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馆女侍与客人发生私情不足为奇,但是只睡了一夜就有了孩子,真是不多见,这女侍不知是情根深种,还是想攀附高枝,竟坚持把孩子生下来,又独自养到这么大,就是罕见了。
“这是你与那男子所生的孩子?”韩子高看了看妇人身边的大孩子。
妇人拉过孩子道:“是的,今年十岁。”
想到那男子姓陈,又是吴地口音,不会是皇帝的族人吧,见四周已围满了看热闹的百姓,韩子高道:“这里不是说话所在,进府里细说吧!”
来到厅事坐下,命如意拿来果脯给孩子吃,又拉着孩子的手问:“宝宝叫什么名字?”
“我叫阿坚,坚毅的坚。”孩子也不畏惧,一点不像平民家的孩子。
“坚,嗯,阿娘起的好名字啊!”韩子高点了点头,仔细打量孩子,不禁倒吸口凉气,这孩子眉眼怎么越看越像阿蒨呢,难不成是陈蒨十年前惹的风流债,今日要来讨还?算起来,十年前,承圣元年,不对呀,那会陈蒨在京口养伤,然后到建康,再到吴兴,都是承圣二年以后的事了,没可能在吴兴的小酒馆与女侍私会啊!
“阿姊除了知道那人姓陈,可还知道什么?那人有留下什么吗?”韩子高问。
“除了孩子,什么也没留下,但他佩玉带剑定是位贵门公子。”何氏道:“奴家在吴兴寻过当地所有陈姓大家,可是没有找到孩子阿爷,奴家母子一直遭乡里白眼,邻家孩子也不跟奴家孩子玩,还骂他是野种,奴家自已无所谓,想想孩子本是贵门骨血,却长在乡野间,越想越对不起孩子,奴家也是没办法了,后来听人说,韩将军热心肠,经常帮助百姓,有求必应,所以奴家厚着脸来求将军。”
韩子高心里苦笑,问:“阿姊记得那男子长得什么样子吗?”
何氏擦了擦眼泪,道:“十年了,奴家已经记不大清他的样貌,只记得他的眉眼都长长的,对了,他的个子很高,非常高。”
韩子高脑中灵光一闪,站起身问:“有我高吗?”
妇人看了看道:“估摸比将军还高半个头。”
不用再问了,这样的个头,整个吴兴郡没见过几个,还会有谁,原来那家夥还有不为人知的一面,看起来一本正经的,背地里竟干出与人一夜苟合的事来,哈哈哈,笑死!
“阿姊莫着急,找孩子阿爷的事,包在我身上,我先找地方安置你们,阿姊不要嫌弃就是。”韩子高说。
“奴家现在清溪大街的一家酒馆打杂,不用将军破费安置,奴家只求将军帮忙找到孩子阿爷就行,奴家也没有想嫁入贵门的想法,只希望孩子能认祖归宗就行了。”何氏跪下感谢道。
韩子高心想,皇帝亲弟的家眷如何还能在酒馆打杂,务必要好好安置,等安成王回国,白捡一大儿子,他还不得重金谢我,这投资本小利多丶只嫌不赔。于是笑道:“阿姊不用打杂了,安置你们花费不了多少钱,阿姊安心等我回音就是。”转头吩咐刘诚:“怀远,你送她们母子去冶城寺客堂安置,跟寺里说,饮食用具务必最好的。”
刘诚暗暗挑拇指,将军想得周全,把这母子安置在冶城寺里,比在客舍好,寺外是右军府的军营,闹中取静还安全,又能避人口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