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楼道里高跟鞋撞击地面的声音越来越远,渐渐似乎沉入地下,陈志知道,这些钱不能再放在这里了。
或者说,铺着钱睡觉的梦想已经实现了,也已经过瘾了,还是赶紧存起来吧。
既然已经露富,家里放着这么多现金,那是会招贼的。
刘红这女人一旦翻脸,心够黑的,她认定了自己这些钱来路不正,立马就找了警方的关系,明显是铁了心要把自己弄进去啊!
要说因为自己欠债,刘红迫不及待翻脸要跟自己离婚,让陈志伤透了心的话,这一次她想把自己弄进去,已经算是彻底激怒了陈志。
来而不往非礼也,既然对方开始把自己往死里整,自己也就不客气了,不管是她,还是王秋阳,这事儿真的没完!
当天晚上,陈志就给开锁公司打电话,让人过来把门锁换了。
离婚的时候看刘红收拾得那么彻底,知道她走了之后就没打算再回来。
没想到她还会回来翻找,竟然都翻到次卧了。
那就必须换锁。
既然已经提交了离婚申请,离婚协议也已经做了公证,这个家就已经跟刘红没有半点关系。
原则上说,她已经没有权利私自进这个家门。
只不过两个人的离婚证还没拿到,她私自回来,你也没法告她违法。
第二天银行一上班,陈志就去把这一百万存了,当然还是用哥哥的身份和银行卡存的。
现在还没有完全把婚离下来,所以自己的名下不要有什么财产。
存了钱,他就去了医院,看看昕宇怎么样了?
进了病房,就见徐美娟正在给昕宇剥葡萄吃。
陈志立即做出呕吐的样子:“恶心不恶心啊。
好好的住院就住院,还附带着秀恩爱。
你不过是挨两拳头,又不是两手不能动,还得别人喂葡萄?”
昕宇听他这么说,反而变本加厉,不但做出很享受的样子,让徐美娟往他嘴里喂葡萄,还伸手摸着徐美娟的大腿。
“你刚经历婚变,我就不打击你了。
不过我这可是正能量的典型教材,以后跟我学学。
丑妻薄地破棉袄,这才是咱们老农民的宝贝。
等你开始第二段婚姻,一定要恪守这个择偶原则。
别老盯着漂亮女人挪不动步,得看她内心,心灵美才是最美的。”
徐美娟连连点头:“对对对,别被脸蛋长得漂亮给骗了,心如蛇蝎的女人以后你可得远离——”
这时她才反应过来,顿时大怒,把手里剥好的一个葡萄,一下子塞在了昕宇的鼻孔里:“说谁丑呢?
弄了半天你一直觉得我丑,那你干嘛还跟我结婚,还骗我给你生俩孩子,你这个口是心非的混蛋!”
陈志赶紧给两人解劝。
还是那句话,徐美娟长得不算漂亮,最多勉强能看。
她自己也清楚自己啥样,知道自己不漂亮。但她自己有认知,不代表能接受别人当面说她丑。
等到陈志把徐美娟拉开,昕宇这个伤病员雪上加霜,身上又挨了好几巴掌。
好不容易消停下来,徐美娟愤愤地对陈志说:“为什么打人的那边到现在还没送医药费过来啊?
你看看昕宇被打成这样,咱们受了罪不说,他不能去上班,一天得损失多少钱?
再说了,我都没法去上班,还得在这陪床。
咱们挨了打,耽搁了上班,还得自己出钱,这也太欺负人了吧。
那天晚上来的警察说会让打人的送医药费过来,他们说话不算话!”
陈志心想,打人的那家伙也来医院了,只不过不是来送钱的,他也是来住院的,而且更惨,两条胳膊都断了。
不过陈志不想跟他俩讨论这些事,万一徐美娟嘴没把门的,猜出是自己把那家伙胳膊打断的,被人听去就不好了。
本来前天晚上,陈志觉得王秋阳打了昕宇,自己又把他胳膊打断,两边就算扯平了。
反正自己有钱,昕宇这边的医药费和误工费啥的,自己出了,而且还想多给他一点儿。
但现在又一琢磨,自己干嘛要出这个钱啊。
王秋阳那混蛋和昕宇无冤无仇,竟一出手就把他打得这么重,昕宇这么棒的一个大小伙子,被打得都要住好几天院。
打了人就得付出代价,不能因为他胳膊断了就免责。
于是他对昕宇说:“你现在给督察打电话,请求督查督促对方赶紧把医药费送过来,就说医院又在催缴费,咱们这边已经垫不起了。”
昕宇有些心虚:“我嘴笨,说不好,要不你给督察打个电话吧。”
陈志看得出,昕宇哪是嘴笨,只不过这小子对警察有心理阴影,所以才不想打这个电话。
徐美娟也看出昕宇那点儿小心思了。
她性子泼辣,对警察也没心理阴影,当即掏出手机给督察打电话。
在电话里,她激动地向督查说明情况,要求对方尽快督促王秋阳支付医药费。
还强调昕宇被打得有多惨,在医院治疗已经花了不少钱,后续还需持续治疗,可打人者却一直未承担应有的责任。
挂了电话后,徐美娟还在气呼呼地嘟囔:“姓王的简直是混蛋王八蛋,把人打成这样,还想耍赖不赔钱,门儿都没有!”
陈志安慰她:“老娟,你别真动气,反正咱们有理,不怕他不赔。督查要是不上心,咱就接着打电话。”
没过多久,督查那边就有了回应,表示已经通知王秋阳,他会尽快到医院处理医药费的事情。
王秋阳确实在电话里答应马上去给伤者送医药费,但他只是暂时敷衍督查。
他怎么可能甘心去赔药费呢?
自己不过把陈昕宇打了,就是些拳打脚踢的皮外伤,可陈志把自己两条胳膊都打断了,这可是重伤啊。
但打人的陈志还逍遥法外,也没见他送一分钱过来。
也就是说,自己这个受重伤的,反而还得给轻微皮外伤的送医药费、误工费啥的,这还有天理吗?
挂了督查的电话,他就给吕卫东打电话。
电话一通,他就无比委屈地把自己的心理不平衡诉说出来。
然后说道:“吕大队,就这种处理问题的方式,还算是法治社会吗?
还有法律吗?还有公平公正吗?
而且刚才督察在电话里跟我说,我的行为已经涉嫌人身伤害,这医药费只是民事赔偿的一部分,希望我能积极面对,尽可能取得当事人的谅解。
要是当事人坚持追究我的法律责任,我这两条断臂可能得在看守所的门诊上康复了。
我感觉冤死了。
吕大队,这个哑巴亏咱们无论如何不能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