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包厢像死水一样死静。
慕芷嫣精明的大脑第一次有点当机，等她明白过来后，微微睁大眼睛，俏脸微红。
虽然她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长公主殿下，见识广阔。就算再怎么胆识过人，但是毕竟还是未出阁的少女，这已经涉及到最隐蔽的话题，也难怪她会有些失态。
单手握拳轻咳一声，环顾一圈，警告地看了亲卫队一眼，其他人齐刷刷低下头，目不斜视，表示自己什么都没有听到。
哇哦～才高八斗的状元郎居然不举，这可真是大新闻啊！
慕芷嫣担心他们说出去，故意沉下脸冷声警告着：“若是哪日让本宫在外听到半点闲言碎语的话……”
后面的话虽然没有说完，但是在场的所有人都明白是什么意思。
不自觉紧绷着身子用行动来表示自己的忠心。
慕芷嫣冷眸扫过去，这才满意地收回目光。
白绥这时也眼巴巴望着她，虽然心里很感激她给自己留了点面子，但是比起那个，她现在更关心的是她都这么说了，总不能还要她当驸马吧！
【宿主，牛批啊！】系统不得不给它家宿主个大拇指点赞。
这么狠的话都能说出来，果然，姜还是老的辣，那些年的套路没白玩。
【过赞过赞，区区小操作而已。】白绥毫不客气接受系统的赞扬。
毕竟当年她其他的操作只有更骚，而没有最骚。
慕芷嫣脸上终于有了点变化，黛眉微皱，看上去似乎有些苦恼。
白绥面上不显，但是心中早就得意地笑开了花。
嘿嘿嘿，现在看你还能怎么着～
一只欢快的小人儿在脑海中欢快地翻滚着。
然而，慕芷嫣只是沉默片刻便勾起嘴角，上下打量着白绥，就像打量一件有价值的货物一样，看得她浑身紧绷不已。
“殿下……”受不了她这打量目光的白绥弱弱地开口，底气十分不足。
在大齐，身体有残的读书人是不可以参加春闱考试，更别论还是最高级别的殿试，最多能参加的也就是府试，也不过举人而已。
她也不知道这类的算不算残疾，不过估计可以算。
毕竟在大齐一个男人不能人道，这跟太监有什么两样，而太监就是残疾人......
“白绥……”慕芷嫣终于直唤她的名字。
“小…小生在……”白绥战战兢兢，一双清澈的眼眸眼巴巴望着她，看上去可怜极了。
慕芷嫣嘴角划出一丝没有笑意的弧度：“你可知道欺君之罪的后果是什么吗？”
“知…知道……”她那颗可爱的小脑袋会落地的那种。
“那你又知道违抗圣旨的后果是什么吗？”
“……”
白绥：qaq
“知道……”
白绥感觉自己要凉了，突然好想唱一首歌给自己听。
看她耷拉着脑袋，长公主殿下反而觉得现在心情很是愉悦。
“那就是不知白公子是要选择欺君之罪和违抗圣旨两罪并罚呢，还是说只是欺君之罪？”慕芷嫣语气凉薄，尊贵华容的脸上似笑非笑，让人揣测不清她真实的想法。
“……”
这还用想吗，自然是……
咦？不对啊！
只有欺君之罪的话意思就是……
白绥陡然睁大眼睛看着上方的神情冷淡的慕芷嫣，喃喃开口：“公主这话是……”
慕芷嫣终于施舍弯下腰，笑看着她：“本宫可以当做今天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你没见过本宫，本宫什么事也不知道。你白大公子只要好好回家准备好大婚即可。”
白绥傻眼了，“殿下，可是我……”
急得她都忘记自称了。
她可是不能人道啊！跟她成亲可是要守活寡的！
“无事。”慕芷嫣慵懒地靠在一旁，微微扬起下巴，眼神坚定有力，“本宫要的就是不能人道的！”
“！！！”
白绥震惊地睁大眼睛，这位殿下，您的口味有点重啊！
……
回到家的状元郎一路上都还是晕乎乎的，她这一趟去了下不仅没有任何的收获，反而还被人抓到了把柄，还真是……
令人惆怅啊……
在大婚快要来临前只能每天往返于白府、翰林院还有…公主府……
明德帝婚期定得很近，不过短短一段时间后，两人居然就要成亲了！
一大早白绥就被她娘从床上挖起来，坐在镜子前涂涂抹抹。
明明今天是自己要娶媳妇儿，但是总感觉自己是嫁出去的那个。
不过这么说也没有错，驸马就是被‘嫁’给公主的倒霉蛋，接下来还要住在那偌大的公主府呢！qaq
看着她娘一边抹眼泪一边担忧地看着她，白绥连忙安慰她。
为了安她的心，特意将那日的事跟她说了，表示公主知道她不举，两人也无法圆房，那她岌岌可危的身份也就勉强还能保住。
一直担忧着的白母终于放下心来，紧接着看着懂事乖巧的女儿到现在都还在安慰她，更是悲从心来。
“是娘对不起你，如果不是当年我...呜呜呜......”
看她娘又要哭了，白绥连忙手忙脚乱安慰着：“娘，我没事的！真的！您不要再自责了，这大喜的日子呢。”
好说歹说哄了好一会儿这才让她平静下来。
长吁一口气，肩膀微垮，恰好吉时也到了。
为什么感觉婚礼还没开始她就已经开始觉得累了……
新晋状元的状元郎娶妻啦！还是全天下尊贵的长公主！
这可是京城一件大事啊！
全京城的百姓几乎都跑过来看看这旷世的婚礼。
长达数公里的嫁妆连绵不断，这全是长公主的嫁妆，一件件全都价值千金。
甚至还有不少是明德帝添置的，足以见他对这长公主的看重与喜爱。
白绥再一次骑着高头大马接受全城百姓的祝福和欢呼。
似曾相识的场景，只是比起上一次的春风得意，她面对如今的此情此景，只想吟诵一首诗：
风萧萧兮易水寒——
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感觉自己不像是成亲的，更像是来送死的。
终于到了公主府，庄严气派的公主府上下一片红，完全一副喜气洋洋的景象。
宾客盈门，明德帝就坐在正位上笑意盈盈看着她们，眼中是满满的笑意和满意。
白绥转头看向旁边披着凤冠霞帔盖着红盖头的倩影，心中顿时泪流满面。
悲伤逆流成河啊……qaq
“吉时到！！！”
一声尖锐的声音响起，是皇帝身边大太监尖细的嗓音。
全场安静下来。
“一拜天地！”
两人朝天地一拜。
“二拜高堂！”
这拜的自然世界明德帝，在下座的才是笑得牙不见眼的白父和勉强笑着的白母。
“夫妻对拜！”
两人面对面，白绥看着她，深深一拜。
最后——
“送入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