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舒月点点头,像是很满意这里的环境。
随后便坐下,开口问起掌柜,“听说你们酒楼最出名的,就是河鲜烩。”
掌柜的是个年过五十左右的男子,身型微丰,面上带着笑,看着一团和气。
又是端茶又是递水的,好不殷勤。
听见姜舒月的话,忙应道:“贵人好眼光,这河鲜烩是用了本县河中鲜鱼、鲜虾、河蟹等食材,以独家秘方烹制。小火慢炖,将河鲜的鲜美尽数熬出,味道那叫一个鲜醇,入口即化。”
她听了点点头,“听起来倒是不错,既如此,劳烦掌柜的再给我们上几道这里的招牌。”
掌柜的拱手应是,退出了雅间去后厨安排。
只要这一次给贵人服侍好了,以后他这酒楼生意,肯定还会更上一层楼。
不多时,伙计就将菜式一一端上。
置于最中间的河鲜烩,河鲜在其中若隐若现,一股鲜香的气味钻入姜舒月的鼻子,不用喝就已经知道这汤汁浓郁;
香酥鸭色泽金黄,表皮泛着诱人的光泽;水晶虾仁颗颗饱满晶莹,宛如白玉;翡翠白玉羹绿白相间,像是翡翠与白玉交融,看着便令人食欲大增。
顿时,满室飘香。
就连几个宫女太监,都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扶风拿起空碗,给姜舒月盛了一碗汤,放在她面前。
姜舒月手持汤匙,轻轻舀起一勺汤,送至唇边轻抿一口。
眼睛一亮,“静姝快尝尝,味道果然十分美味。”
方静姝品尝了之后,果然也是赞不绝口。
特别是里面还加了一些菌类,更添了一丝鲜美。
直到二人用完膳,还意犹未尽。
扶风和若烟拿了干净的帕子,给两位主子净手。
“确实不错,只可惜,明日便要走了。”姜舒月遗憾地摇摇头。
扶风无奈,又端了茶水给她漱口。
看了眼外面的日头,已经到了未时。
结完账之后,上了马车又马不停蹄地朝着那间茶肆过去。
另一边贺云徽在衙门议事,一进去就待了两个时辰。
尹宝林没忍住,又让莲心去去江宁县衙门口等着,一旦贺云徽出来,就马上去请陛下过来一起用膳。
“娘娘,陛下如今还在江宁县衙中议事。”
莲心在县衙门口站了半个小时,都没有见人出来,担心尹宝林等着急了,便想着回来先跟尹宝林回禀。
尹宝林秀眉紧皱,“再去等,等不到陛下你就别回来了。”
莲心听了有些不可置信,豆蔻则轻轻推了她一把。
“还不按照娘娘的吩咐去做?”自从她被罚到外间之后,原本和她平起平坐的豆蔻便高了她一等。
渐渐的,莲心就变成了被压榨的那一方。
无力反抗的莲心只能再次顶着大太阳,去了江宁县衙门口。
好在这次她刚过去不久,就等到了贺云徽从县衙里出来。
她不敢直接拦在贺云徽前面,只能拉住了福明。
“莲心姑娘,可有急事?”福明记得她是尹宝林身边的宫女,这日头出现在这里,福明还以为尹宝林那边出了什么问题。
她已经被晒得有些头晕了,但还记得尹宝林的叮嘱。
“福明公公,我家娘娘想请陛下过去一同用膳。”
福明皱了皱眉,“姑娘稍候片刻。”
他碎步跑到福安公公身边,说了莲心的来意。
福安也皱了皱眉,但还是看在尹宝林怀了孕的份上,跟贺云徽说了这件事。
贺云徽这两日本就心情不好,听见是尹宝林相请,更加不愿意过去。
“朕不去,你去跟她说,想吃什么自去,朕还有事。”贺云徽说完,头也没回地就钻入了马车。
福明也听到了贺云徽的声音,心里叹口气,走回莲心身边。
“莲心姑娘,陛下还有公务在身,便不回去用膳了,烦请转告宝林娘娘。”
看她满脸通红,又有些于心不忍,掏出一颗解暑丸递给她,“日头毒,姑娘小心身体。”
莲心恭敬的双手接过,正欲感谢,福明已经转身离去。
回到了船坞,尹宝林一脸期待地看着莲心,“可有见到陛下?”
她好似没有看到莲心快要中暑的样子,满心只有贺云徽。
“陛下还有公务在身,不回来用膳了。”莲心低着头,手指不安地搅动着
果然,尹宝林听后,当即甩了莲心一个巴掌。
“怎么会!是不是你根本没有见到陛下?!你在骗我?!”
莲心捂着脸,跪在地上,“奴婢不敢欺瞒娘娘,陛下确实还有公务在身。”
“为什么,为什么陛下总是不愿意见我?”尹宝林眼泪簌簌地留下,素手捂住了胸口,一副被人辜负了的样子。
“娘娘莫要伤心,”豆蔻安抚她,“陛下说了公务在身,此刻必定还在和这些大人们商议国家大事,并非不愿意见娘娘。”
尹宝林怀孕了犯糊涂,她可没有。
如果不是陛下亲口说的,量莲心也不敢假传圣意。
尹宝林难过地直掉眼泪,“那你说,陛下何时还会再见我?”
豆蔻一下犯了难,但是她脑子转得快,“既然陛下不来,娘娘可以去找陛下呀。您如今怀了孕,陛下必定不会想对莲心那样对您的。”
听了豆蔻的话,她果然冷静下来思考。
见此,豆蔻又加了把火,“娘娘到时候可以做您最拿手的菜,送去给陛下,兴许陛下龙颜大悦,说不定还会奖赏您。”
“对,你说得对,”她点头,赞赏地看着豆蔻,“还是你最懂我的心意。”
说着看向莲心,“行了,你起来吧。去甲板上盯着,陛下回来了,立刻回来告诉我。”
就连陛下身边的公公,都看出来她快要中了暑气,自己从小服侍的主子却视而不见。
莲心眼里含泪,只能低头应是。
“姜嫔娘娘、方娘娘,清一居到了。”马车外的侍卫勒停了马,轻轻敲了敲车门。
两人在丫鬟的搀扶下,下了马车。
这清一居便是姜舒月停人说起的,本地最受欢迎的茶肆。
以竹为梁,以茅为顶。
檐下挂着几盏素色灯笼,于风中轻轻摇曳。
茶肆前,挂着一方竹制匾额,‘清一居’三个字写得飘逸洒脱。
“这字倒是写的不错。”姜舒月虽然自己毛笔字写得一般,但是不妨碍她会欣赏。
方静姝闻言看了看,颇为认同,“灵动潇洒,倒是和这茶肆相得益彰。”
“多谢二位贵人谬赞。”正说着,一个身着淡绿色罗群的女子从茶肆中款步而出。
乌发松松挽起,斜插着一支碧玉簪,眉眼含情,唇若樱桃。
有如此美貌的老板娘,难怪这间茶肆如此有名。
来了这里,即便不是喝茶,只为了看一眼这美貌的老板娘,便也值得一壶香茗钱。
季嫱看到姜舒月和方静姝二人立于门前,眼里不由得闪过一丝惊艳。
随后又若有所思般,垂下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