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现代之都
他还有几句发言词呢!
虞飞甍心想,夏正松能给她什么好角色,却不曾想,陆安让的性子又直又烈,“走,我们跟他讲讲去!”
不远处,夏正松已经被学生包围,不仅有b班自己人,还有a班的。
想挤进去也很难。
奈何陆安让身高体壮,轻而易举便刨处了路,“老师,为什么楚寒月就演一个柱子?”
那张小卡牌上给出的信息不多,演出来却很疲惫,不光是第一场,从第三场后都有柱子的戏份,这意味着她要一直站在那里。
预计是《与偏执》中戏份最多的一个角色了。
谁都知道夏正松背景强,却从没有人敢这样明着问,就是因为他脾气大,让别人说不得。
那张人堆中的脸骤然不好看,“什么意思?不愿意演是吗?”
他给她一个这样的角色是看重她,怎么现在好像他是故意为难她了?
气场压迫下,连夜婪心那边也不由自主注目过来,不知道这边发生了什么事。
虞飞甍扯了陆安让一下,低头道歉,“没有,老师我愿意演。”
被夏正松当众训斥了几句,这事情才过去。陆安让拉她坐在远处,“这么累,大不了不演就是。”
虞飞甍心累,知道陆家在夜星国的身份地位不一般,他敢同夏正松这样的人叫板,可是到底她才是b班的,无论如何也不会牵扯到他,最后夏正松只会找自己算账。
没有多说什么,每个人剧本都已经到手,夏正松带着他们熟读剧本,只见远处孟佳已经将服装运了来,就搁在了服装间。
虞飞甍看完剧本,才完全知道这里面讲得是什么,《与偏执》就是说,领导者性格偏执,遭到了群众反对,却一意孤行,无奈下,起义者多次起义,最终决绝推翻统治。
“来来,同学们,服装间已经准备好了你们各自的服装,咱们这次试一试,正式演出时再换上。”
陆陆续续去到服装间,孟佳已经在那里了,帮她们挑选服装,轮到虞飞甍,她将自己的角色牌给她看,孟佳倒是有些意外:“是柱子吗?”
演出时长还不短呢。
唯一的一根柱子装很长,约有两米半,细细长长的,正好适合她穿,虞飞甍类似抱着电线杆的动作离开服装间,在外场套上。
没有注意到人堆里稍稍乔装打扮过的人,目光从她身上扫过,那柱子似的服装道具引来他的兴趣。
她没有什么台词,只要站着就行,夏正松高喊着背景上场,她就和一些背景板一同站在了后面。
只是这时才发现,排演才刚刚开始。
从下午两点半,她一直站到了六点多,眼见身边背景中的“鸟儿”飞走,“灯”也熄灭,就剩下她一个柱子站在那里。
距离演出还有五天。这可有她受的了。
临到结束,陆安让凑了过来,“走,请你吃晚饭去?”
这还是他第一次主动请女生去吃饭呢,心中鼓动鼓动的,忐忑等她答应。
“不用了,我妈妈应该已经做好了饭等我回去。”她婉拒,两人最终在b班外分开。
好不容易挨到板凳坐下,神清气爽,磨磨蹭蹭的收拾东西准备回去,这时候人都离开的差不多了,夜婪心才回来。
今天还要带上她的难题册回去好好复习,“《爱的港湾》怎么样,好排演吗?”
随口问了一句,对方沉沉嗯了一声,她才擡眼看,夜婪心唇角多了淤青。
收拾书包的手将它丢在了桌面上,身体靠近:“你怎么了这?”
去排演还能多出一道伤来。
夜婪心同样也在收拾东西,“没事,画的妆而已。”
虞飞甍用指尖探了一下,见他不痛不痒,揉了揉指尖,“挺逼真的。”
放学的音乐声又响起,虞飞甍问道:“我等你一下吧?”
她不着急走,今天实在是太累了,脚都有点痛。
他神色平静,“不用,你先走吧,很晚了。”
入了秋冬,天黑的只会更快,虞飞甍回到家还得一段路程,于是点头,先离开了这里。
直到背影走远,夜婪心撂在桌面上一只单个钥匙,渐渐沉下来的暮色看不清他容颜,受伤的嘴角轻抿,孤独寂寞寥寥。
·
第二天排演时,虞飞甍在中场休息时得知《爱的港湾》的进程。夜婪心的那只大蟑螂换成了其他人,夏正松为他排了一个新角色,也是起义者中的一员。
排演厅内,虞飞甍从杯子里倒了些水喝,不料,来了个不速之客。
陆安琪从2号排演厅过来,第一时间找到了陆安让。
“你怎么来了”
陆安让有些意外,她不是应该在那边排练嘛?
“怎么,不欢迎我啊?”她随手拉了个凳子坐下,翘起腿,“我就是想看看你们这边在干嘛。”顺便看看她哥在干嘛!
陆安琪在c班,这次汇演,c班有场合唱表演,此时也是休息时间,她才过来看看的。
虞飞甍喝着水,那天她还说不欢迎她,怎么今天态度好转这么多。
默默看着他们兄妹,陆安琪终于将注意来到她这,“听说你演的是个柱子”
半分嘲笑暗含其中,虞飞甍想怼她,“柱子挺好的。话没那么多。”
对方气极反笑,“柱子有什么好,哪个哑巴都能演!”
陆安让在中间调和,等她一眼,“你赶紧走吧,你那边要开始了。”
“谁说开始了?”开始了有人会叫她去。
坐了半天,陆安琪表明来意,“楚寒月,一年一次的欧数大赛要开始了,你不参加”她打量着,还含着赤裸裸的挑衅。
虞飞甍想起来,欧数大赛第一名会给予加分奖励,对于进入a班更有利,去年那次欧数大赛就是因为她压了陆安琪一分,才进入b班,否则如今就是她在c班了。
思维挣扎片刻,她确定,“我参加。”
为了进入a班,参加个竞赛算什么。算算时间,大概在汇演结束后不久就要进行了,她该准备准备才对。
陆安琪一拍即定,“我也参加。这次你要小心了,第一有我跟你争。”
不知楚寒月听没听见,她跟陆安让打了招呼就去了2号排演厅,走得很快。
虞飞甍还真是心累,楚寒月要进入a班不仅有个夜婪心做对手,半路还杀出个陆安琪。
有了她做对手,虞飞甍还真忘记自己站在后面表演柱子的苦累,这个时间正好适合她用来思考,在脑海中一笔一划的推演欧数题,思路倒愈发清晰了。
前面生动的表演被她忽略,却听见有人在喊,服装间有些漏水。
思绪急转,天气阴沉沉的,空气中还有雨湿味,一早的大雨让排演厅的服装间滴答滴答地滴水。
夏正松让他们停下,先去服装间帮忙。
距离正式表演还有一天,时间就是过得这样快,表演服装不能湿掉,否则可就赶不上明天的表演了。
要不是今天下雨,还真不知道服装间会漏水,匆忙转移到另一个杂物间时,已经是中午了。
雨也才停。
“好了大家先准备吃午饭去吧,下午早点来,我们再排练几遍。”夏正松拿了个喇叭在喊,方便他保养嗓子。
对于这次他组织a班b班的汇演,他很放在心上,事关他的前途,必须十拿九稳才行。
说实话,虞飞甍还是挺佩服他的,两场剧目表演都是他来负责,有条不紊,短短时间内做成这样,可见背后很是用心良苦。
汇演时间紧急,来到了第二天。
一早,夏正松安排孟佳分发服装道具。分别是按照角色重要程度来的,主角在前,而虞飞甍那个柱子对比下则显得尤为轻微。
因为时间不够宽裕,现场显得异常混乱,《爱的港湾》在前,其次才是《与偏执》。轮到她拿到自己的服装已经到了演出开展前几分钟,夏正松在杂物间外面招呼着:“快快快!赶紧上台赶紧上台!”
领导都在下面等着了。
演厅很大,夜星王坐在第一排视野极好的位置,刚刚那场《爱的港湾》,他的几个儿子都在其中扮演着不同角色。
目光被吸引,心神随之而动。
与此同时——
虞飞甍那个服装又长又细,昨天下过雨,被他们放在了最尽头,不太好搬动。
杂物间设施老旧,她将要弄出来自己的服装时才发现门被锁上,自己根本出不去。
“外面有没有人”拍了两下,终于确信,这里暂时不会有人来。
本来服装间就离演厅稍远,因为雨换到了这里就离得更远了,没办法只能泄气,在这里坐到汇演结束。
帷幕落下,《爱的港湾》结束,谢氏家族涓涓细流般的爱感化了演厅不少人,目光柔和许多,夜星王觉得,他的三儿子好像也没有那么不堪。
旁边有专人负责介绍,“接下来就是《与偏执》,记得您最爱看。”
夜婪心下了场来到自己的座位,耳边依然听见他们的对话,目光却停留在台上——
一个国家登场,声势浩大,却没有他所追寻的身影。
眼中波涛暗涌,直到后半场,依然没有看见背景柱,夏正松一脸严肃认真,眉间还隐隐有些愠色。
国家在台上演绎着时代和历史,潮水激涌而来,平静退去,浪潮下,是新一代的崛起。
虞飞甍抱膝坐在地面上,今天虽是个好天气,可昨天的雨淋湿了这里,遗留的满是潮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