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遥烟遮 作品
66. 066吸血鬼观察手册
艾罗没理他。
伊安也不在意，他根本没想得到艾罗的答案，因为那场车祸实在过于噩梦，他们谁都不愿意轻易提起。
“走山路。”他言简意赅，“车从山路上翻下去了，我们挂在一棵树上才没摔死。”
莱克西看向艾罗的表情，他好像不是很愿意提这件事，她也能理解，毕竟不是谁都会挂在树上一整夜的。
“不对劲的事是发生在那之后。我们成功被救援回到庄园之后，就收到了一份匿名信，声称车祸是他制造的，我知道是他是因为那个语气不像是一个女人会说出来的。”伊安的语气笃定。
“然后他就连倒霉了一年。”后面的事情艾罗直接说了，“他自己说的，老拿不稳杯子，还有建议不被采纳……你确定不是你建议的问题？”
“坚决不是！”伊安说。
“挺好的。”艾罗这么说，但莱克西觉得他很快就会说“那年我业绩比你好”了，“你表情不用那么丰富。”他看伊安的脸色，“难看。”
莱克西想起她那位身材消瘦的姨妈，这位女士有一个很神奇的能力，就是可以像苏珊一样，同时展现出三种截然不同的神情和四种不同情态的动作，她每次和姨妈视频通话的时候都尽量做笔记来完善她的基础实践作业，可以说是一大帮助。
“其实，”她轻咳一声，“我觉得我们从某种程度上来讲，已经脱离试炼了。”她看向大家，“我觉得我们有必要来看一看最后的门在哪里。”
“布莱因德那么大。”她正计划得起劲，身后一瓢冷水就泼了下来，查尔妲带着一个烛台回来了，“你上哪去找门。”她的脸被蜡烛烛光照的苍白，她脸上的毛在这个时候淡去了，不知道她是怎么搞的，“不如用这个时间去看看你的重侄子。”她这半句是半开玩笑说的，莱克西也知道她不是没有这个意思，他们这种半透明人出现在布莱因德街头只会被架火烧死。
“谢了。”莱克西从她手里接过一串钥匙，“我们能去哪个房间？”
“随便。”查尔妲耸了耸肩，“反正你们最后还是要回伏沙——给伯爵的弟弟带个口信，就说……”她抿了抿唇，“伯爵很想他。”
“我们会的。”莱克西起身往城堡深处走的时候说。
查尔妲在她身后默默做了一个口型，假如莱克西这个时候回头就能看见。
不过那不重要了。查尔妲想着，笑了一下就转身，消失在了城堡阴影的黑暗里。
她永远只能成为伯爵身边的一号打手，不过那又有什么用呢？她永远得不到她的爱人，所以她在看到莱克西和艾罗的时候才会躲起来，害怕自己的眼泪被他们发现，她真的，有些时候太脆弱啦……是啊，除了脆弱她还能想到什么其他词汇呢？她只是一个没读过书的小狼而已，不对，现在应该是老狼了——她和伯爵差不多大。
如果是爱情电影，她现在估计正在期盼着信鸽，把来自远方的信带到她身边，可是她不需要，她强迫自己不需要，这一切会让她自由，真正地自由，不会再想那些情情爱爱的事情。
没人知道她在见到那个吸血鬼的照片的一刻就沦陷了，像被卷进了一场龙卷风里，狂野的心跳让她持久地冷静不下来。伯爵知道吗？她想他知道的，但是他什么都没说，因为他也知道她的一切都只是心里的小姑娘又苏醒了，仅此而已。
虽然他的腿不好使……她可以成为他的腿，让他能跑得飞快。
所以如果再次问她，查尔妲-斯嘉丽，你做的口型到底是什么？她就会告诉你，是“还有斯卡”，还有斯卡，她也特别想你，祈盼你再次来信的时间，她不会错过一切，你所有的信件她都有回，只是一直封存在她的小抽匣里没有寄给你而已。
-
莱克西提着烛台，打开了第一扇门，这扇门是伊安不小心踢到的，她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找到配对的钥匙，她越来越好奇查尔妲是怎么分清这些钥匙都是用来开那扇门的，但据艾罗推测，查尔妲起码在这个城堡里生活了三百年。
“有句话叫熟能生巧。”莱克西安慰自己，“总之我们是打开——哦！”她刚顺着梯子爬下去就看到了她不愿意看到的东西。
“怎么了？”艾罗过来查看，看着伊安跟上来，没忘了伸手揽一下莱克西的腰，被瞪了一眼才放下手，“是看到——”他也愣住了。
伊安顺着两个人的视线看过去，发现房间中间摆着一个类似病床的东西，莱克西发誓这是她第一次在这种古堡里看到这么现代的东西，有电器——虽然很老旧——连接着这个被拼接起来的怪物的头，他的头上被钉了三个钉子——还是那是导电用的——反正是用来导电。
“这是什么东西。”伊安率先打破了死一样的寂静，“别告诉我这是怪物。”
莱克西这个时候壮起胆子，打赌这个怪物不会醒，往病床的方向挪了挪脚步，艾罗和她一起。
这个怪物很像她之前在电影里看到的那样，科学怪人用肉块拼起来的怪物，总之书上都对这种怪物的描写没好话，总结起来就是行动笨重，脑子不好，还特别能吃，这种怪物养起来百弊而无一利，总有一天家里会被他吃绝户。
不过眼前这个可没书上描写的那么完整，书上要么形容他的皮肤是绿色要么是中毒后的青紫色，莱克西没见过都快腐烂的这种怪物，关键是没有发出一丝腐败的味道，也不知道制造者是怎么做到的。
总之这个怪物就是难看了点，其他还好。
“我不想担心他什么时候醒的问题，”莱克西说，“咱们最好是快点把这里查完，然后快点闪人。”
另外两个人都在这件事上达成了一致。
然而就在他们打算分头去寻找出口的时候，莱克西听到了细微的电流声，心里暗叫不好。
“他要醒了。”她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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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多年偷看动画片的经验知道，这件事绝不骗人，他们真的有可能会丧命在这里，如果这个怪物醒了的话。
电流声越来越大，莱克西听见自己的心脏砰砰响，觉得自己的耳朵非常像塞了听诊器，但是她还是以最快的速度排查完她的区域，在床尾等待还没有查看完的艾罗和伊安，心里不停地跺脚。
哒。哒哒。
忽然间，怪物的手指动了动，在病床周围敲了两下。正好这个时候艾罗和伊安无功而返，所有人都看见了他的手指在动。莱克西深吸一口气，她知道那是无知觉的，但是她就是忍不住害怕。
三个人往门的方向走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了粗重沙哑的低吼：“你们，是，谁。”
他们的脚步不约而同地僵住了，好像身后有什么东西在拉着他们，但他们都不是很敢动，像是被家长发现偷吃柜子上方糖果的小孩。
莱克西是第一个抬脚的，她没心情和这个没什么脑子的怪物说太多，她没有那么多时间浪费，说不定这个时候，赛特已经被攻陷了……
艾罗和伊安看见她动脚了，也跟在她后面，头也不回地打算离开，他们谁都没有心情陪一个巨怪样子的怪物聊天。
“回，来。”身后的怪物这么说。然后就听见几声线断的声音，比声音还要粗重的脚步声传来，“谁让，你们，进来，的。”
看来是不得不和他好好聊聊了。莱克西想。最理想的方式就是和他解释清楚他们不是为了财物和探险欲才来到城堡里的，他们是有正规人员同意的，这个正规人员，除了查尔妲，她相信怪物也想不出别的人名。
“好吧，怪物先生。”她转过身，“我希望——”
“是，布莱奇。”怪物粗声粗气地说，他穿着被扯得破破烂烂的衣物，“布莱奇·弗兰奇。”
“好的，布莱奇先生。”莱克西尽量心平气和地纠正自己，“很抱歉打扰你的睡眠——”
“我，没有，睡眠。”布莱奇再次打断，“是，休眠。”
莱克西发现听这个怪物说话需要奇大的耐心，因为他基本上说一两个词就会蹲一下，然后就得等他反应过来下一个词是什么。期间她无数次怀疑自己为什么要把自己卷进这场探讨。
“你的休眠，请原谅。”莱克西再次更正，“我们是查尔妲的朋友，来找一扇门的，呃，有点发红的光，你见到过吗？”她尽量把之前的那扇门描述的清楚一点，因为她猜以哪个试炼的调性，一定会搞出一个同色系的门，这叫讲究美观。
然而布莱奇却给出了他们谁都没想过的答案，原本莱克西问这个问题也只是为了掩饰自己的慌张，只见他指了指上方，缓慢，一词一顿地说。
“见过。”
“你，只，需要，去，伯爵的，房间。”他咧嘴笑了一下，用来缝嘴角的线断了一根，他整个右边的下巴掉了下来，悬在空中，“那里，有，红色。”
“但，需要，答题。”他挠了挠头，“我，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