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两个人刚议完事,陆栩生见前方台阶下行来一人。
一席仙鹤补子绯袍,裙带当风,气质遗世独立,非程明昱不可。
陆栩生立即拱起衣袖朝他行礼,
“岳丈大人。”
这时,一双手快速伸过来,将陆栩生扶起。
“诶,咱们翁婿一场,不必客气,不必客气,栩生,方才多谢你替我说话。”
陆栩生僵了一下,慢腾腾抬起眼,不动声色看了一眼正前方的程明昱。
程明昱手里还抱着那块笏板,长身玉立,眼神无波无澜看着这边。
陆栩生暗叫头疼,目光移至热情的云南王身上,干笑道,“王爷言重了,陆某方才所说乃是常理。哦,对了,来,在下给您引荐引荐...”他撩袍往程明昱一指,
“这位是....”
“诶,还用得着你引荐,”云南王早就发现了程明昱,将陆栩生手腕一按,
“栩生小瞧了本王,程家当家掌门人,都察院首座,本王岂能不识,”
正待拱袖与程明昱见礼,却见陆栩生清了清嗓,看热闹不嫌事大道,
“他是陆某的岳丈,安安的亲生父亲。”
云南王:“.....”
目光顿了那么片刻,再度调转至程明昱身上,变得锋利。
第66章 第 66 章
程明昱名贯四海, 云南王虽不熟悉却还是耳闻的,早些年入京见过几回,是极有风度的人物, 每每他与朝中有龃龉,程明昱从中斡旋,云南王对他一直甚是推崇,赞他德才兼备,有国士之风。
但得知他是程亦安的亲生父亲,那就是夏芙先头的男人。
云南王那一股子火就从脚底窜至眉心。
那一张和气的脸,霎时血雨腥风, 眼如刀斧,“你就是害阿芙跳崖之人?”
云南王嗓音压得很低很沉, 也仅仅是身侧程明昱与陆栩生耳闻。旁的臣工见这边似有争锋, 虽好奇却远远避着不敢靠近。
夏芙出事,程明昱一直自责, 当着云南王并未否认,“是。”
陆栩生见他将事情揽在自己身上,顿感不妙。
果然,那云南王目露狠厉,捏着拳头就往程明昱面门砸去!
“不可!”
陆栩生断喝一声,探身往前一掠, 一招擒拿手握住云南王的拳头, 挡在程明昱跟前,对着怒火中烧的云南王沉声道, “王爷弄错人了, 此事与岳父无关!”
云南王气得不是零星半点,“他都承认了, 怎么与他无关!”
待要挣脱陆栩生的钳制,接着打。
陆栩生迅速摁下他拳头将他往旁侧花坛一带,离得程明昱数步远,“奉天殿前,王爷三思!”
云南王一顿,这才往远处巍峨的奉天殿觑了一眼,轻哼一声,收回手扶着腰背对程明昱。
陆栩生看了一眼不远处的程明昱,叹息一声,低声问云南王道,“当年的事,岳母不曾与您道哉?”
云南王轻轻瞟了陆栩生一眼,没吱声。
夏芙入京时告诉他,她已身死,与前夫家再无瓜葛,只有一女,尚在京城且已嫁人,其余事她不曾详说,云南王猜到该是伤心事,否则也不至于到跳崖的地步。
也因此,他在上给朝廷的折子中,给她编了个侧妃的前身,取名夏岚,云南王府的事朝廷向来管不着,都是他一人说了算,至于程亦安,云南王已想好,打算收她为义女,正式认在夏芙名下,好叫她们母女正大光明往来。
理由云南王也给的充足,往后夏芙带着孩子要在京城常驻,他与陆栩生公务上往来最多,让陆栩生夫人多加照看王妃,实在是情理当中,方才在御书房,这事他便与皇帝提过,皇帝见他有心将妻儿留在京城,可见对朝廷忠心,十分满意,允了此事。
但看陆栩生这神色,这程家的事仿佛还不简单。
云南王没说自己知道,也没说不知道。
陆栩生便只能言简意赅解释,“安安先头有一位名义上的父亲,是岳母的前夫,他在金山堡一战中出事,程家误以为他身死,老太太便想给儿子留个后,遂叫家主程明昱兼祧这一房,是以有了安安,可惜老太太不满安安是女儿,想逼着岳母再度兼祧,岳母当时抑郁难当,遂跳崖而死。”
云南王心头震惊,怒道,
“程家这是什么玩意了?还当时第一高门呢。”
陆栩生苦笑。
愣了片刻,云南王回眸看了一眼程明昱,“他答应?他妻子答应?”
陆栩生解释道,“岳丈前头有两任妻子,均早逝,此事发生在继室过世之后。”
云南王明白了。
他与朝廷官员打交道不多,只知官名职务,私事却不甚清楚,他也从不感兴趣。
说白了,他就是云南的土皇帝,与朝廷只有名义上的从属关系。
“但他也难逃其咎。”
这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