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夫人这话，无非就是承认了杨玄兮的那句“非人”。
一边的沈兰惊恐地看着沈夫人，浑身都在发抖，她从未想过，一直待在自己身边的母亲，何时被这东西给换了！
突然，沈兰想到了什么，连忙看向杨玄兮：“二小姐，那我母亲呢？我母亲还在吗？”
杨玄兮没回答，只是看着那个沈夫人。
她连忙点头道：“在的在的，沈夫人还在的！”
“就算是在，你的阴气每天侵染她，她的灵魂现在只怕是也很虚弱了。”
“你为何要留在这里？”
沈夫人没有说话，只是攥紧自己的帕子，似乎是在想着要如何与她说。
杨玄兮见她迟迟不说话，索性道：“你要是没有缘由地留在这里，那我便只好送你入轮回，叫沈夫人回来了。”
“等等！”
沈夫人突然开口，紧盯着杨玄兮：“二小姐确定要我说出来吗？”
“说吧。”
她转头看向沈兰，阴冷潮湿的眼神叫沈兰后背觉得有点发麻。
“怎、怎么了？”
沈夫人抬着指着沈兰，咬牙切齿道：“因为她的母亲杀了我！”
沈兰看着现在那张自己母亲的脸。
她说出这样的话，实在是有些可怖。
杨玄兮眯了眯眸子，看着她：“你先说说，你原本是什么身份。”
“我、我原本只是沈府的一个丫鬟。”
在杨玄兮的逼问下，她还是选择将当年的事托盘而出。
当年她才刚进沈府，只是一个颇有几分姿色的丫鬟。
听闻沈府的夫人老爷都十分宽宏大量，所以她并没有生出任何警惕心来。
沈夫人刚开始见到她的时候，还十分喜欢，甚至夸她模样生得俊俏，叫她开心了好多天。
后面，沈夫人将她调到了她的院子，在她身边伺候。
这一伺候就是大半年。
这大半年来，她从未见过沈大人，叫她生出疑心，但也只当是男人花心，还因此怜惜过夫人，私下去询问过府上的其他姐妹。
谁料，她跟其他姐妹打听消息的那天晚上，沈大人就来了。
但她与沈夫人更多的只是例行公事。
反倒是他看上了自己，叫她有些惶恐和不安。
当时沈夫人并未当场放人，而是说她现在还没收拾好，身上脏，唯恐沈大人沾染了不干净的东西。
还与沈大人许诺，只要将她洗干净了，就立刻送到房中。
沈夫人的识趣叫沈大人非常满意，当即就答应下来。
当时她还以为沈夫人真的要将她赐给沈大人，跪下来磕头求了许久。
最后沈夫人只是叹气，然后许诺会送她出府，还她身契。
她因此开心了许久，心中暗道自己当真是跟了一个好主子。
但是当天晚上，沈夫人派人送她离开的路上，却被那妈妈给一刀捅死了。
临死前，妈妈还用怜惜的目光看着她。
“要怪，就怪你被大人看上，夫人也是心善，留了你全身。”
小丫鬟回忆完，浑身都在发抖 恶狠狠地盯着沈兰：“你说，你母亲是不是伪善？她明明嫉妒我，嫉妒我被大人看中，担心我会成为她的阻力，故而叫人杀了我！你说她该不该死！”
沈兰听清楚了来龙去脉，现在也知道这个丫鬟是谁了。
连忙摇头道：“不是，不是的，珠玉姐姐，你误会我娘了，我娘她只是……”
“你少给她开脱！你们都是一伙的！”
看着她模样癫狂，沈兰也不敢再说话，只是无助地看着杨玄兮。
珠玉看向杨玄兮，抬着下巴道：“如何？杨二小姐，你现在也已经知道了所有事，是否可以放过我？”
杨玄兮摇头道：“不可。”
“为何？！”她急了，随后又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神突然变得骇人，“我就知道 我就知道你们这些贵族都是一伙的！你根本没有要帮我的打算！”
“我是要帮你，但我现在还是不知道沈夫人为何要杀你。”
珠玉恶狠狠地瞪着她：“我不是已经说了吗？她就是因为嫉妒。”
“如果真如你所言，那么她这么了解沈大人，又如何会不知道沈大人必然会对你这张脸动心？早知沈大人会喜欢你的话，以她善妒的心思，肯定会划伤你的脸，或者一开始就磋磨你，将你送走才是，没有必要这么大费周章，还将你养在身边，养了这么久。”
珠玉怔怔地看着杨玄兮。
这个角度是她之前从未想过的。
沈兰连忙点头道：“二小姐说的不错！珠玉姐姐，你确实误会了，我娘没有这样的意思，她、她杀了你，实在是因为被逼无奈。”
珠玉冷笑一声：“杀人还能有什么可被逼无奈的？她要是不杀人的话，还能有人逼着她吗？”
大家族的秘辛，他们都是不愿意往外说的，沈兰也是一样的。
所以她有些纠结，甚至还抬头看了杨玄兮一眼。
要是在这里说的话，肯定会叫杨玄兮知道，之后她会不会往外说，那就不确定了。
沈兰犹豫再三，最后还是叹息一声，对珠玉道：“珠玉姐姐，是这样的……我爹他、他在房事上对女人极为残忍，尤其是你们这些做丫鬟的……这些年死在他床榻间的姑娘数不胜数，就算是你跑了，我爹也会想法子给你抓回来，然后折辱你。”
“我娘说到底只是一个女人，比不得我爹手中有权势，她帮不了你什么。”
沈兰垂下眼帘，抓紧自己的衣裙：“我知道这样做不对，但是我娘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她没有办法看着你被我爹折辱，所以才出此下策。”
珠玉愣住了，全然没有想到是这样的结局。
但是很快，她就开始大喊道：“骗人！这些都是你们的借口罢了！”
“你要是不信的话，不妨让沈夫人出来，与你亲自说说。”
母亲？！
沈兰立刻抬头看着杨玄兮，眼里满是期盼。
她已经许久没有见到自己的母亲了
珠玉抿着唇，看上去有些犹豫和纠结。
但是很快她就咬牙切齿道：“你们又骗我！你们只是想让沈夫人出来，好夺走我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