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啁啾——丶啁啾——”此时,湖边上游来一对白鹄和十几只毛茸茸的小白鹄。
“陛下看,白鹄夫妇好恩爱啊!它们的宝宝好可爱!”韩子高羡慕地慨叹。
陈蒨笑了笑,指着它们问韩子高:“阿蛮猜猜这对白鹄哪只是公,哪只是母?”
韩子高仔细观察了一会,摇了摇头:“看起来它们的个头差不多,臣分辨不出来?”
“朕就知道你猜不出来,因为它们都是公的啊!哈哈哈——”陈蒨大笑。
“啊?真的假的?陛下不是在诓骗臣吧?”韩子高不敢相信。
“你不信,可以去问江大权。”陈蒨道:“整座建康宫只有蒹葭苑的这一对白鹄是公的。”
韩子高看了看陈蒨,忍不住大笑起来:“江少府不是故意讨陛下欢心吧?可是强扭的瓜不甜,他怎么做到的?”
陈蒨笑道:“傻瓜,叫你多读读书,一天到晚只知道看兵书,孤陋寡闻,白鹄这种禽鸟很特别,据说有四分之一会是同性在一起生活,两只雄鹄还会骗雌鹄生下蛋,然后就抛弃雌鹄,两只雄鹄轮流孵蛋,共同抚养小鹄,就像咱们看到的这一家子。”
“啊?那这两只也太渣了吧!陛下说的是真的吗?不是在逗臣吧?”韩子高半信半疑。
“渣吗?朕不觉得,要是人也可以这样就好了,阿蛮做朕的皇后,抚育太子和诸王,朕做梦都会笑醒。”陈蒨说着,揽住韩子高的腰:“朕突然有个想法,朕虽不能封阿蛮为后,但可以让太子和诸王拜阿蛮为亚父。”
“这个?陛下太擡举臣了,只怕有人又要撞柱子了?”韩子高摇头。
陈蒨道:“皇子拜重臣为亚父,古有先例,你我本来就是结拜兄弟,拜亚父合情合理,朝堂那帮土大夫说不了二话,这个事就这么说定了。”
“臣……遵旨,臣必不负陛下所望,做个称职的好亚父。”韩子高笑着拱手。
天黑了下来,两人开始往回走,韩子高说:“留异父子窜逃到建安,陈宝应到现在不交出他们,又暗中出兵出粮帮助周迪,已经公然与朝廷对抗,陛下打算什么时候征伐陈宝应?”
“你啊,一天到晚想的都是出征打仗。”陈蒨道:“朕再也不相信你的鬼话了,打谁也轮不到你。”
韩子高无奈地一笑:“臣理亏丶无言反驳陛下,不过陈宝应人多势众,陛下派谁当这个讨伐统帅呢?臣觉得桂阳公可以胜任,陛下觉得呢?”
陈蒨停下脚步,转头盯着韩子高,那眼神看得韩子高头皮发麻。
“哼,别以为朕不知道你在打什么鬼主意?想套朕的话,是不是?”陈蒨气道:“你屁股一撅,朕就知道你要拉什么样的屎。”
韩子高叹了口气:“唉——,臣真的没有隐私吗?”
“你还想对朕保留什么?你身上什么朕没见过?朕太清楚你了。”陈蒨道:“朕最恨臣下拉帮结派,你和谁结拜,朕可以不管,但你不能帮着你的结拜兄弟来骗朕,这是朕容忍你的底线,朕是宠爱你,但决不容许你骗朕。”
韩子高脸色一变:“都说伴君如伴虎,如果有天很多人说臣要谋反,陛下会相信吗?会杀了臣吗?”
陈蒨楞了楞,伸手捏了一下韩子高的脸,不怒反笑:“傻瓜,怎么会?朕的阿蛮哪里会谋反,朕不会相信。朕刚才的话不是怀疑你,而是提醒你,你和景德很像,对人太赤诚,又容易相信人,侯安都跟你结拜的心思不纯,就是想从朕的身边人下手,你还相信他说的鬼话,侯安都这个人心机很重,他虽然帮助朕登基,但朕从来没有信任过他,朕对他一直有所防备。”
“陛下从来没信任过桂阳公?可您不是跟他结拜的吗?”韩子高问。
“这是笼络人心的手段,就像你和欧阳纥结拜。”陈蒨道。
“桂阳公真的要谋反?”韩子高问。
陈蒨点头:“明天你来政事堂,朕给你看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