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感气、伏气、壮气
这秦羽虽然只是个伙计,但到底是早来个把月,镖局中的事已是十分熟稔,听到李存孝问起,当即滔滔不绝。 武者练武,练的就是一身血气,掌握了血气,才有进入更高境界的资格。 血气境界,有三个小关,分别是感气、伏气、壮气。 简单说来,便是感知气血、拿捏气血、壮大气血至盈满身躯。 掌握了气血的武者,虽然还达不到非人范畴,但是体力、耐力、爆发力都达到常人的极限,面对无甲的普通人,足以以一敌十。 镖局中的镖师,多半也是这个境界。也唯有达到了血气境界,才有外出走镖的资格,在此之前,只能留在镖局当中当杂役。 “那血气境界之上呢?” 听到李存孝的话,秦羽神情一滞,摸了摸脑袋 “我也才隐隐感知到气血而已,哪会知道?” 虎形拳是飞虎镖局伙计们都会学的武功,练法、打法、大药一应俱全。 据秦羽所说,其由镖局当中仅次于总镖头张力士之下的两位大镖头亲自传授,只有达到相应的小境界才会传授相应的练习之法,传承极其严格。 李存孝心知,如今乱象已现,比起人脉财货,武学可谓是乱世真正的立身之本、无价之宝,管得严才是正常的。 就算是外城的几家武馆,交钱也只能学到粗浅的入门之法而已,不是入室弟子,那个师傅愿意倾囊相授? “不过这虎形拳能引得内城的公子小姐竞相学习,必然有其他武学不具备的长处,又或者,这帮人是奔着张力士来的?” 李存孝很快不再多想,秦羽再怎么也只是个伙计,家里也只是薄有资财,所能得知的信息只有这些。 被领着到了住处,熟悉了一下周边,李存孝便打算回家一趟,拿点衣服杂物,还有藏在床底的十两银子。 但是才穿过几道门,他就看到早上那位张家四小姐正站在院子里,手里拿着些蜜饯糕点,像蜜蜂绕着花朵一般围着自家弟弟嗡嗡嗡地窜动。 “....唉呀,你快跟我回家去吧,你大哥长得那么凶,没人会欺负他的....” “大哥!” 李木叉回头,眼睛一亮,好似一头兔子,撞进李存孝的怀里。 他抬起头,眼里满是不舍,显然是第一次要和亲人分开,有些不知所措。 李存孝看见那位四小姐背后还跟着好几个护卫丫鬟,就知道是弟弟临走前特意要来看自己,心里也是一暖。 “木叉别哭,大哥和你一样都在这镖局里,没有分开,就隔着几堵墙呢” “你进去以后,记住大哥的话,多听、多看、少说” “夫人和几位小姐都是好人,你不用害怕” 说着,李存孝上前几步,那些护卫丫鬟看他面貌凶恶,都有些紧张,那张雀儿倒是不怕,看着眼前大个子蹲下来,认真地朝她拱手: “四小姐,我弟弟就拜托你了” 张雀儿从小到大,还没有被这样“委以重任”过,李存孝这样郑重,就好像她在做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一样。 加上她本就想和李木叉搞好关系,闻言,有些婴儿肥的小脸顿时抬得高高的,小手一挥: “放心!有我保护他,我爹都动不了!” 真是老父亲的漏风小棉袄啊..... 李存孝强忍笑意,没有再多说,毕竟一旁还有人看着。 但以他早上所见,张力士对儿女的宠溺来看,有了这位“大姐头”,弟弟应该是不会有什么问题了。 告别了依依不舍的弟弟,李存孝快步出了镖局。 此时未及黄昏,晴空蔚蓝,远眺万里,一览无余。 摸了摸身上的圆领袍,李存孝发出一声悠长的叹息。 今日开始,生活便有新的盼头了。 ...... “听说了吗,李家兄弟不知踩了什么狗屎运,被飞虎镖局收下了” “会不会说话!是被收去当伙计书童了,不知道的听你这话还以为飞黄腾达了呢!” “能当飞虎镖局的伙计,难道不算飞黄腾达?诶,你说,那里面一个月的月钱能有多少银子?” “你就这点出息!重要的是银子吗?重要的是可以学武!但凡学得一招半式出来,给大户当个护院,一个月也能有十两.....” “都在这说闲话?手里的活干完啦?!!” 高成听着后厨的伙计们叽里咕噜,板着脸呵斥了一声。 但心里,也为李家兄弟高兴。 他小时候落水,是李存孝的爹出手相救,两家也因此关系亲近。 后来李存孝的爹娘没了,他因为在东来酒楼给掌勺师傅当学徒,也就时不时地帮衬几分。 旁的不说,客人吃剩的菜里凡是有点好肉好菜,都要分出一半来,李家兄弟一份,自家一份。 就为了这口剩菜,家里婆娘也没少抱怨,说些肉包子打狗的酸话。 他不是个伶牙俐齿的,每次都说不过,但给李家兄弟送吃的却是一次都没落下。 人,要知恩图报。 没有李叔救命,他高成早就成了孤魂野鬼——别说剩菜,猪糠都没得吃! 等到一天忙完,回家说起这事,这次婆娘就不吭声了,倒是一旁的儿子兴高采烈: “爹!那我以后可以去镖局找木叉哥哥玩了!” 高成闻言,却是忽然沉默了。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 自家还在沟里,李家兄弟这去了高处,以后,还会再见面吗? ............ “等在镖局安定下来,得买点礼物去拜访一下高大哥” 李存孝走在熟悉的回家路上,不由想起以前的日子。 孩童身子骨弱,就算他对木叉精细照料,也免不了生病。 一生病,就要花钱;囊中羞涩的时候,吃了上顿没下顿便是常态。 是高成,让兄弟俩有一口饱饭。 就是酒楼的一口剩菜,那也是多少穷苦人家求而不得的油水。 没有高成,就靠每月那一两几钱银子,弟弟早就面黄肌瘦,李存孝的筋骨也粗壮不起来。 这份恩情,他一直都默默记在心里。 行胜于言,与其在立足未稳的时候说些漂亮话,不如日后有能力了切实报答。 身上无事脚下轻松,李存孝很快到了破烂的棚户区,这时,他却远远地看见,四五个青皮混混从一户人家嬉皮笑脸地出来,矮房里传出抽泣和痛呼声。 为首的是个少见的光头男人,脑门上纹着张口的青蛇。 “青蛇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