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太的话并未让秦楚心动。
或者说任何一个人遇到这种情况，都会把这群念叨着什么“光荣进化”的家伙送进警局，或者更直接点送进精神病院。
即便秦楚知晓以太这两个字意味着什么。
“你们？”
秦楚眉头紧皱，发现了个盲点。
“你们是一个组织？”
“看你人都当的不习惯，是机械世界的联合体？”
“倒也差不多啦。”
以太手指转了转，指向四周。
“其实和这里很像哦。”
“哦，忘记问了，这里是什么样子，你应该清楚吧。”
秦楚闻言心中一阵闪电掠过。
清楚？
他可太清楚这里了。
几个中枢机械被强行扭合成的整体。
然后在数据层面不断内斗的....小团体？
秦楚眼睛瞪大，心中闪过一句话。
难道你也是？
然而以太似乎读到了他的想法，连忙摆手。
“不不不，我们可不像这样丢脸。”
“我们..可是很团结的。”
“毕竟我们可是有....”
语音到最后低到无法听清。
话虽如此，但话里话外完全没有否认秦楚的猜测。
果然。
秦楚恍然，对所谓以太巨构的认识，终于有了一个比较粗略的印象。
起码可以确认，其可能是个组合体。
是谁组合？
发起者是谁？
还能继续扩张吗？
究竟是发生了什么惊天动地的事，经历了多少波折，最后才诞生出那悬浮于冰冷的太空，俯瞰无数个世界的庞然巨构？
秦楚的嗓子有些干。
“你想我加入联合体？”
“没错。”
以太打了个响指。
“当然如果你愿意，她也可以加入啊。”
被指着的澪面无表情。
秦楚下意识皱眉。
虽然以太巨构强大，但他完全没有加入的意愿。
想想就知道，高塔不过是四个半心智，为了控制权，互相之间狗脑子都快打出来了。
以太巨构他也不多数，一百个心智总有吧。
这么多的矛盾，还能维持一个整体，必定有铁一般无法更改的纪律准则，或者更干脆点，存在一个事实上的主人，其余不过是有些许自主权的附属。
你让秦楚放弃自由，去当马仔，怎么可能的嘛。
“看来你不是很心动？”
和以太交流很费事，但也很省事。
费事在于你基本无法瞒住他，省事在你甚至不用说出口，对方就明白你的意思。
“毕竟我不是机械生物，想加入你们应该也挺难的吧。”
秦楚的身体紧绷，灵魂随时准备召唤。
谁知以太瞥了他一眼，噗嗤一笑。
“你如果想，我可以帮你改造啊。”
“但你不愿意，说实话我也没办法。”
“毕竟共同体成员的加入，必须遵循自愿的原则。”
“但你真的不考虑考虑吗？”
她凑近秦楚的耳边，小声说道。
“我可是知道....”
“你、的、秘、密、哦。”
秦楚心中顿时翻江倒海，但一想到以太能感知到他情绪，也不去纠结是什么秘密，而是主动岔开话题。
他后退几步，不动声色。
“你不要告诉我，你是为了我来的。”
“我想想，圣子他们莫名其妙能引起所谓机神降临，该不会是你惹的祸吧。”
“......”
“啊哈，啊哈哈哈哈，你在说什么啊？”
“完全听不懂呢。”
这家伙，有点好懂啊。
再次清晰的感知到秦楚那略带鄙夷的情绪，以太绷不住了。
她叹了口气。
“所以说人类的情绪真麻烦。”
“这种不受控的东西，为什么你们用的这么理所当然呢。”
“jz007，你知道这个代码吧。”
那可太知道了。
秦楚示意她继续说。
“你难道没发现，好吧，你不知道巨构的模样。”
“总而言之，jz007算是以太所生产中枢的....”
“无穷迭代版，换做人类的话来讲，那就是无穷尽后的子子孙孙。”
“那些乱七八糟的破仪式完全没用，重要的是蕴含以太信息的机体。”
“但也正如我所说，它已经迭代不知道多少版本了，信息早被稀释干净。”
“只凭那与普通机体毫无区别的容纳量，根本无法承受信息灌输。”
“所以....”
所以才会出现这一系列的事件。
秦楚补充道。
jz007陷入癫狂，然后是圣子的所作所为。
“那你怎么解释圣子的行为。”
“圣子？”
以太疑惑，然后恍然。
“你说的是QQ360啊。”
“....嗯，你怎么沉默了？而且情绪好复杂啊。”
“憋笑？怀念？这是你以前的代号吗？”
“可你们的代号不是文字吗？”
“没事。”
秦楚摆手，平复了一下心情。
“说到哪里了？哦，QQ360。”
“它啊，是很难缠的那种中枢呢。”
以太伤脑筋的挠脸。
“它意识到了jz机体的特殊，利用以太信息成功沟通了我们。”
“说是想融入机神之躯。”
“说实话，我完全没说过联合体的事，所以它是抱着自我消失的念头....吗？”
“我觉得不会有中枢会这么有奉献精神。”
秦楚说道。
“我们也觉得。”
“所以大概是不知道从哪里弄到了联合体的情报。”
“但是不管怎么说，我们寻找成员还是有标准的。”
“它...完全不够格呢。”
说到这里，以太露出恶质的笑。
“所以我说，要不你去找祭品吧。”
“找的祭品越多，我们就越会开心，你被接纳的可能性就越大。”
“而且我还能让你提前体验一下纳入机神之躯的感觉，要不要试试？”
“啊，它甚至连犹豫都没有，直接同意了。”
“正好我也有些权限，于是你看。”
她指了指周围动荡的数据海，笑了笑。
“我的眼光没错。”
“看样子它果然不合格啊。”
啧。
秦楚咂舌，好渣的机械族。
这么渣的家伙，会好心让高塔晋升半神？
果不其然，这个怀疑刚出现，以太就补充道。
“不过倒也没事。”
“时间到了，它自己就会自毁的。”
“毕竟是残次品嘛，一次性用品，能起这些作用，也算不错了。”
“当然，最大的惊喜不是这些。”
说着，以太的眼神聚焦于秦楚，嘴角咧开。
“最大的惊喜是你啊，秦楚。”
“.....”
两人对视，秦楚沉默。
然后大手一挥，气势满满。
“你哈喇子漏出来了。”
“哦，不好意思。”
以太擦了擦嘴，发现其实并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