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花送暖也驱寒 作品

魔法轶闻

魔法轶闻

魔法轶闻·第十六卷

书宁将得来的寒石放入她口中,直起了身子,淡淡道:“那个魔法队队长又来了?”

这么多年他始终纠缠,是该好好教训他了。

柔软的床榻上,少女安静的睡颜犹如沉睡的玫瑰花,气色很好,可是缺乏活力。

·

虞飞甍拜托尤斯利找来一个玻璃签筒,将纸币卷起来,塞在里边,穿上细线挂在了脖子上。

总有种忧伤在她心上挥之不去,就好像失去蒲公英种子的稭秆,零落惨淡。

直到天快亮时,她才刚刚睡去,手里攥得紧紧的。

城堡内此时仆人们都出现做些洒扫的活,尤斯利昨晚也睡得晚,今天一早竟然起来晚了,他大叫着不好,迅速梳洗了一下就跑去客房。

敲门声急促,把她吵醒,尤斯利让她赶紧离开。

“塔礼王后知道有人借住一定会很不高兴!”他没有通报就私自让她住了进来,一向大权在握的王后知道了一定不会有好结果。

算是推搡着将她从客房里赶了出来,他为她指着方向道:“从这头左拐,然后沿着那一直走,就是大门了。”

他还着急收拾客房,不能送她出去,“有人问,就说你是我的亲戚,来帮我送东西的。”

客房的门“啪”阖上,虞飞甍握紧胸前的玻璃筒,打算就此离开,再去看看有没有别的方法可以回到六个孩子身边。

一路上,有仆人将目光放在她身上,不过并未在意,今天的活可不少呢!

明亮的窗子外,一棵棵大树将这里装扮得好像森林,空气极其清新,隔着窗子,她好像可以闻到外面的空气。

她一身短袖上衣,下半身是条橘色纱裙,沿着走廊行走,灰暗的城堡内烛光映照得极其恍惚。

端着酒杯碗筷的仆人从她身边经过,又回头瞅了一眼,虞飞甍没有过多在意,按照尤斯利指示的方向,很快就是城堡大门了。

踩着地毯,城堡大门闭得死死的,她刚要拉动那里,身后多了严肃的声音——

“你,转身!”

尽管是背对着,虞飞甍也能感受到这命令是对她下的。

已经抓住把手的她迎着大厅内吊顶灯光,看见了站在二楼高处的女人

她长得和自己一模一样,唯独眼下多了颗泪痣。

与众不同,又好像是刻意为了区分。

塔礼王后大惊失色,黑巫师呢?她要他来好好解释解释!

“你们,都把她抓起来!”她疯狂指着底下的虞飞甍,情绪难以抑制。

仆人们接二连三上去将她制服,听塔礼王后的命令,暂且将她关进了柴房。

黑巫师匆匆赶来王后的房间,想不到她竟然大怒起来。

“亲爱的王后,你这是怎么了?”生气可是会长皱纹的。

塔礼王后砸碎了自己的手镜,在地掀起的碎片差点划伤他,这才严肃起来,“王后,难道这张脸你不满意?”

他质疑起来,怀疑她是否是为了自己现在这张脸而生气。

“何止是不满意!这天底下竟然有人和我共用一张一模一样的脸!”

她狂啸着,原本以为换的脸没有人会用,可是第二天她就见到了!

黑巫师想了想,帮她出了主意,“您不满意,大可以让她消失。”

这张脸本来就是为了加强她的统治地位而换的,为此清除一个障碍,又能怎样呢?

话已至此,塔礼王后消气不少,这个女人算是为王国做出贡献了,当即喊了仆人来传授命令。

女仆敲门而入,听见她吩咐道:“赫拉应该饿了,去把柴房那个女人送去。”

塔礼王后正对着那面方形镜子,欣赏着自己眼下的泪痣,女仆听罢,福了福身退下。

赫拉是一只豢养的野兽,它已经三天没有吃东西了,正躲在地宫的笼子里嚎叫。

仿佛闻到食物气息,开始躁动不安。

虞飞甍被两个仆人押着,跟着女仆的身后,来到了那野兽笼子外。

赫拉颈上拴着兽扣,来回走动,非常着急。地宫中,斑驳光影下灰尘浮荡,竟然有些好看。

“难道,只有我死了,才能从这里离开吗?”她喃喃自语。

女仆面无表情打开笼子,正巧她胸前有个玻璃瓶,她就扯着那瓶子将她拽进去,却没想到,绳子极其脆弱,一扯就断。

“真是!”女仆抱怨一句,甩开了那玻璃瓶,咕噜噜,滚到了角落。

丧失心神的她在女仆面前来了精神,一脚踹开仆人,拾起玻璃瓶就跑。

正在对镜梳妆的塔礼王后满意露笑,身后,黑巫师拿着梳子在为她梳发。

房门巨响,一转头,那个和她一模一样缺少泪痣的女人冲了进来。

极其意外之间,她一拳打碎了那面镜子,手背的鲜血渗出,镜子哗啦倒下。

虞飞甍像是感受不到疼痛,抓着镜子框上的一片玻璃,直直抵着塔礼王后的脖子。

“不不!别这样!”女人花容失色,摆手让她停下,又一边投向求救的目光。

“救我!”

黑巫师也被震慑住,不敢有所动作。

虞飞甍血液使干净的玻璃染上腥气,斑驳起来,她冷酷得犹如死神,“去死吧!”

那锐利的武器顷刻搜刮走一条性命,黑巫师不由后退,她竟然弑后!

刚才的热闹瞬间犹如热浪遇冷平静下来,他心怦怦跳,手脚发麻。

塔礼王后倒下前,听见那个一模一样的女人道:“从现在开始,我是这里的王后!”

掩藏杀意的眼睛盯住黑巫师,警告着他。既然一模一样,那就由她来取代她吧。

本想寻求死路的虞飞甍在某一瞬间改变了想法,她不是死了才能结束这一切,而是要让这一切结束。

·

魔法宫内,婼秦披上了加强魔力的圣袍。

学徒提着灯笼上前询问道,“今日是否还要进行祭祀仪式?”

他们每七日就要进行一次祭祀仪式,是对魔主的敬仰,婼秦注视着前面,没有回头,“不必了。”

这一千年来,她已经帮忙做了很多,如今她该有的都已经具备,也不需要再按照那样的方式继续了。

身后的学徒连声称是,退下去了。唯独婼秦面对着墙面,一千年了,她也该要醒来了吧?

当年是她不对,在药水配方中偷换了钨石,将变形魔法液改成了沉睡魔法液,可是,她不后悔。

自己走错的路已经很多了,不差这一点。

施展黑魔法,她看见罗浮宫外,那只狐狸在和魔法队的队长打斗,他都已经守护一千年了,不知道她醒来后看见这样的变化会是什么反应呢?

女人戴上披帽,在黑色帽檐下露出了笑意。

与此同时,郁采念动咒语,施展魔法杖发起攻击,新学来的能力攻击力极强,魔法光波速度很快,瞄准了那只狐狸。

他堪堪躲过去一点,右肩却被击中,闷哼一声,一扬手,黑色的雾气将郁采裹住。

那是修炼千年的黑魔法,郁采只觉得浑身疼痛,魔法杖也抓不住,即将掉落在地,被柳烟捡起。

她竭力破除狐狸的黑魔法,搀扶着他离开那里。

罗浮宫建造在一千年前,那里躺着一个人,已经沉眠了很久。

书宁谨记,自己不会离开这里一步的誓言,扶了下肩膀,用黑魔法疗愈,旋即慢慢退回了内宫。

他把罗浮宫装扮得和从前一样,虞飞甍正躺在那里,睡颜安详。

摸着她脸颊,微冷的肌肤逐渐有了温度,这么多年过去了,她该要醒来了吧。

书宁脑海中翻涌着千年前的记忆,这次她醒了,他要怎样面对她呢?

他偏头沉思,眼底闪过一丝异光,那些事情,还是不要让她知道好了。

一千年的时间即将结束,他怀着激动的心情,将头贴在她手臂旁,渐渐睡去。

虞飞甍觉得自己是一颗胆小的空心菜,生长在塑料泡沫盆中,孤独感始终溺着她。

蝗虫灾到来,漫天都是密密麻麻的蝗虫,将城市中一切绿植全部吃掉,她正躲在高层第十六层一个墙柱后,没有被蝗虫发现。

怎么办,那些虫子好可怕,一口就能将她吃掉,她瑟瑟发抖,匍匐在泥土上。

想着就这样能活一日是一日,第二天,蝗虫大军从楼外飞过,嗡嗡声极强。

千万不要被发现丶千万不要被发现……

这样默默嘀咕着,很不幸,一只蝗虫经过,趴到她身前,“咦?”

“不丶不要啊!”她哀嚎一声,预感到危险来临。

蝗虫轻轻飞起,“兄弟们!这还有!”

它一声招来了蝗虫大军来袭,虞飞甍吓到晕厥,再睁眼,手边热热的。

一侧头,书宁伏在她手边,睫毛颤抖,似乎做了个噩梦,窸窣间,她坐起,碎发在她指间被揉顺。

睡梦中这样的感觉让他惊醒,她已经坐起,带着笑的眼睛看着他。

他不敢相信,拦腰将她抱住,真实的触感就在怀中,深吸一口气,满是熟悉的气味。

“我好想你啊!”他好像一点也不能和她分开,这一千年好像坚定了他这个毛病。

她垂眸看着,原来自己已经睡了一千年么?可是这里的摆设陈置仍然还和从前一样。

馀光一扫,她又看见了摇晃的狐狸尾巴,她回来了看来他真的很开心啊。

可是,一瞬间,几乎同时,书宁神情微变,虞飞甍也听见了久违的系统提示音——

【黑化值已达到90%】</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