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来了个空降人员
我有很长一段时间是无法完整地睡一个好觉的。o¨%兰-e*兰ˉ?文?学? £}-最!新e章??节¤o更+新2#?快|(
可以说,从记事到现在,我也只睡过两年多的安稳觉。
是在我与纪云州的这三年时间里。
而这个无法安眠的毛病,是纪云州替我养好的。
那个时候我们刚结婚,他发现我总是半夜惊醒,哭泣,身体紧绷收缩,而往往在惊醒过后,我常常无法再次入眠。
我抗拒去见心理医生,也抗拒告诉他我在害怕什么,可纪云州并没有追问,他只是每一晚都守在我身边。
与我一起沐浴,把我裹在怀里,哄我入睡,在每一个半夜惊醒的瞬间,他抱紧我,低柔暗哑的声音在我耳边:“不怕,月月,老公在,没人能够伤害你。”
那紧紧包裹我的宽大怀抱,贴在我耳边的结实心跳,萦绕在我鼻端的松木调冷冽气息,让我缺失严重的安全感,一点点恢复。
而当时,纪云州最常做的动作,就是一只手臂从我脖颈下穿过,圈住我单薄的肩膀,另外一只手则轻轻贴在我脸颊边,指腹在我额头边轻柔细致小幅度的摩挲。
这个动作很小,却极具安抚性,在每一个我在噩梦中醒来的夜晚,和纪云州那低低的安抚声一起,一点点驱逐沉在我心头许多年的恐惧。^x-x.k`s^g?.+c¨o¢m/
这样的动作,纪云州用了一年。
困扰我许久的问题也在纪云州这样的动作里,神奇地消失了。
虽然还会做噩梦,也会在梦中惊醒,依旧会在这样的时刻觉得恐慌害怕,可这样的事情变成了偶然情况,我终于可以睡一个完整的觉。
只是,纪云州对我的新鲜感和耐心也只有一年而已,就在我终于可以睡完整觉的时候,他对我冷淡了。
我们再也没有相拥入眠,他再也没有安抚过我,以至于我都要忘了,他曾经对我那么温柔耐心过。
刚才,贴着我的脸颊在我额头上轻轻摩挲的那只手,是纪云州的。
半夜出现在我病房,为我按摩手腕的也是他。
病房里这抹混杂在消毒水味道里还未消散的清洌松木香,也佐证了我的这个猜测。
只是,我不明白,纪云州为什么要这样做。
我们明明,已经办完离婚手续了。
关系已经走到了山穷水尽的这一步,他为什么还要来对我做这些?
“沈医生,要不还是查一下吧?说不定可以找到绑匪的线索呢?”值班护士还不放心。2?看<书£屋??小}说÷网=t t无#错?&内1(+容¨
“不是绑匪。”我下意识辩驳,而后迅速反应过来,笑着安抚她,“现在这种节点,绑匪出现的可能性不大,而且,如果刚才的人是绑匪,他早就对我下手了,我可能是做噩梦看错了。”
“那好吧……如果还有什么情况,沈医生你一定要及时叫我。”值班护士还是不放心,再三叮嘱才离开。
后半夜我没有睡着,辗转反侧,却始终想不出缘由。
罢了,不想了。
不管是什么缘由,离婚是改变不了的决定,今天值得高兴,因为到明天早上,冷静期就少了一天。
第三天我就提出了出院申请。
到达科室时,护士长关切问我:“小沈,你怎么不趁机多休息两天?你的手腕还没恢复啊。”
“已经休息的够多了,手腕虽然还有些不舒服,但也影响不大,科室工作这么忙,我还有一大堆病历要写,不敢耽误太久了。”
“小沈真是,努力的天赋型,未来可期。”护士长满眼欣赏。
小于也凑过来打趣:“我也觉得,以小月姐的能力,别说是主治医师了,就算是副主任医师也指日可待!”
如果是之前,我可能会当开玩笑一样顺着她们的话把这个话题延续下来。
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努力的意义就是为了一步步做更好。
有志向和目标是好事情。
可是经过昨晩夏既白的提醒之后,我对这样的话题很是敏感。
廖黑脸针对我的原因大概率就是这个,这些话如果传到他耳朵里,恐怕他对我会更加防范和针对。
我不想因为任何外因影响工作,也不想把精力浪费在专业之外的勾心斗角上。
我捏了捏小于的手,立刻修正她:“别说是主治医师了,先让我把实习期过了吧,再说了
,能进入京协,谁的天赋和努力比我少?副主任医师怎么也轮不到我的……”
“确实轮不到你。”我的话还没说完,就有一道突兀的声音插了进来。
僵硬又冷淡,还隐含着嘲讽和怒气。
廖黑脸的脸今天又黑的吓人,手里的东西啪地一声丢在办公桌上。
办公室的空气就寂静了,小于尴尬地站在那里,不知道该说什么,恰好有病人按铃,护士长拉她一起出去了。
我看着廖黑脸,皱了皱眉头,正在思量要不要缓解一下这僵持的气氛。
廖黑脸却冷冷瞥了我一眼:“这下,你也不用做梦了。”
做什么梦?
我人挺懵的,我每天都做梦,梦的都是混蛋纪云州,如果谁能够让我不做梦,那我真要狠狠谢谢他,这样我就不用在梦里受折磨了。
我很快就知道为什么廖黑脸说我不用做梦了。
因为十分钟以后护士长看完病人回来时,压低声音告诉我:“听叶主任的意思,来了个空降人员,好像直接就是我们科室的副主任。”
原来是这个意思。
廖黑脸一直觉得自己是副主任最有希望的人选,还把我暗中当成了竞争对手,却没想到上方直接空降,他的希望落空了。
他心情不爽,连带着也要嘲讽我一把。
实际上我并不在意,因为我自始至终的初衷就是做好一名麻醉科医生,更好地治病救人。
不过我为这位还没到岗的副主任医师捏把汗,他抢了廖黑脸的希望,廖黑脸可能没那么容易服他。
但同时我也期望这位新到来的副主任医师,科室人手太少,有新成员加入,相对而言能够减轻压在每个人身上的担子。
傍晚时分,我下班去看了老沈。
却在那里意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此时,天色已经暗下来,屋内光线温和,一个高大的身影正站在老沈病床边,在替老沈擦拭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