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继续这样下去,他们就不得不向李文和妥协,眼睁睁地看着税务局站稳跟脚,这是谁都不愿意见到的事情!
夜色中,三百余名亡命之徒如鬼魅般朝着李家庄摸去。他们蒙着面,手持火把与兵刃,脚步轻而急促。
远处的李家庄在夜色中寂静无声,只有几盏灯笼在墙头摇曳,仿佛浑然不觉即将到来的危机。
乌云压城,暴雨将至。
詹徽的心腹周奎蹲在一处矮坡里,用匕首挑着油灯芯。
跳动的火苗映得他脸上的刀疤忽明忽暗,三百余名亡命徒裹着蓑衣挤在角落,腰间的朴刀和火把在潮湿的空气中泛着冷意。
“李家庄的粮库就在后山,”周奎将地图狠狠按在石壁上,指甲在图纸上划出刺耳声响,“今夜子时动手,见粮就烧,见人就杀。”
话音未落,外头惊雷炸响,震得破窑顶上的碎石簌簌掉落。
子时三刻,雨幕如帘。
三百亡命徒分成三路摸向李家庄,铁鞋在泥泞中踩出闷响。当第一队摸到角楼下方时,墙头上突然亮起数十点火星——那是火铳的引信。
“放!”随着一声大喝,李家庄的围墙上突然亮起无数火光。一排排火铳对准了这些不速之客。
“开火!”随着梆子声,火铳齐鸣如爆豆。
铅弹穿透雨幕,冲在最前的亡命徒胸口炸开血花,火把坠地燃起火焰,将泥泞的战场照得猩红。
周奎扯着嗓子嘶吼:“分散!给老子分散,冲进去!”
却见寨门轰然洞开,数十名手持三眼铳的民兵卫队呈扇形包抄而来,铳口喷射的火光在雨夜中连成火网。
一名亡命徒举着浸透桐油的火把刚攀上墙头,脖颈就被火铳托狠狠砸中,惨叫着栽落。
更多人被铅弹掀翻在地,泥水混着血水漫过他们扭曲的面容。周奎捂着肩头的伤口踉跄后退,看着己方人马在交叉火力下成片倒下,牙齿咬得牙龈渗血。
火铳的击发声接连响起,宛如惊雷炸响。子弹如雨点般射来,冲在最前面的亡命之徒瞬间被击倒,惨叫声在夜色中回荡。
周奎脸色骤变,他怎么也没想到,李家庄居然装备了如此多的火铳。
“冲!给我冲!”他挥舞着手中的长剑,大声喊道。
然而,在密集的火力面前,亡命之徒们根本无法靠近。
战斗很快进入尾声。亡命之徒们死伤惨重,剩下的人见势不妙,纷纷转身逃窜。
李家庄的民兵卫队打开大门,骑着快马追了出去。不一会儿,就抓回了数十名俘虏,周奎赫然就在其中,他被火铳打伤了腿,根本难以逃脱。
半个时辰后,詹徽书房内的铜漏滴答作响。
李原名攥着茶盏的手突然一抖,滚烫的茶水泼在蟒纹袍上:“都过了子时三刻,怎么还没消息?”
话音未落,门被撞开,浑身湿透的家丁连滚带爬冲进来:“大人!周爷……周爷他们全军覆没,还有些兄弟被生擒,周爷也被擒了!”
詹徽手中的镇纸“砰”地砸在地上,墨汁在奏折上洇开狰狞的黑痕。
李原名踉跄着扶住桌案,喉结上下滚动:“火铳?该死的,区区一个农庄,他们哪来这么多火铳?”
周奎这些人不过是些亡命徒,手里有把刀就不错了,哪里会是火铳的对手?
朝廷对火铳管控极其严苛,这是军中装备,任何一杆都会造册入库,追查下落,就算詹徽、李原名等人也搞不到火铳!
可是李祺麾下区区一个农庄,竟然藏着大量火铳!
窗外惊雷炸响,将屋内人的脸色映得煞白。
“我退出!”翰林学士方文远突然瘫坐在椅子上,官帽歪斜,“这根本不是人能打的仗。”他的声音带着哭腔,“那李文和分明把李家庄修成了铁桶,咱们……咱们拿什么斗跟他?"
詹徽猛地转身,怒骂道:“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
他额角青筋暴起,“一旦李文和从俘虏嘴里撬出线索,咱们谁都别想活!”
“火铳可是军备,这李祺在李家庄囤积如此多的火铳,分明就是包藏祸心,我等立刻书写奏章,明日联名上奏,非要除掉这李文和不可!”
听到这话,众人面面相觑,冷汗顺着脊梁骨往下淌。
暴雨如注,将屋檐下的阴影浇得愈发浓重。
李祺这边也很快得到了消息,不过他只是觉得好笑。
李家庄可是大明第一个科研基地,防卫自然森严,李祺先前就从青龙山调了一批民兵卫队过去。
要知道这些人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而是曾经追随李祺纵横漠北草原,奇袭和林帝都之后,存活下来的精锐。
此外,李家庄的工匠也一直在研究李祺给他们得图纸,捣鼓出了更为先进的火铳,什么鸟铳、鲁密铳等等,几乎人手一把,而且准头还高得离谱!
这些文臣缙绅麾下的亡命之徒,顶天了拿把长刀,就想跟李家庄的民兵卫队碰一碰,纯粹就是主动找死啊!
“抓到活口了吗?”
毛骧立刻回答道,“抓到了,带头的是一个叫周奎的。”
“这厮是个通缉案犯,手里沾了不少人命,官府一直追查不到他的下落,原来是给权贵当了狗!”
李祺听后眼睛一亮,笑道:“那就严刑拷问,追查出幕后之人!”
跟这些文臣缙绅斗了这么久,李祺也有些不耐烦了,想要借此机会直接一网打尽。
毛骧眉头一皱,道:“周奎这厮嘴巴很硬,他知道自己必死无疑,恐怕不会开口。”
李祺白了他一眼,冷笑道:“那你让他活不久好了吗?”
“告诉他,只要他愿意做证人,指认幕后之人,锦衣卫就给他洗白身份,将他吸纳进锦衣卫!”
毛骧一听顿时就愣住了,“我锦衣卫要这种畜生做什么?”
李祺无奈地翻了个白眼,笑骂道:“你他娘地不会事后宰了他吗?”
毛骧:“???”
卧槽?
你是真的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