声,盛危一瞬间背后肌肉都绷紧了。

难道林鹿发现他多拍了很多张照片的事?

盛危立马偏过头,不着痕迹瞥过去一眼。

哦,原来林鹿是收到了朋友的微信。

[楼扬:我回国了,已经落地了【位置共享】有空出来约呀,老地方~]

“楼扬约我,我能去吗?”林鹿仰起脸,轻轻摇了摇盛危的袖子。

林鹿怎么一喝醉就这么会撒娇!?

盛危面无表情,只耳根微微发烫,酒喝太多,林鹿一凑近他他就没法他心跳的频率就鬼使神差的变快。

他偏过头:“随你。”

林鹿拽他袖子的时候,体温微凉的手指碰到他的手腕,盛危低头看了一眼林鹿的脸,林鹿手指和鼻尖都冻得通红。

小狐狸还怕冷吗?

“该下去了。”

林鹿随口应了一声,捧着手机跟在后面,一不留神脚下一滑,摔坐在地上。

盛危听见后面扑通一声,回头一看,林鹿一脸蒙圈的摔坐在地上,眼神懵懂,还没有反应过来。

“摔疼了吗?”

林鹿歪头看他,反应了一会儿,才闭眼摇摇头。

可爱死了。

盛危心脏又快速律动一下,朝坐在地上的人伸出手:“起来。”

这时他们头顶忽然绽开数不清的璀璨烟花。

一丛丛一簇簇火树银花,应该就是馀曜先前说的小惊喜,就像无数颗明中升到天空,炸开绚烂夺目的烟火,如流光般映白了半边天。

林鹿擡头看了一眼,雪花莽撞的钻进他的脖子,终於吹的他有点冷了,他握住盛危的手摇摇晃晃站起来。

盛危擡手掸掉林鹿发梢上的雪,林鹿擡脸朝他一笑,呼出一口白雾。

盛危暗骂一句,只觉得心脏莫名其妙的加快,流淌的血液都变得滚烫。

“怕摔跤就先牵着我的手。”

林鹿轻“嗯”了一声,盛危滚烫的掌心很快就塞进来一只微凉柔软的手。

林鹿瓮声瓮气嘟囔:“你手好粗糙。”

盛危以前乐衷於赛车的时候,搞赛车改装都是亲力亲为,久而久之手指就磨出了薄茧。

盛危轻嗤:“那你别牵了。”

林鹿把他的手掌翻过来,贴住自己的脸颊蹭了蹭:“可是好烫,好喜欢。”

盛危:焯。

·

第二天早上雪就停了。

林鹿一直躺到中午,叫了客房服务,吃了个饭才走上甲板。

甲板上热热闹闹的,馀曜看见他眼前一亮,朝他招手:“鹿鹿快来这里,我教你潜水。”

“这里还可以潜水吗?”林鹿从栏杆往下望了望。

“放心,这里是近海,以前也潜过几次,不会有事的。”馀曜往脚上套蛙鞋,“要不要试试?那边有潜水服。”

林鹿看过去,其他人已经把潜水服穿好,身上背上氧气瓶,蠢蠢欲动打算跳下去了。

这群人体力真好,昨天晚上宿醉,第二天还有精神潜水。

林鹿昨天喝了高度数的酒,早上醒过来脑仁隐隐作痛,脸色看上去虚弱苍白,病恹恹的没什么力气:“我就算了,头还有点晕。”

馀曜担忧道:“没事吧?要去医院吗?”

“没事,多休息休息就好了。”

蓝天倒映入波光粼粼的公海,耳边不时传来海鸥的鸣叫。

甲板上阳光最好的地方设了个临时吧台,沈修未坐在吧台前,过了几分钟盛危走过来,拉开椅子坐下。

盛危要了两杯酒,调酒师抽出纸巾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低头为他们调制酒水。

盛危接过调酒师递来的酒,晃了晃杯中的冰球。中午日头正盛,不过片刻里面的冰球就化了一部分,“找我有事?”

“没事不能聊聊吗?”沈修未不抽烟总觉得缺了什么,就从兜里摸了支烟点上,他吐出一口烟雾,擡头看向不远处的林鹿,其他人都恨不得把汗衫脱了,就林鹿裹的严严实实的,还清凉无汗,他笑道:“林鹿一直是这样吗?”

“你说体质吗?”

盛危擡眸,往后一靠:“他体质差的出奇,动辄发烧昏倒,就是个玻璃娃娃。”

“可能属於敏感体质吧,天生身体比较弱。不过你有没有想过还有可能是有什么隐藏疾病?你也知道我是开健身房的,人见的比较多,有些病仅仅是平时检查是检查不出来的,当然,我也就随口一说。”

盛危手一擡,把杯里的酒一饮而尽:“我还是头一次听说,还有这种病?”

“咳咳,”沈修未抖了抖烟灰:“我也就是听说,你要是不嫌麻烦,下回去医院的时候让他住个院把身体全面检查一遍呗。”

沈修未感慨一声:“就是不知道这玻璃娃娃是怎么娇养的。”

盛危掀了掀眼皮,没说话。

沈修未吐出一口烟圈,他觉得盛危这大半年来脾气收敛很多,以前暴躁冲动就像随时喷发的火山,现在收敛了不少,就像炙热滚烫的岩浆被深埋在不见底的深渊里。

“不过就算他体质弱,也有他家人操心,怎么是你把他送到健身馆来?”沈修未嘴边带着笑,盯着他道。

盛危语气淡淡:“他现在住我家。”

噗——

“咳咳……”

沈修未维持不住冷静,按着桌子猛咳:“你,你认真的!?你们同居——”

盛危嫌弃地脱下被喷到的外套,擡腿踹他一脚:“他不能注意一点?”

“草。”沈修未骂了句脏话,烟灰落到了膝盖上都浑然不觉,他压低声音问:“你不会对林鹿有意思吧?”

盛危微顿,想起昨晚恍神时如同擂鼓一般的心跳,他很清楚林鹿是男人,而他是直的,只是酒精模糊了大脑,往后这种事不可能再发生。

他能笃定。

盛危嗤笑一声:“你在说什么屁话?”

见他一脸坦荡,沈修未放下了提起的心,但还是忍不住问出心中疑惑:“那你为什么要把林鹿接到家里,这么麻烦?”

盛危沈声:“我要把不安的因素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着,何况我有我自己的计划,在没让林鹿亲眼那一天之前,他不能出事。”

“你有分寸就好。”

沈修未把烟蒂摁灭在烟灰缸里:“说实话,林鹿长得太好看了,初眼见他我都被晃了一下,林鹿在业内传闻很多,他和很多大佬都有关系匪浅的交情,还有传言说和林鹿达成合作的公司,有不少高管都被掰弯了。不过我相信你不会着了他的道。”

上一世种种经历在眼前一晃而过,盛危嗤笑:“我当然不可能去喜欢他。”

盛危一向言出必行说到做到,何况盛危铁直,意志力更没什么说的。

沈修未真的很放心。

作者有话说:

后来,小修沧桑点烟:这心还是放的太早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