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陵王率支援部队凯旋,捷报频传。兵部很快公布了立功名单,三位女将破城立功,首功竟是柳婉婉!
这个消息犹如一道惊雷,在京城炸响。
更令人意外的是,秦东阳虽在名单之上,却排名靠后。而端昭的名字,竟是连影子都未见着。
将军府上下震惊不已。下人们私下议论纷纷,却不敢在秦老夫人面前提及此事。
秦老夫人听闻消息后,面色铁青,手中的拐杖“咚”的一声砸在地上。她气得浑身发抖,最后竟是昏厥过去。
端昭可是在数九寒天里率军南下,怎会连个末功都未曾得着?这实在令人难以置信。
京城内外,议论之声更盛。茶馆、酒楼、街头巷尾,处处都能听到人们对此事的讨论。
有人说端昭无能,有人说她徒有虚名。也有人说,这是柳婉婉用实力给了她当头一棒。
“听说柳小姐在战场上如同天神下凡,一人一刀,杀得敌军闻风丧胆。”一个自称亲眼所见的士兵在茶馆里绘声绘色地说道。
“我听说她不但武艺高强,还精通兵法。这次能立首功,全靠她运筹帷幄。”另一个人接话道。
茶馆里,说书先生继续说着新鲜事。他的故事里,柳婉婉已经从那个被人同情的柳家遗女,变成了令人敬仰的女将军。
街头巷尾,百姓们议论着这位突然冒出来的女将。有人说她是为父兄报仇,有人说她是为证明自己,更有人说她是为了向端昭证明什么。
而此时的柳婉婉,已然用实力证明了自己。她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也不需要任何人的理解。她只用一杆枪,在战场上杀出了属于自己的荣耀。
西陲的战火还在继续,此时的京城,已经为这位巾帼英雄竖起了一座无形的丰碑。
茶馆外,阳光正好,街上行人如织。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原来是楚王府的马车缓缓驶过。
车厢内,楚王妃坐在软垫上,手指轻轻抚过脸颊上的红肿。那一巴掌,打得她措手不及。
“王爷从未动过手”她喃喃自语,眼角泛起湿意。
碧嬷嬷坐在对面,看着自家主子这副模样,心中不忍:“王妃,您也该想想为何王爷会如此动怒。”
楚王妃闭上眼,回想起那日柳婉婉派人送来的添妆礼。当时她是如何说的?
“一个和离的妇人,也配来添妆?这不是晦气吗?”
那些刻薄的话语,此刻回想起来,连她自己都觉得刺耳。马车轻轻晃动,她的心也跟着摇摆不定。
“碧嬷嬷,你说婉婉她会怪我吗?”楚王妃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抖。
碧嬷嬷叹了口气:“王妃,您从前待婉婉小姐向来亲厚,只是一时想岔了,她心胸宽广,想必不会记恨。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人心都是肉长的,就算不记恨,也难免心寒。”
楚王妃握紧手帕,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她想起柳婉婉小时候,最是喜欢她这个小姨母,连吃糖都要分她一半。
那时的柳婉婉,最爱来府上找她。可如今却
“我是糊涂了”她低声说,声音里满是懊悔。
碧嬷嬷一边给她上药,一边劝慰:“王妃,事已至此,想那么多也无用。倒不如想想如何补救。”
“补救?”楚王妃苦笑,“现在还来得及吗?”
“总要试试。只是婉婉小姐还未回京,一切还是得等她回来再说。”
楚王妃擦干眼泪:“你说得对,那等她回来,我亲自登门致歉。”
京城发生的一切,身在西陲的柳婉婉并不知道。
战事虽已平息,但军队依然驻扎在此。一来是天寒地冻,道路难行,不适宜大规模调动;二来西陲百废待兴,需要大量人手重建。
营地里,关于端昭的流言从未停歇。那日被俘虏的事情,早已在军中传得沸沸扬扬。士兵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压低声音交谈。
“听说了吗?端将军被俘后”一个年轻士兵神神秘秘地开口。
“嘘,别说了,这事可不好说”旁边的老兵赶紧打断,警惕地四下张望。
“可我亲眼看见”年轻士兵还想说什么,却被老兵一把拽住。
“有些事,看见了也要装作没看见,明白吗?”老兵意味深长地说。
即便端昭极力否认,但亲眼目睹的人实在太多。她找到当时被俘的端天玉等人作证,却是徒劳。那些士兵遭受了非人的折磨,有的甚至被断了命根,对端昭早已心生怨恨。
“端将军,你就别问了。”端天玉冷冷地转过身去,眼中满是痛苦与怨恨,“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端天玉不会帮端昭解释,甚至于他再也不想和她有瓜葛。因为自己受到的非人折磨都是她带来的。
营地里的气氛越发压抑,连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沉重。端昭倒是出人意料的坚强,伤愈后便继续执行军务,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但柳婉婉能看出她眼底的疲惫,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疲惫。
“你以为我会轻易认输吗?”端昭忽然出现在柳婉婉面前,眼中带着讥讽,声音里是掩饰不住的怒意,“你们在山下袖手旁观,是不是等着看我去死?”
寒风呼啸,吹得营帐猎猎作响。柳婉婉轻笑一声,目光平静地看着她:“你想多了,要你死,我有的是办法。”
“比如?”端昭咬着牙问。
“深夜里,把你扔下悬崖,让野兽分食你的尸骨。”柳婉婉语气平淡,仿佛在说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或者在你的茶里下毒,让你生不如死。”
端昭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抬手就要打过来。柳婉婉轻松制住她的手腕,一个用力,端昭便跌坐在地,积雪沾湿了她的衣裳。
“现在的你,连动手都不会挑时候了?”柳婉婉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在这么多人面前失态,不怕更坐实那些传言吗?”
端昭狼狈地爬起来,拍打着衣服上的积雪。她突然冷笑道:“你再厉害又如何?秦东阳的夫人是我,不是你。”
柳婉婉眉头微挑,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那真是可喜可贺。”
“你装什么装!”端昭咬牙切齿,“你分明就是嫉妒我!”
“对对对,我嫉妒得很。”柳婉婉假意附和,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尤其嫉妒你以后要日日伺候那位难缠的婆母。听说她最是挑剔,你大嫂都被她折磨得受不了。”
端昭脸色一变,显然也想到了这个问题。但她很快又恢复了倨傲的神情:“那是她们无能,我自然不会。”
“是吗?”柳婉婉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希望你能一直这么自信。”
留下这句话,柳婉婉转身离去,将端昭气得跺脚的模样抛在身后。她穿过营地,看到士兵们正在搬运物资,为重建工作做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