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
一滴水珠从岩顶坠落,在死寂的甬道中激起清脆回响。张日山伸手抹了把湿漉漉的山壁,指腹沾满冰凉的水渍。他眉头微蹙,想起连日来的绵绵阴雨。
"前面怕是有积水。"
这山洞地势低洼,连月细雨渗入后无处可排,在前方拐角处积成了个不小的水潭。水面泛着幽幽冷光,倒映着几人模糊的身影,像张扭曲的鬼脸。
一行人继续向前行进,很快便跨过了那片浅浅的水洼。甬道在此处变得愈发狭窄,潮湿的墙壁上凝结着细密的水珠,在昏暗的手电光下泛着幽幽的冷光。前方的道路笔首延伸,竟再无分叉。
"停。"张启山突然抬手,西人的脚步同时顿住。
手电光束照向前方,一扇锈迹斑斑的铁栅栏赫然出现在视野中。
粗重的铁链缠绕其上,一把铜锁己经氧化发绿,显然年代久远。更引人注目的是栅栏前矗立的那尊石像——约莫半人高,表面布满青苔,却仍能看出精细的雕刻纹路。
三人默契地侧身让开,给齐铁嘴留出观察的空间。
齐铁嘴果然立即凑上前去。
他推了推鼻梁上滑落的圆框眼镜,指尖轻轻拂过石像表面的纹路,突然眼睛一亮。
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框,齐铁嘴的脸上露出了笑容,转身看着齐墨他们三人说道:“这个雕像像极了天尊老母神像,这天尊老母是玄贯道里最重要的神,这里有人把祂摆在这,说明下面肯定藏有不得了的东西。”
他的目光不自觉地飘向张启山,话还未出口,就被对方一个抬手制止。张启山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锐利,薄唇轻启:"既然都到了这里..."他缓步上前,皮靴踏在潮湿的石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自然要看看后面藏着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齐墨适时地搭上齐铁嘴的肩膀,嘴角挂着标志性的痞笑:"可不是嘛~"他拖长了音调,另一只手随意地转着手电筒,"来都来了,不进去开开眼,岂不是白跑一趟?"
齐铁嘴的肩膀瞬间垮了下来,整张脸皱得像颗蔫了的白菜,连镜片后的眼睛都失去了光彩。他撇着嘴,拖长声调道:"佛爷~这锁都锈成这样了,咱们出来得急,连根铁丝都没带......"
话音未落,齐墨突然一个箭步上前,皮衣在空气中划出飒飒声响。他神秘兮兮地竖起食指抵在唇边:"嘘——"另一只手郑重其事地从内袋掏出一个u型发夹,在众人眼前晃了晃。
张日山眉头一挑:"齐先生这是?"
"切~"齐铁嘴失望地拖长音调,"我还以为你要掏什么宝贝呢!"
齐墨也不恼,只是意味深长地摇摇头,墨镜后的眼睛闪过一丝狡黠。他转身面向铁锁,修长的手指灵活地摆弄着发夹,金属碰撞声在寂静的甬道中格外清脆。
"咔嗒——"
随着一声轻响,那把锈迹斑斑的铁锁应声而开,锁舌弹开的瞬间甚至溅起几粒暗红色的锈渣。齐墨潇洒地转身,嘴角勾起一抹痞笑,发夹在指尖转了个漂亮的弧线。
"哇!"齐铁嘴瞬间变脸,眼镜后的眼睛瞪得溜圆,竖起的大拇指几乎要戳到齐墨脸上,"阿墨你也太神了吧!这世上还有什么是你不会的?"他激动地原地蹦跶了两下,"连开锁都这么帅!"
张启山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却只是轻咳一声:"走吧。"但微微上扬的嘴角还是泄露了他的心情。张日山则若有所思地看了眼齐墨手中的发夹,又瞥了眼那把被轻易征服的铁锁,冷峻的脸上难得浮现一丝赞赏。
老头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奇怪,齐墨与齐铁嘴将人夹在中间,张启山和张日山也注意到两人的动静,对视一眼张日山点点头。
“小老头知道点什么,说出来指不定我们就让你离开了。”
小老头看着面前穿着一身黑不像是好人的齐墨,又看着旁边笑得亲切温和的齐铁嘴。
“我父亲当年就是这矿洞的,当年受雇于日本人进了矿山进行采挖....”说着老者眼眸中带着几分回忆之色。
在他的叙说中,西人也明白这矿洞发生的事情。
他们在采矿的时候发现了下面有一扇刻着【入此门者,必当放弃一切希望】的大门,后来劳工都被赶出去了,他们本来也想进去看看到底有什么宝物的时候,那群进入大门的日本人连滚带爬的出来,但是里面发生什么事情他也不清楚。
“几位爷,小的知道的都交代完了,您看是不是..."老者搓着枯瘦的双手,浑浊的眼珠在西人脸上来回游移,最后小心翼翼地停在张启山身上。
张日山和齐铁嘴不约而同地看向张启山。佛爷没有立即作答,而是先瞥了眼站在阴影中的齐墨——那人依旧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墨镜后的目光深不可测。
"嗯。"张启山终于微微颔首。
老者脸上的皱纹顿时舒展开来,露出参差不齐的黄牙:"多谢佛爷!多谢佛爷!"
"记住,"张启山的声音不轻不重,"出去后——"
"小的明白!小的明白!"老者点头哈腰,干瘦的背脊弯成了一张弓,"小的一定守口如瓶,半个字都不会往外说。”
“呵..."
一声轻笑突然从阴影处传来。齐墨慢条斯理地摘下墨镜,露出一双带着笑意的眼睛。他歪着头看向老者,语气轻快得像是闲聊:"老人家,您知道什么人最能保守秘密吗?"
老者僵在原地,冷汗顺着沟壑纵横的脸颊滑落。
"是死人哦~"齐墨笑眯眯地补充道。
"阿墨!"齐铁嘴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伸手在齐墨背上拍了一记,"别吓唬老人家了。"他转向抖如筛糠的老者,无奈地摆摆手:"赶紧走吧。"
老者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冲向甬道出口。他那双破旧的布鞋在潮湿的地面上打滑了好几次,却丝毫不敢放慢脚步,活像身后有恶鬼在追。
待老者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齐铁嘴斜睨着齐墨摇头:"你啊,真是..."
"狭促?"齐墨接话,顺手把墨镜架回鼻梁上,嘴角勾起一抹顽劣的弧度,"这不是给老人家留个深刻印象嘛~"
张启山看着两人斗嘴,几不可察地摇了摇头,转身时却泄露了一丝笑意。张日山则默默别过脸去,但紧绷的嘴角也软化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