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股无名火产生的时机不错,找到了宣泄的口子,情绪暂时稳定了下来。
情绪稳定之后,楚御凛有些不解的是,他为什么会产生悔意?为什么要后怕?
他们不过是单纯的解毒关系
他想到一种可能,他马上否定了那种可能。
只是牵强地将原因归咎到喜洁。
他素来喜洁,沈清扬是他的解药,归属于他的物品,本就应该干干净净。
“在解毒期间,你不可擅自行动,遇到的所有困难,本王都会帮忙到底。”
沈清扬听完之后,怔忪在原地,显然被这个天降的馅儿饼砸晕了头脑,恍恍惚惚、黏黏糊糊道:“清扬多谢皇叔。”
楚御凛用力冷哼一声:“这话之前本王就说过,当时你还不相信,现在乌姨娘孩子都怀上了,你终于肯信了?”
“清扬愚笨,不及皇叔万分之一,皇叔机敏果敢、料事如神,清扬策马奔腾都追赶不上。”
沈清扬撑不住,歪在他的肩窝。
光线昏暗,两人挨得又近,看不清彼此的表情。楚御凛只能通过声音来判断沈清扬的状态。
她的声音有些颤,在这个时候,恭维的话还说的如此顺溜,说明对他是发自内心的崇拜。
楚御凛有些得意。
如果他有尾巴,此时已经呈螺旋状了。
“放心,乌姨娘交本王就是,本王定为她寻一个好去处。”
沈清扬又问:“解毒之后,皇叔还帮忙照料乌姨娘吗?”
楚御凛沉默片刻,吐出一个字来:“帮。”
沈清扬又问:“帮到什么时候?”
楚御凛:“你想让本王帮到什么时候?”
沈清扬:“我想要乌姨娘顺利产子之后,再把她接回宁国公府,到时候还要皇叔帮忙为乌姨娘证明,证明乌姨娘肚子里的,是宁国公的血脉。”
楚御凛:“好。”
沈清扬:“希望乌姨娘肚子怀的是儿子,我答应了乌姨娘,让她的儿子继承宁国公府。”
楚御凛:“这有何难?”
他一句话的事。
不是儿子,换成儿子就是。
沈清扬:“我不想回国公府了,公主府什么时候建好?”
楚御凛:“明儿你就搬进公主府。”
沈清扬:“这么快?”
楚御凛:“本王办事,你尽管放心。”
沈清扬:“皇叔好厉害。”
楚御凛摇尾巴。
一开始,楚御凛掌握了主动权,他将沈清扬托在掌心,要她快就快,要她慢就慢,操控着她的每一个动作,一根头发丝都逃不出他的掌控。
到了后来,也不知道怎么了,沈清扬说什么,他就应什么。
不仅答应帮忙照顾宁国公府一个小小姨娘,还要照顾到姨娘生产,生产完,还要把姨娘送回去。
楚御凛觉得,堂堂摄政王被使唤处理这些后宅之事,真是大材小用。
沈清扬好累,累得手指都抬不起来,更没有办法自己走路。
之前是沈清扬帮他解衣,现在换楚御凛帮她更衣,穿戴完毕,将她打横抱起,还要亲自抱着她送上马车。
沈清扬心生惶恐:“皇叔,不行,怎么能让皇叔如此操劳。”
楚御凛穿上蟒袍,再次恢复成那个禁欲体面的摄政王:“你就这点重量,算不上操劳。”
“待会儿太晚回去,沈尚书该担心了。”
还是该早日搬进公主府。
搬进公主府之后,想什么时候放她回去,就什么时候放她回去。
就算不回去,都行。
明日就搬公主府。
楚御凛抱着人,如履平地。
沈清扬被抱在怀里,头埋进楚御凛胸口,羞得双颊红霞飞:“皇叔,要是被人看到,可怎么办?”
楚御凛淡然一笑:“本王的地盘,谁敢乱看乱嚼舌根?”
他想说,“乱看乱嚼舌根之人,九族不想要了”,又怕吓到人。
本来就够胆小了,再被吓着,又要流眼泪。
那双眸子,被泪珠浸染多了,越发澄澈明净。
晨曦守在马车旁边,远远看见摄政王抱着人走过来,后面跟着低着头恨不得把眼睛埋进土里的苏泰和。
晨曦:“”
平时都是藏着掖着,什么时候这般招摇了?
她赶紧埋着头,将马车帘子打开,放下马凳。
摄政王上马车,不需要马凳。他抱着人,长腿一跨,钻进马车,将人平稳地放下。
还贴心地拿了一个迎枕放到腰上垫着,又询问了两句,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离开之前,楚御凛还吩咐晨曦:“帮你主子揉揉腰。”
晨曦:“”
最惨的是车夫,车夫是宁国公府养的车夫,他把宁国公府少夫人送到摄政王府,现在又看着摄政王把少夫人抱上马车。
更别说上一回,摄政王钻进马车里,和少夫人待了一个多时辰,那一天,他赶着马车绕城三圈。
他身份低微,但他不傻。
两人在车里发生了什么,他什么都知道。
车夫恨不得把两只眼睛都挖下来,耳朵戳聋了,以保全自己的九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