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
新京市的雨歇了一天, 下得更大了。
林鹿躺在床上,听见窗户被雨点敲打发出杂乱无章的声音,他披上衣服, 拉开窗帘,发现外面乌压压的, 心里有股潮湿的雨腥味,树枝被吹的东摇西晃,看样子又是要下一场暴雨。
他来到一楼发现前庭到处都是水洼, 顺着动静,又来到后院,管家和佣人们都在后院, 正撑着伞, 把外面的花盆往花房里搬,裤腿全都湿透了, 到处都沾满了泥水。
那些名贵的花也是被催折得败落可怜, 林鹿病恹恹地靠着玄关,总归自己已经没救了,不如救救这几盆花吧。
“我也来帮忙吧。”
恰巧盛危回家, 看见林鹿拖着随便走两步路就咳的弱不禁风的病体, 居然自不量力要去抱后院最沈重的花盆。
他正准备看好戏。
林鹿刚颤巍巍擡起花盆一角,佣人们顿时惊慌失措, 一拥而上:“小祖宗别动,您快去歇着, 快放着让我们来。”
盛危:“……”
他也算明白了, 他这不仅是捡回来个麻烦精, 还是请回来位祖宗?
·
林鹿感冒拖了一周才好。
感冒向来都是七天痊愈, 无论吃不吃药, 都得熬过七天。
林鹿反应更剧烈一些,就算是吃了药,症状也没有减轻多少,顶多就是不再发热,最初几天,他走路都晕乎乎的,像是踩在飘忽的棉花上,吃进嘴的东西也恶心的想吐出来。
后来慢慢症状减轻,眩晕缓解了,只是浑身还是一点力气都没有,整天无精打采,蔫头耷脑窝在沙发上看电视。
看着整个人又瘦了一圈。
许姨急的直跺脚,变着法子给他食补,每天摄入的食物种类都不小於35种,想尽办法给他滋补身体,林鹿感冒尝不出滋味的咸淡,但许姨做的东西他还是很捧场的。
这天起床,林鹿洗漱时照了照镜子,和前几天相比,脸色苍白没有什么改观,至少眼里多了几分精气神。
片刻后,浴室传来淅沥的水声,林鹿用热毛巾蒸了下脸,热气促进血液流通,总算让他的脸色好看一些。
换上休闲服下楼,这些天他都是这个点起床的,许姨哼着小曲正在餐厅布置早餐,见他下来,扬起笑脸:“林先生早,感冒好些了?瞧着精神比前两天好多了。”
“许姨早。”
林鹿揉了揉眼睛,拉开凳子坐下:“感觉感冒应该是好了,这两天都没头晕。”
“那就好,”许姨笑容止不住,在他面前放了一杯热奶,“不过林先生听过来人一句劝,您身子骨弱就应多运动,多锻炼锻炼,盛先生身体强健也是因为每天早上坚持锻炼的缘故,您早上也可以约着一起游游泳,跑跑步啊……”
许姨喋喋不休,林鹿听的入神。
他不是没考虑过锻炼身体能增强体质,但他本身就贪图安逸和舒适,不喜欢流汗运动,更何况他现在已经适应了睡到日上三竿,再赖会床的美妙生活,他都不记得他上次起一个大早是什么时候了。
何况现在总共就两年时间可活,不,像他这样不用药物治疗,连两年都撑不到,一个心脏病绝症患者还有必要去锻炼身体吗?
但这些话他也不好和许姨说。
许姨絮絮叨叨说了一堆,忽然一拍脑门,歉意的说:“您看我,上了年纪就喜欢啰里啰嗦,许诺也说了我好几回了,林先生千万别恼我。”
“怎么会呢,许姨也是为我好。”
林鹿慢条斯理地吃着早餐,目光透过擦的清亮的窗户落在屋外。
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天空碧蓝晴朗,就像被水洗过一样,几名园艺工人正拿着扫帚清扫地上的落叶。
“雨居然停了。”
“昨天晚上就停了,”许姨用毛巾擦了擦手:“外面空气可清新了,林先生要不出门走走,散散步?”
林鹿更乐意回去睡个回笼觉,但看许姨那么热衷的敦促他锻炼,他也有点过意不去,咬了口流心包说:“那我一会出去走走。”
许姨顿时高兴起来,脸上笑藏都藏不住。
这时管家领着两个白褂医师走进客厅,后面还有佣人搬着几大摞布袋。
布袋里面不知道装了什么东西,沈甸甸的,鼓鼓囊囊,还有一股草木特有的香味,就算是林鹿鼻子不通,也能闻到淡淡的味道。
“林先生起了,”管家笑吟吟打招呼。
林鹿拿起手帕擦了擦嘴边沾到的汤汁,好奇的问:“这是要做什么?”
“是药浴。”
林鹿:“?”
管家把医生引到二楼,笑眯眯解释说:“林先生总是感冒发烧,所以用中药泡澡可以祛除体内寒气,每天泡个二三十分钟就好。”
其实正常人感冒发烧都是小毛小病,在床上躺两天就好了,没必要特意用药浴来调理,但林鹿不同,他身体太弱了,如果养的不够精细,一个小感冒动辄就会演变成肺炎,况且频繁生病对他身体损耗也很大。
管家这才想到这个法子。
“老盛总自从老夫人过世之后,就经常盗汗夜惊,都是用中药调理的,所以我回了趟老宅,借了两个医生过来。”
“盛总也很支持。”
盛危也支持?
林鹿回到卧室换衣服,回想这些天,他下床就晕,多半时间都窝在被子里蒙头睡觉,盛危出差回来又堆积了很多工作要忙,一个忙睡觉,一个忙工作,基本没怎么碰面。
时隔几天没见到那张冷脸,他居然甚是想念。
他从更衣室里出来,正好碰上的两名医师在调配药材,佣人按照他们的指调分批把药材放进浴缸。
管家在一旁监工,笑问:“林先生要出门?”
“出门散散步。”林鹿用袖子挡在唇边,打了个哈欠。
“那正好,”管家连连点头:“林先生散步回来,这里应该就弄好了,林先生回来就能泡。”
林鹿从来没泡过药浴,还真有点小期待,探着头往浴室里看了看,才和管家打个招呼下楼。
“许姨我出门了。”
许姨正在收拾桌上碗筷,连忙放下手里的活计,从抽屉里掏出个暖手宝放在林鹿手里:“外面风有点大,林先生拿着这个吧。”
“谢谢许姨,”林鹿莞尔一笑。
林鹿也不是第一次用暖手宝,柏季言就给他买过好几个,果然把暖手宝往袖子里一揣,身上寒意就散了不少。
出门后他才感觉到在床上躺了几天,体质下降有多快,从前还能走一走,现在还没走两分钟就气喘吁吁。
新京市靠近市中心的地方有一处山麓,盛宅就坐落於山麓的半山腰上,走在山间林荫小路,就能俯瞰闹市区的繁华。
林鹿撑着膝盖缓了缓,往双木的方向眺望了两眼。
柏季言不是个善罢甘休的性格,这次吃了这么大个闷亏,肯定铭耿在心,要想办法从盛危手里讨回点东西。
他一边思索,一边慢吞吞的走,散了三十多分钟的步,林鹿回到别墅,有气无力趴在沙发上。
“药浴都准备好了,”管家来提醒他:“林先生要现在泡吗?”
林鹿支棱着两条绵软的腿往楼上走,“我去瞧瞧。”
管家见他脚步飘忽,连忙过来扶他。
卧室门一打开,扑面而来就是一股馥郁的药材味,不过室内有完备的循环净化,所以还不算难闻。
浴缸温控系统维持水温,管家问:“林先生觉得现在的水温合适吗?会不会烫了一点?”
林鹿体温比较低,水温烫一些反而更舒适:“刚刚好,不怎么烫。”
“那我守在外面,您有事叫我。”管家笑道,出去带上了门。
林鹿以前经常泡温泉,许多天然温泉都有疗养的作用,每到冬季都会特意抽出时间去泡,但药浴还是头一次尝试。
浴缸里的水呈现清透的甘草色,林鹿先脱掉鞋袜,试探地伸了一只脚,觉得没什么不适应的,才慢慢把身子沈下去。
温热的水流包裹全身,林鹿浑身暖洋洋的,脸上不健康的苍白都褪了几分,药浴的功效和他之前泡过的温泉有异曲同工之处,那股热气仿佛是从骨头缝里钻进去的,暂时驱散了周身的寒意。
浴缸旁放置了一个托盘,上面是许姨给他准备的水果拼盘。
林鹿剥了个橘子,尝了两瓣,甜甜的味道压下鼻端的药涩味。
药浴功效还是很立竿见影,林鹿长时间不走路,刚才散了会步,小腿还有点酸涩,现在居然也不酸了。
盛危请他泡药浴,他是不是该请盛危泡温泉?眼看着冬季也要到了,正是泡温泉的好时候。
林鹿摸索到手机,拿起来给盛危发了个短信:
[在吗?小狐狸冒头.jpg]
等一会儿,盛危估计是在开会,没有回他。
泡的时间长了,热气渗透进去,林鹿居然感觉鼻子通气了,后背也开始微微出汗,他摸了摸颈侧细密的汗珠,就像浑身的血管被打开了,尤其是在感冒发烧之后,这么一泡感觉浑身都舒畅了。
林鹿枕着胳膊,趴在浴缸旁边,舒服的昏昏欲睡,管家轻轻敲了敲门:“林先生第一次泡的时间不易太长。”
林鹿应了声,从浴缸里出来,到淋浴间冲了个澡,才换上衣服出来。
管家看着他的表情,笑了笑:“林先生还适应吗?是不是觉得还不错?”
“太舒服了,我都要睡着了。”林鹿轻松地抻了下手臂。
管家和他一起往楼下走,笑弯了眼:“我头一次泡的时候也觉得很舒服呢,就像毛孔被打开了一样。”
“您也泡药浴?”
管家解释说:“我是用木桶泡脚,前两年身子骨不好,后来养成睡觉前泡脚的习惯。”
一楼客厅许姨正坐在沙发上看综艺,厨房小锅里慢慢炖煮着乌鸡汤,香味徐徐飘散出来。
许姨舀了一勺尝尝鲜,随后给林鹿盛了一碗:“林先生尝尝看怎么样?咸淡正好吗?”
林鹿抿了口,点点头:“味道正好。”
“难得煲一回汤,过会儿再让李伯也给先生送上一盅。”许姨拍拍脑门,拿保温桶盛了一盅出来。
林鹿觉得以前是因为盛宅里面没人需要进补,尤其是盛危那个体格。
他拿纸巾擦了擦唇,起身道:“我去吧。”
盛危这么照顾他,他都受之有愧了,就……亲自送碗汤聊表心意吧。
许姨巴不得两人多亲近亲近,在她看来林先生样样都好,先生现在对林先生有成见,肯定是不够了解林先生。
她就不信多多了解了林先生,先生还会不喜欢。
所以许姨一听就乐呵呵的:“好好好。”
林鹿捧着打包好的保温桶,坐进豪华商务车的后座,李伯安静的在前方开车,他托着下巴,望向窗外的景色。
秋末的季节,沿途的行道树叶子落了满地,金灿灿的铺在林荫道上,学生三三两两说说笑笑经过斑马线,向外释放着年轻鲜活的朝气。
林鹿看的有些出神,直到李伯出声提醒他到了:“林先生需要我陪您一起上去吗?”
“不用了,我自己去吧。”林鹿回过神,拎起保温桶下车。
上楼前他又给盛危发了条短信:[我到你公司楼下了,小狐狸笑脸.jpg]
停车场有专用电梯,直达顶楼。
林鹿上回晕的头重脚轻,根本没仔细看,现在重新走在地毯上,透过巨大的落地窗就能看到外面碧蓝的天空,仿佛咫尺可触,底下繁华的市中心,川流不息。
“林先生,您来找盛总吗?”
秘书室里众人透过玻璃窗看到林鹿,登时引起了一波小轰动,还是秘书长敲了敲桌子,把大家安抚下来,吩咐了一个人出去迎接。
林鹿站在落地窗前,听到声音侧过身,是上次有过一面之缘的女秘书,长相漂亮,妆容干练得体,连脸上笑容也恰到好处。
林鹿扫了眼她的工牌,歪了下头,弯唇一笑,“我来给盛总送点汤。”
女秘书脸上挂着沈稳得体的笑容,实际上心脏砰砰直跳,林鹿笑起来也太好看了,即使和盛危工作这么长时间也有了一些抵抗能力,但还是被到煞到。
能在林鹿面前维持冷静的人都是怪物吧。
“盛总在开会,可能还要点时间才……”
女秘书话音未落,电梯门又开了。
盛危握着文件夹在翻看,随行的钱特助亦步亦趋跟在旁边稍作解释。
盛总?
会议不是应该还有一个多小时才结束吗?
盛危自打收到林鹿的短信,说他来了公司,就开始在会议上心神不宁。
这小狐狸无缘无故来他公司干什么?有什么目的?管家也不拦着?
就因为上次他把他带到公司,就以为他们俩关系多深了吗?随便跑他公司来?
盛危越想越烦躁,太阳穴突突直跳,会议上项目组提出的预案也不尽人意,干脆提早结束了会议。
他迈出电梯,第一时间就看到正和女秘书说笑的林鹿,盛危把手里的文件夹抛给钱特助:“给他们打回去重做。”
他走到林鹿跟前,垂眸睨了一眼,林鹿气色比前几天好了许多,总算不是蔫了吧唧,一副随时要嗝屁的样子。
“跟我过来。”
林鹿朝女秘眨了下眼,才跟上盛危。
秘书室里嘁嘁喳喳的,盛危经过外面,脚步一顿,肃着脸扫了眼,里面的气氛犹如寒风过境,顿时安静下来。
林鹿也往秘书室看了一眼,跟着盛危走进接待室。
盛危绷着脸,手插在裤兜里,冷飕飕道:“林鹿,你怎么忽然到这里来?感冒好了?”
“盛哥没闻到我身上的味道吗?”林鹿随手把保温桶放在桌上。
盛危:“味道?”
林鹿静静和他对视两秒,忽然凑近到他身边:“你仔细闻闻。”
距离被瞬间拉近,不用仔细去分辨,传入鼻翼就是林鹿身上淡淡的干净的沐浴露味道,他想到林鹿手划伤那晚,也是这样拉着领子和他说,我和你的味道是一样的。
但这次又略有所不同,气息中似乎还夹杂了一丝草木甘甜的清香味。
盛危喉结滚动了一下,皱着眉头,拉开距离:“药浴?”
林鹿夸赞:“盛哥鼻子真灵。”
盛危轻“呵”了一声,他鼻子哪有林鹿灵,林鹿隔老远就能闻到汤森健身上的油漆味。
他压低声音,咬字清晰:“所以你泡了药浴觉得感冒好了,又开始蹦跶了?”
林鹿满脸无辜:“怎么能说是蹦哒…我这不是为了感谢盛哥的照顾,所以特意为盛哥送汤来了吗?”
“汤是你煲,还是车你开的?”
盛危不吃他这套,冷笑一声:“又是顺水人情?”
“你的感谢有屁大吗?”
林鹿脸上表情坦坦荡荡,没有丝毫羞赧:“盛哥说话怎么能这么粗鲁呢,盛哥还比我大四岁,说好的爱护幼小呢?”
盛危笑的要多冷就多冷:“我不爱护幼小,只爱护弱残,你是吗?”
这时钱特助敲了敲门,“盛总,我有事要汇报。”
钱特助很少在他谈事情的时候打扰他,除非汇报的是很重要的事情。
盛危让林鹿留在接待室等他,随后和钱特助走进总裁办。
盛危把装满调查资料的文件扔到一旁,坐进宽大的办公椅。
“直接汇报结果,看这些东西就是浪费时间。”
“是。”钱特助站直身体,道:“根据化验调查,那件夹克上的油漆是一种特殊的海关油漆,只在海关做标记的时候才能用到,所以我派人蹲守在新京市各个港口,终於在a港发现汤先生的踪迹。”
“港口?”
“是,我们发现汤先生在港口临时租用了一个仓库,里面储藏了不少於三吨曾经报失过的仪器。”
盛危曾经在大学时玩车玩的很疯,有一回出了差点出了事故,是汤森健及时发现才没有酿成大祸。
他们的关系因此变得亲近。
后来汤森健毕业之后开了个厂,很快因经营不善破产,欠了劳工很多工资。
盛危就让汤森健去负责盛氏旗下的大辰工厂,这才慢慢把钱还上。
前不久,汤森健和他报失过一批仪器,这批仪器很值钱,盛危当时给了汤森健一笔钱供他渡过难关。
“现在这批货就在仓库,而且我打听过了,据说已经指定要卖给外国人。”钱特助不禁皱了皱眉。
汤森健这种做法等於在盛危这里打同情牌,从他这里骗钱,把这批报失的货品又偷偷卖给别人。
保险那里说不定还能再赔一笔。
妥妥的商业欺诈。
换作是上辈子的盛危,此时肯定非常心寒,但现在盛危眉稍动都没动,淡淡道:“也就是说你暂时还没查出汤森健和柏季言间是否有联系,至少能推断他的人品不行。”
钱特助忙点头:“是这样。”
盛危沈吟:“为什么选择藏在港口仓库?”
“汤先生是储存在海关堆放油漆的仓库,我打听过,租金很便宜。”
钱特助揣测道:“估计那几天也是趁着盛总不在新京市,所以才选在那几天带买家去看货。不过没想到盛总一回来就打电话找他过来,所以身上的衣服都来不及换。”
“这件事先不要打草惊蛇,下周让汤森健来一趟,就说为上次放鸽子的事道歉。”盛危往后一靠,眸色冷沈,指骨有节奏地轻叩桌面。
林鹿在接待室浅睡了一觉,又刷了会新闻,女秘书给他送来了一只托盘,里面放着许多他以前没机会吃过的小零食。
“林先生如果不喜欢这些,也可以亲自去茶水间货架上选,咱们茶水间小零食可多了。”
林鹿打量一圈,慢条斯理的拆开一包奶酪条,莞尔一笑:“谢谢,正好我该补充糖分了。”
盛危推开接待室的门,就看到林鹿舒服地窝在沙发上咔嚓咔嚓捧着小零食,连他开门都没引起林鹿的注意。
直到他走到面前,林鹿才注意投下来的身影,舌头探出齿尖,舔了舔指尖,擡眸一笑:“盛哥忙完了。”
林鹿生得好看,容貌秾丽,这种幼稚的动作做来,也透出三分诱惑。
盛危扫了眼桌上的一片狼藉,眉稍一挑。
林鹿还以为他要笑他,没想到盛危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让保洁过来把桌子收拾干净,随后抓起大衣,道:“走了。”
林鹿一脸诧异。
车开出盛氏大厦,林鹿才发现不知不觉居然已经到了傍晚,霞光给大厦镀上一层金晖,天边火烧云布满天空,红澄澄的晕染流淌。
李伯也看出盛危心情不错,适时在车载里放了一支歌。
舒缓悠扬的声音在密闭的空气里流淌,林鹿头靠着车窗,托腮望着外面的行人。
经过一条熟悉的街道,盛危主动开口:“靠边停。”
李伯把车刹住。
林鹿看着盛危下车走进商店,随后几分钟后,拎着一盒小蛋糕回到车上。
林鹿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这是给他买的,盛危将着纸袋在他面前晃了晃:“不要?不是喜欢吃吗?”
盛危确实心情不错,他身边的大耗子快逮到了,这也是他这段时间以来最头疼的事,揪出这么个心腹大患,说到底还得归功於林鹿。
林鹿楞了楞,反应了几秒,慢吞吞接过来。
他狐疑地看了盛危两眼,盛危坦坦荡荡回视他,他便低头去看包装精美的纸袋。
探头往里张望,里面装的还真是最新推出的朗姆巴巴,色泽漂亮的糖霜看着就让人垂涎欲滴。
林鹿:?
给他的?
盛危主动给他买小蛋糕?
盛危打量他的神色,俯身低头,凑在他耳边。
他嗓音低沈:“你,不是让我爱护幼小吗?”
作者有话说:
林·幼小·鹿:眨眼.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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