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来来听出一身冷汗,这天底下怎会有如此恶毒的人?
她说道:
“难怪我那日看见他背上趴着个女人,那女人很凶狠的样子,一看就是来夺他命的!”
苏逸尘被她这话说的后背有些发凉,便问道:
“来来,你能看见鬼魂?”
李来来想了想说:
“我自幼便能看见一些别人看不见的东西,可惜我和家里人说他们都不信,为此还让我喝了不少安神的汤。”
“来来…”
苏逸尘听后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心疼的唤了一声她的名字。
其实他也不相信李来来能看见,还以为是因为她没有安全感,才会想象出这些事情来。
他想抱抱她,可终究只是想想,没敢去做。
李来来问他:
“后来怎么判的?”
“王丁旺无罪释放了,孙阿来虽致人伤残,但事出有因并未判死刑,判了八年,孙掌柜停妻再娶,故意杀人,伙同他人害子,数罪并罚,判了秋后问斩。”
李来来点头道:
“听起来挺解恨的,尘哥哥,你说这世间怎么有那么多的负心汉啊?”
苏逸尘轻拉起她的手,放在自己心口处说道:
“尘哥哥会对你一心一意,永不变心的!”
这算是赤裸裸的表白了,李来来脸皮再厚,到底是个姑娘家,她羞的脸颊都红透了。
她迅速跑开,苏逸尘摇头笑了一下,便追了上去。
李运运出京了,她女扮男装在工部凭实力聘上了都料匠,专门负责房屋的设计与指挥。
这次南边连下了数日暴雨,许多房屋都坍塌了,所以朝廷才派他们去救援。
如今李运运和李来来都已成年,所以两人都已出宫分了公主府,行动上便也自由许多。
但像这么叛逆的事,李运运自是偷着跑出来的,她只给月笺留了话,说自己去山中和恩师住上一段日子,还说徐娘子喜欢清净,万不可派人去山上叨扰。
月笺见了这信也没怀疑,因为徐娘子确实每年六月都要去山中避暑的,大多时候李运运都会跟着她去。
那是一个腹有诗书,风骨卓然的奇女子,李运运的琴棋书画,点茶插花多半是与她学的,所以师徒二人感情亲厚,李运运陪她上山避暑自是不会有人怀疑。
这也是李运运聪明之处,她做事从不会像李来来那般冒失,她会等待时机,然后巧妙的利用,进而滴水不漏的达到自己的目的。
李运运从小到大很少外出,这几乎是她第一次去往南面,所以行进中便显得有些兴奋。
这次工部去了不少人,但好的都料匠却只有两个,除了李运运,还有一个老者,她因身体瘦弱,所以和那老者一起坐马车,半路上老者觉得坐车憋闷,便起身出去骑马了,所以马车上便只剩下李运运自己。
马车颠簸了一会儿,却突然停了,正在李运运纳闷时,车帘突然被人掀开了。
厉曜刚要上车,却一眼瞧见了车内的李运运。
二人互看了一眼,竟都认出了彼此。
“是你!”
“是你!”
他们异口同声,说出的竟然是一样的话,不觉都笑了。
厉曜知道李运运是女子,可他也没像一般男子那般避嫌,而是直接坐到了她对面。
他笑着说:
“真巧,又遇见姑娘了,原来你就是他们说的那个新来的都料匠。”
李运运问他:
“你也是这儿的都料匠?”
“算是吧!我只是和工部的齐大人比较熟悉,所以过来帮帮他。”
他又看向李运运说道:
“虽然这次朝廷给的银子不少,可你女扮男装就不怕暴露吗?”
李运运坦荡的说道:
“怕什么,他们看重的是我的能力,况且也没规定不允许女子报名,那么无论我是男是女,都不犯王法。”
厉曜笑道:
“我是怕你吃亏!”
李运运知道他指的是什么,说实话她原来是有点怕,不过现在见到厉曜,她便不怕了。
厉曜又问:
“姑娘怎么称呼?上次我问你,你没说,这次总能告诉我了吧?”
“我…我叫韩月笺。”
这是李运运贴身大宫女的名字,她一般出宫都会用这个名字。
厉曜点头:
“韩姑娘,幸会!”
说着他又习惯性的伸出了手,当看到李运运呆呆的看着他时,这才意识到自己又犯了这个错误。
他在心中自嘲一笑。
都来了十几年了,可是有些习惯却仍然改不掉。
见他收回了手,李运运问他:
“你每次打招呼伸出一只手是什么意思?”
厉曜笑笑说:
“怎么解释呢,就是一种礼貌的问候!”
“哦!”
李运运的脸有些红,看来是她想多了,她还以为刚才厉曜想牵她的手呢!
这时马车突然颠簸了一下,李运运没坐稳,直接便向前倾去,厉曜想都没想就将她扶住了。
“当心!”
男人的手掌宽厚有力,两人突然的靠近也让李运运闻到了厉曜身上淡淡的味道。
这味道…
她突然想起自己梦中的那个男子,身上好像就是这种味道,不是花香,也不是皂角香,是一种特有的说不上来的味道,总之她以前从未在别处闻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