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师,咱们这么年的关系,我们听说后怎么能不来看望一下老太太呢,就凭当年你为了熊孩子操碎了心,我们这些做家长的就不能无动于衷。”
身后立刻有人附和:
“是呀张老师,如果不是你,我儿子现在肯定和校外的小混混学坏了,就冲这份恩情,我也要来。”
“就是,我们都是这个想法~”
张宝长叹口气,来都来了,自己也不能说啥。于是领着这些曾经的学生家长在灵棚前鞠躬,但是看到他们将信封塞过来,死活都不肯要。
“不行不行,坚决不行。我是老师,收你们的钱,性质就变了。”
虽然张宝态度坚决,但架不住双拳难敌四手,很快身上的口袋就被塞进去不少。
“张老师,孩子们上学时,您连个鸡蛋都不收。现在我们的孩子从你那里毕业了,咱们没有特殊关系,不怕有人来查。而且我听说了,不少届的家长都要来,此时应该在路上,你拒绝不完。”
张宝没办法,跺了一下脚,只能暗暗记下这份情,等操办完葬礼再一一退还。
就在这时,灵棚旁边传来一声不合时宜的女人声音:
“切,猪鼻子插大葱,装什么象。”
有位家长耳力好,顺着声音看到说话的人,正要发火,看到对方披麻戴孝,只能愤愤不平地闭上嘴巴,人家的家事,外人不好指手画脚。
随着那女人的话越难越尖酸,这几个家长眼中都快喷出火焰,终于,有一位忍不住:
“胡说八道,张老师从来都不会收礼,你少在那小人之心。”
女人可算有了借题发挥的由头,噌地站了起来掐腰骂道:
“好啊,我知道了,你们都是张宝这个捡来货请来欺负我们娘俩的。他一个外人,还想染指我们张家的财产,我告诉你,今天你就是把乡长书记都找来,我也不怕你!老太太留下的财产,全都是我们家蕊蕊的。”
张宝本来没有说话,结果看到女人竟然在老太太的灵前如此过分,忍不住喝道:
“嫂子,你太过分了,我说了,东西我都不要,别让老太太走的不体面。你要这样,小心我!小心我!”
“小心你怎么样?欺负我们孤儿寡母?你来呀,还为人师表呢,呸!收人钱,我这就去举报你!少叫我嫂子,大韩可没有兄弟。”
张宝怒目而视,强忍着脾气,将几位家长带离开这里,以免打扰灵前肃静。
“对不起呀张老师,都怪我。”
“呵呵,没事,习惯了,农村人都这样,安葬完老娘以后我不会回来了。钱你们带回去,我不会收的。”
哪曾想这些家长竟然无一人接,而是转身开车离开了这里。
送走完这波家长,张宝回到灵前,点上一支烟,默默吸着,对女人时不时的讽刺充耳不闻。
“宝哥,宝哥,不好了。”
远处跑来一位中年人,看着比张宝沧桑,却称呼张宝为哥。
“怎么了栓子?”
“小栋今天去赶集,刚才给你打电话打不通就打我这来了,他说镇上派出所和民政所的人一窝蜂似的冲向咱们屯,肯定是冲你来的。”
张宝脸上变了颜色,拿出电话,才发现果然有好几个未接来电。他是个孝子,为了不打扰母亲最后一程,他将讲电话调成了静音,结果忘了换回来。
“我知道了。”张宝挤出一丝笑容说:“没事,我问过民政部门,现在农村地区允许在自家停灵。”
哪知道栓子狠狠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