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什么朕都可以与诸卿商量着决定,唯有此事,朕要自已决定,朕就只剩这么一个弟弟了,不想他走南康王的老路,朕没求过诸卿什么,这次朕求求诸卿给朕的阿弟一条活路吧!朕真的太想他了!呜呜呜——”陈蒨拱手跪地丶头俯至手,向群臣行以空首礼,眼中落泪不停。
“陛下?”“这……”“臣等受不起啊!”……,群臣见皇帝竟然屈尊给臣子下跪了,反倒不知说什么好了。
翌日,皇帝下诏由太府卿徐陵与周国使臣杜杲商讨画疆分野的具体事宜,三天后,杜杲满意地拿着新地图和陈国国书踏上返回周国的归途,陈蒨亲自送他直到京郊才止步。
“一切就拜托子晖了。”陈蒨拉着杜杲的手依依不舍。
“陛下放心,臣保证,安成王很快就会与陛下团聚。”杜杲信誓旦旦。
送行的人群中,江德藻不满地对孔奂道:“中丞一向忠言直谏,明显这次咱们陈国吃了亏,你们怎么就能同意皇帝愚蠢的决定?”
孔奂笑了笑:“愚蠢吗?圣上英明,何时蠢过?你只看到其一,没看到其二。圣上不仅是出于亲情,思念弟弟的缘故,也需要一位年轻力壮的兄弟辅助自已执掌朝堂。圣上年纪也不小了,而太子还年少,才能没有显现,圣上这么做,也是出于长远考虑,加强宗室的力量,国家才能长治久安。所以虽然失去两郡,对圣上来讲,却是利大于弊。先皇之所以没同意割地换回世子,关键在于咱们圣上的能力比世子那强得不是一点半点,先皇也不想世子回来继位吧!先皇真是圣明,传位给侄子而不是儿子,这是多么的不容易。”
“哦,中丞这么一说,确实有道理啊!”江德藻恍然大悟。
天嘉三年三月初七,安成王陈顼携其馀家眷到达建康,一直在长安陪同的使主周弘正也随行回来。
陈顼离开周国前,周王宇文邕为表重视,拜陈顼为柱国大将军,诏都督丶治小御伯下大夫杜杲送之还国【杜杲因出使陈国之功得以进授】。
陈蒨到京郊亲自迎接,兄弟俩相见,抱头痛哭,群臣无不掩袖而泣。
哭了一会,杜杲相劝:“陛下今与殿下重逢,这是大喜事啊,别哭坏了龙体。”
陈蒨这才止泪,拉着陈顼的手,对杜杲说:“这都是子晖的功劳啊!”
杜杲拱手:“我们周国这次除了送还安成王,还特遣姚太医来与韩将军治病,听闻韩将军昏迷不醒,周王和大冢宰甚是忧心呢!”
“哦?”陈蒨大喜:“太好了,这真是双喜临门,姚大夫在哪?”
姚僧垣赶紧上前叩首行礼:“臣姚僧垣拜见陈王陛下。”
“快快请起。”陈蒨扶起姚僧垣,笑道:“姚大夫来了,子高可是有救了。”
“陛下!”“陛下!”许胤宗和秦如意也上前拜道。
“哈哈哈——”陈蒨又拉住他俩的手,大笑:“阿宗也来啦,如意你的腿好了吗?”
“韩将军有事,臣怎么能不管呢!”许胤宗说。
“臣的腿好得差不多了,谢陛下关心。”秦如意回道。
“太好了,太好了!”陈蒨道:“朕在华林园设宴,给诸位接风洗尘。”
随后,命内谒者宣诏,授陈顼侍中丶中书监丶中卫将军,置佐史。
秦如意心里惦记着将军,请辞没有参加宴席,由李德带着直接去了式乾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