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安葬她，不要随意处理她的尸体。”
蒋琬揉了揉眉心，忽然有些疲惫。
“放心吧，我手下的人不会折辱保护过你的人，哪怕对方已经变成了尸体了。”
沈禛拍了拍她的后背。
“那就好。”
蒋琬勾了勾嘴角，这才跟他一起，继续朝沈府走了过去。
……
一夜无事。
第二天早上蒋琬醒来的时候，沈禛已经跟太子一起出城了。
虽然早就知道接下来他们要分离一段时间，但这一刻真的到来的时候，蒋琬的心情还是有点烦躁。
不过她很快就调整好了心情。
简单的梳洗了一番后，她就带着青鸢朝皇宫赶了过去。
让她进宫小住是皇上的命令，所以她和青鸢进宫进的很顺利，负责守卫宫门的侍卫们甚至没有搜查她和青鸢的行李。
“贱人，这里是你该来的地方吗？你不好好待在四执库，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对不起，翠玲姐姐，我知道错了，你饶了我吧。”
“翠玲姐姐，你是个什么东西，也配叫我姐姐？”
……
去皇后寝宫，要路过内务府。
刚走到内务府，蒋琬就听到了一阵喧闹声。
蒋琬停下脚步偏头一看，发现起冲突的那两个人她都认识。
欺负人的是皇后十分宠信的宫女，名叫翠玲。
受欺负的宫女是翠果，之前在贵妃宫里当差，后来贵妃和三皇子做的混账事暴露了，他们宫里的下人也受了牵连，长乐宫所有宫女，都被发配到了负责处理恭桶的四执库，这翠果就在其中。
“住手！”
蒋琬站在内务府门口盯着翠玲和翠果看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忍不住走上前去喝止住了翠玲。
“翠玲，你在干什么？翠果做错了什么事情，你为什么要骂她？”
“蒋夫人？”
蒋琬是皇上和皇后身边的红人，翠玲自然是认识她的，瞧见她来了，她赶紧收敛了张狂的神色，跪到地上给她行了一个大礼。
“奴婢拜见蒋夫人。”
“青禾？”
翠果也认识蒋琬，看到翠玲对她这么恭敬，她整个人都是懵的：“你怎么……”
“住口，什么青禾？这是救过皇上和皇后娘娘性命的蒋夫人。”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翠玲打断了，翠玲用力的甩了她一巴掌，厉声道：“被人称为青禾的那段岁月，是蒋夫人最不愿意回忆的岁月，如果你不想死，以后就给我管好你的嘴啊，不要再胡说八道了。”
“我好像从没说过我不喜欢别人叫我青禾吧？翠玲，你别瞎揣度我的心思。”
蒋琬偏头扫了翠玲一眼，神情有些阴沉。
“蒋夫人教训的是，奴婢以后不敢了。”
翠玲抖了抖，咚的一声跪到了地上。
“罢了，你起来吧，下不为例。”
她毕竟是皇后的心腹，蒋琬迟疑了片刻后，还是没有过分为难她，又冷冷的扫了她一眼，她就扭过头，将注意力放到了翠果身上。
“翠果，你做错什么事情了？为什么翠玲要骂你。”
“我……”
翠果本能的吞了口口水，沉默了好半晌，才怯生生的低下了头。
“回青……咳咳，回蒋夫人的话，其实奴婢没有犯错，奴婢来内务府，是来领这个月的俸禄的！但很不巧，奴婢刚进内务府，就碰到了同样来领俸禄的翠玲，翠玲觉得奴婢卑贱，不配来内务府，就把奴婢骂了一顿。”
“是这样吗？翠玲？”
蒋琬长身而立，面无表情的看着翠玲。
“这……”
翠玲的眼角抽了抽，梗着脖子道：“翠果这丫头伺候过贵妃，她本就卑贱，蒋夫人，奴婢只是骂了她一顿，没有暴打她，已经手下留情了。”
“那照你这么说，她还得感谢你？”
蒋琬被她气笑了，眯着眼睛道：“哦，对了，我忽然想起来了一件事，我也伺候过贵妃，那你岂不是也很讨厌我？”
“不是，奴婢怎么敢讨厌你呢？”
翠玲惊出了一身的冷汗，赶忙认错：“奴婢承认，今天这事儿是奴婢不对，奴婢不该因为翠果在长乐宫当过差就看不起她！蒋夫人，你大人有大量，不要跟奴婢一般见识，好吗？”
“行了，你下去吧。”
蒋琬按着额角，轻轻地朝她摆了摆手。
“是。”
翠玲如获大赦，赶紧朝内务府跑了过去。
蒋琬目送她离开，确定她已经走远了之后，才抬手去拉翠果的手。
“好了，没事了，你去领你的俸禄吧。”
“蒋夫人，今天谢谢你了。”
翠果定定的望着她，似乎有很多话想跟她说，但迟疑了半晌后，还是只简单的跟她道了声谢。
“翠果，这里没有外人，你想说什么就直接说吧。”
蒋琬见状，索性主动挑起了话头：“我们两个好歹相识一场，你在我面前，不用太拘谨。”
“蒋夫人，奴婢想出宫，你帮帮奴婢吧，现在只有你能帮上奴婢了。”
翠果闻言，捂着脸一边嚎啕大哭，一边跟她诉苦。
听了她的讲述，蒋琬才知道，最近一段时间在长乐宫和三皇子宫里当过差的人，都过的生不如死。
明明他们中绝大多数人都是无辜的，贵妃和三皇子得势的时候，他们也没有仗势欺人，但现在宫中上下都把他们当罪人，不管他们去哪里，都会遭遇无数谩骂和殴打。
“蒋夫人，奴婢真的快疯了。”
说着说着，翠果就蹲到了地上，她不停的用双手抓着自己的头发，看上去要多痛苦就有多痛苦。
“翠萍你知道吧？就是之前跟奴婢住在一个屋里的小姑娘，前几天她去给四皇子送恭桶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了四皇子身边的一个小太监，然后她就被那个小太监活生生的打死了。”
“当时四皇子就在旁边，他没有阻止那个小太监！蒋夫人，奴婢觉得如果奴婢不想办法离开皇宫，很快就奴婢就会步翠萍后尘。”
“可是奴婢不想死啊，奴婢刚及笄没多久，奴婢还没嫁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