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德帝向旁边使了个眼神，后者点点头，悄无声息地退下。
他随机起身开始四处溜达。
在安静的大殿之上响起脚步声，不用想也知道是谁的。
不少心里素质低的学子已经开始浑身颤抖，甚至有一名学子在明德帝走到他身边观看他的试卷时，因受不了那强大的心里压力，竟昏厥在地。
“砰！”的一声，再微小的声音在这死静的大殿上都是异常刺耳。
除了白绥，其他人皆是一愣，更是咬牙加快写文速度。
凌尘手一顿，下意识抬头便撞进一双威严的眼睛里，吓得他立马低头，但是此时的心境已经截然不同。
明德帝皱眉看着倒地不起的学子，不悦地挥挥手。
知道他意思的陈公公立马派人拖走那学子，并在册簿上记录下来。
白绥听到了声音，但是那又何，她该干什么还是干什么。
也就偶尔停下来组织下语言，一路可以说是畅通无阻，洋洋洒洒写了几大页文章。
将她表现看在眼里的皇帝更加满意地点头，先不提她这次殿试如何，光冲这沉稳的性子也是个不错的人选。
转头看向偏殿，应该快来了吧。
小太监匆匆跑到洗梧宫，被人告知人不在，姐弟两皆在校场，立马又跑过去。
刚到校场，一道锐利的冷箭擦着他的帽沿钉在他身后的箭靶之上，准确地钉在红心上。
小太监吓得瘫在地上瑟瑟发抖。
“好！皇姐好箭法！”小马屁精慕星宸立马鼓着小肥手夸奖道。
旁边的禁军教头也赞赏地点头：“长公主的箭法的确是越来越好，深得陛下的亲传。”
慕芷嫣一身劲装，面对众人的夸耀只是淡然颌首。
低头眼神凛冽看向还瘫在地上的小太监：“不知道校场重地，闲杂人等不可以进入吗！”
小太监吞咽着口水，颤抖着身子伏在地上：“奴才罪该万死！”接着抬起头小心得看着她，“公…公主殿下，陛下召唤您前去大殿。”
大殿？
她记得今天正是殿试的日子，慕芷嫣只要稍微一想就知道所谓何事。
无奈叹气，看来她父皇还真是铁了心的要把她嫁出去啊。
这边小机灵鬼慕星宸跑过来贱兮兮笑道：“皇姐，这意思是说我那未来姐夫就在这大殿之上吗？”
“就你话多！”慕芷嫣瞪了他一眼，“赶紧去练习！今天徐教头布置的任务没完成的话，下午的点心就取消了！”
“啊！！！”小不点哀嚎一声，想要卖萌撒娇，可惜他那‘心狠手辣’的皇姐头也不回地就离开了。
在小太监一路带领下，慕芷嫣一路前往正殿，且并不是从偏殿进来，而是光明正大地从正大门走进来。
明德帝坐在最上方，看着自己最骄傲疼爱的女儿从大门逆着光走进来，那华贵无双的姿态更是让他骄傲不已。
他要让全天下的子民看看这就是大齐国最尊贵的长公主的风姿。
慕芷嫣抬头刚要行礼，只见她那父皇摆摆手，接着招招手唤她过去，也是无奈地摇头。
还好这些学子都在专心考试，才没注意到他们心中威严霸气的陛下居然还有这么可爱的一面。
慕芷嫣一路从正中心走上去，那长及拖地的裙摆在大殿上发出沙沙的声音。
刚好完成卷面的白绥低头恰好看见一截华贵的裙摆经过她身边，往台上走去，只留下一阵诱人的花香。
白绥愣了一下，马上反应过来，这就是传说中最受皇帝宠爱的昭阳长公主吧。
唔…真好闻。
【老色胚。】
殿试这么正经的大事居然还在开小差。
【咳咳…这不是写完了吗。】
长达一个时辰的考试时间到了，试卷和桌椅全被收走，一群人依旧低头站在那里不敢抬头看一眼。
慕芷嫣坐在旁边的凤椅上，一双美眸扫向大殿上的人，第一时间就注意到站在正中心的男子。
虽说个子不够伟岸，但是那笔挺的腰板以及那独特的风骨倒是这场上别样的风姿。
虽然低着头看不清楚面容，但是慕芷嫣知道这人的相貌应该差不了，而且莫名有些熟悉的感觉。
一时间看的时间不禁久了些，注意到旁边打趣的眼神，她转头无奈一笑。
扬起下巴示意他看桌上的试卷。
明德帝摸摸鼻子，好吧，虽然宝贝女儿的终身大事很重要，但是这些未来的国家栋梁也一样重要。
与他一同阅卷的还有当朝的太傅，也是皇帝的帝师，整整三朝元老。
两人就这样一份一份看着，时不时低声交谈着，大殿上本就紧张的气氛再次沉重起来。
慕芷嫣坐在上位将众学子的反应看在眼里，他们紧张不安的表现本就在她意料之中，其中还有不少个熟面孔。
但是有个人的反应却在她意料之外。
慕芷嫣兴味地看着气定神闲的白绥，虽然看不清他的神情，但是却能感受到他的放松。
难道他就这么认定自己一定会拔得头筹吗？
慕芷嫣的兴致一下子来了，伸手向旁边的小太监要了份学子们的资料。
白绥，字子衡，白尚书之子，春闱第一。
待看到他在三年前的秋闱考试中也是第一，不禁点头赞赏，看来还是个才华横溢的才子。
突然，明德帝那边爆出一声喝彩：“妙啊！”
而见惯了大场面的太傅更是激动地连连叫好。
“真是精妙绝伦的文章啊！好极了！”
两人如此大的反应引得众人好奇不已，却又不敢抬头看他们的表情，心中更是挠心挠肺一样痒得很。
到底是何方神圣的文章能够让他们这么激动不已。
知道自己文章水平只是中规中矩的凌尘心中咯噔了一下，他第一时间想到了那个人。
微微抬头向前看，一眼就看见站在最前头神色淡定的那人，一时间气得牙痒痒。
平日在学院里被抢走风头就算了，没想到这次春闱还被她压了一头，被她夺得了头筹，气得他得知那天摔了好几个瓷器。
暗暗握紧拳头，这次的殿试一定要赢过他！
被人嫉恨的白绥压根不在意，只觉得耳朵有点痒痒的，肯定又有人在惦记她了。
不过也不在意，毕竟不招人妒是庸才。
更何况她又这么优秀，就让那群愚蠢的家伙们嫉妒去吧。
系统：【呕——】
经过漫长的等待后，这次殿试的成绩终于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