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并不知道自己身后正在发生什么,他只奇怪那两法师为什么还没过来。
现在被那不识相的女人把话说破之后难免动手,这骑士实力太强,仅凭自己完全不是对手,非常需要帮手。
但他实在不敢当着对方的面回头看,那样怕是连靠着休息的那女人都要在背后给自己来一下子。
心中暗骂,青年表面上仍旧平静:“就凭她的这两句话你就要对我出手吗?”
“好笑,”斯嘉丽不屑冷哼,“我难道不是已经对你出手了吗?不然刚刚那是什么,打招呼?”
青年佣兵被这夹枪带棒的话语说得面色一阵青红,他压抑着怒气说道:“难道你就没想过事情有别的隐情?”
“隐情?我没听到什么隐情,我只知道你正试图侮辱这位女士,骑士的身份不允许我旁观这种丑事。”
“所以呢?”眼见事情无法转圜青年反倒放开了,“那又怎样?杀了我?”
他轻蔑一笑:“或许单对单我不是你的对手,但等我队友解决剩下的那只石像鬼过来,你还有自信这么说话么?”
不提倚靠在石碑上的潜行者,就连斯嘉丽都差点没忍住笑,面色古怪的说道:“你要不回头看看呢?”
回头看什么?
青年警惕的盯着面前这女骑士,保持着紧绷便于随时出手的状态,缓缓将身子侧了过来。
他首先看见了压制着两名法师不敢动弹的杰理,这让他表情凝重。这两个队友的脾性他是知道的,仗着施法者的身份一向无法无天眼高于顶,不知为何在那吊儿郎当的年轻骑士面前像两只鹌鹑似的老实巴交,排除掉战职近身施法者带来的压制,那就只能解释为这年轻人带给他们的压力让他们放弃了抵抗选择束手就擒。
能稳赢两个初阶施法者的职业者,这看上去比自己都年轻的人是个中阶不成?
这个猜测一经出现便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刚刚一击战胜自己的女骑士已经疑似是中阶了,莱夏镇上什么时候出现了拥有两名中阶骑士的佣兵团?
如果对方真的拥有两名中阶,那确实不是自己可以对抗的力量。
青年心下一沉继续看去,当手捧典籍的少女进入视线时他猛的一惊差点跳起来。
虽然他是前不久刚到莱夏,但很有眼力见的他怎么会不懂琳迪这在莱夏佣兵圈里享有盛名的人物。初见少女时见猎心喜的他也曾有过某种按捺不住的冲动,最终一番打听下才明白自己已经在悬崖边晃了一圈。
福德骑士的职业等级击碎了他心里那点肮脏念头。
明白自己摊上事了的青年有些释然了,他现在就好奇什么样的队伍能够将琳迪这种人拉进队里,难道就不怕福德骑士找上门来吗?
牧师身旁的娇小潜行者直接被他无视,这种毫无气息的人佣兵工会里比比皆是不值得关注,反倒是站在牧师另一侧的银发少年引起了他的注意。
不得不说同样的满头银发让二人看起来很是引人遐想,青年第一时间猜测这是不是琳迪的什么亲戚,但二人虽然气质相似却眉眼不一,一眼望去并没有那种血缘之间的亲近感。
仔细观察他发现了端倪,虽然确实是牧师少女在主持治疗没错,但明显整个治疗节奏是由那银发少年在掌控。
那人并非只是单纯将伤员送到牧师身边救治,而是十分有节奏的给足了治疗者休息缓解的时间,当牧师施术时便辅助治疗,治疗结束后将完成治疗的伤员带往一旁休息,同时把下一位需要接受治疗的伤员送上,中间的节奏卡得刚刚好,既不耽误救治又让治疗者有足够的时间调整状态。而他为了防止寒气蔓延影响伤员恢复随手布下的圣洁地面也让青年确认了他的职业身份——这起码是个中阶圣骑士。
青年气极反笑,该说活该自己倒霉吗?要求实力等级为中阶的亡灵墓地一下挤进来三个中阶骑士,活生生把他的全盘计划给掀翻了。
也不在意会不会遭受攻击,青年无所谓的转身回来问道:“意思今天这梁子怎么样都结下了是吧?”
没想到女骑士摇了摇头:“虽然我很想现在就将你戳死在这里,但这是你和她们之间的事情,轮不到我们小队来清算。接下来只要你不再惹事那大可以带着你的队友离开。”
听见这话青年大喜过望,原以为今天栽这了没想到眼前这女人竟然如此死脑筋,等回了莱夏那还不是他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到时候谁又知道这里面发生的一切?
相对的,一旁的潜行者就满脸可惜,但她也并不是太过在意这小人现在的死活。等团长她们恢复过来,以血玫瑰在莱夏经营多年的影响力,想要把这件事情变成人尽皆知并不难。
仇怨能让他人出手帮忙当场解决固然很好,但自己回头舔舐完伤口亲自下场也未尝不是一件美事,她们血玫瑰与这群败类来日方长,不急于这一时。
于是潜行者释然了,平静的注视着对方召集队友,然而那仅剩的一只石像鬼似乎比它的同类更为难缠,任凭青年一行五人夹攻仍是奈何不得,火球冰箭连连擦边划过就是无一命中,这让领头青年本就难看的脸色越发阴沉了。
迟迟无法从这是非之地脱身让青年越来越狂躁。他大声喝骂着自己的队友试图让他们加快速度解决这只怪物,然而不知是吓破了胆还是慌了神,三名法师的法术准头直线下降,四处爆射的魔法灵光相比起攻击更像是在为那石像鬼喝彩,直到女骑士不耐烦的招呼了一声。
“罗兰!”
银发少年此时刚刚将伤势最严重的佣兵送到牧师面前接受治疗,刚在台阶上找个位置坐下缓了口气便听见斯嘉丽的喊话。
他抬头看去,女骑士一副不高兴的样子朝那石像鬼的位置努努嘴,罗兰便只好又一撑膝盖站了起来。
拿出一把大剑,他跳下台阶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