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凤苏靠在床头，长发垂落，唇角噙着懒散的笑意。
千仞雪跨坐在他腿上，手指揪着他的衣领，紫色的眼眸里还带着几分未消的恼意。
“我的记忆你不都看过了吗？“他低笑，指尖缠绕着她垂落的一缕金发，“还能隐瞒你什么？“
千仞雪眯起眼，混沌神力在掌心流转，暗金色的纹路沿着她的手腕攀上他的胸膛：“比如，你当年在神界到底招惹了多少仇家？“
“这个嘛……“
秦凤苏忽然翻身将她压进柔软的锦被里，长发垂落，遮住了窗外透进的晨光。
他低头，在她耳边轻声道：“现在说这些多扫兴，我们可以干点有意思的事情。“
千仞雪还想再问，却被他以吻封缄。
这个吻温柔而缠绵，与往日的霸道截然不同。
他的指尖轻轻描摹她的眉心神印，暗金色的混沌之力与她的神力交融，在两人之间流转出瑰丽的光晕。
千仞雪渐渐放松下来，指尖穿过他的长发，轻哼一声：“又来这招……暂且饶过你。“
秦凤苏低笑，正要说什么，突然神色一凝，转头看向窗外——
教皇殿的高塔上，比比东静静伫立。
晨风吹拂她的紫金色长袍，罗刹魔镰悬浮在身侧，散发着幽幽寒光。
她的目光穿透距离，清晰地看到这一幕。
若是从前，她或许会震怒，会出手干预，会以教皇的威仪碾碎这段“不该存在“的感情。
她不希望雪儿也经历她年轻时候的痛苦，爱情希望雪儿和她不一样吧。
但此刻，她只是轻轻叹了口气。
“冕下。“鬼斗罗无声现身，“需要属下……“
“不必。“
比比东抬手，罗刹魔镰落入掌心。
镰刃上缠绕的灰色死气与千仞雪的混沌之力有几分相似，却又截然不同。
“准备罗刹神考。“她转身离去，声音很轻，“是时候了。“
鬼斗罗震惊抬头：“您是说……“
“既然雪儿已经走出了属于自己的神路。“比比东唇角微扬，露出一个罕见的柔和表情，“
我这个做母亲的，也该准备自己的试炼了，之前一直担心雪儿的安危，现在…她比我想象的要成长的出色。“
千仞雪突然从秦凤苏怀中抬头，望向教皇殿的方向。
“怎么了？“秦凤苏顺着她的视线看去。
“母亲她……“千仞雪眉心微蹙，“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要去参加罗刹神的考验了吧。“
秦凤苏把玩着她的发梢：“担心？“
“不。“千仞雪摇头，眼中闪过一丝复杂，“只是突然觉得，可能兜兜转转还是改变不了吗？“
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自己觉醒双武魂，以为自己能改变亲人的结局；
而现在还是向原著中的剧情发展着，不管自己如何努力想要改变，却……
看来自己要更加努力了才行，只有拥有绝对的实力，才能改变这一切…
她看向枕边人，指尖抚过他如今完好如初的右臂——那里还残留着与光明神王战斗时的伤痕。
“后悔吗？“秦凤苏突然问。
千仞雪挑眉：“你指什么？“
“选择混沌，选择我，选择……与整个神界为敌。“
她轻笑一声，突然翻身将他反压回去，混沌之翼舒展，将两人笼罩在暗金色的光晕中：“这话该我问你。“
“当年落入这个世界的时候，可曾想过有一天会沦落到给武魂殿少主当暖床的？“
秦凤苏大笑，长发在晨光中如墨般耀眼：“荣幸之至。“
房间里的气温逐渐暧昧了起来。
正午时分，千道流的声音通过神力传遍武魂殿：
“混沌之神千仞雪，请至天使圣殿。“
“最终神考，即将开始。“
千仞雪整理好衣袍，背后的混沌之翼收敛成暗金色的纹路。
秦凤苏靠在门边，难得穿戴整齐，暗金长剑悬于腰间。
“真不要我陪？“他问。
“不用。“千仞雪抚过眉心神印，“这次，我想自己面对，不能次次都靠你吧。“
秦凤苏点头，“小心点！我在外面等你出来！”
她凝视他片刻，突然踮脚在他唇上轻啄一记：“等我回来。“
与此同时，教皇殿深处。
比比东站在罗刹神像前，紫金色的长发无风自动。
神像手中的魔镰与她共鸣，散发出令人心悸的波动。
“冕下，一切准备就绪。“鬼斗罗单膝跪地。
比比东抬手，魔镰划出一道幽暗的裂隙：“开始吧。“
她最后看了一眼天使圣殿的方向，毫不犹豫地踏入裂隙之中。
罗刹神考，正式开始。
天使圣殿内，千仞雪站在全新的神像前。
这座神像已经看不出原本的天使模样，而是一尊光暗交织的混沌之神，面容与她如出一辙。
千道流手持圣杖，声音庄重：“最终神考，将直面天使神本尊。“
“你准备好了吗？“
千仞雪摩挲着耳坠，唇角微扬：
“当然了，让她尽管来吧。“
千道流站在圣殿的穹顶之下，望着眼前已经长大的千仞雪。
她身姿挺拔，金色的长发垂落至腰际，眉心的神印流转着混沌的光辉，背后六翼舒展，每一片羽翼都蕴含着足以撼动天地的力量。
他忽然有些恍惚。
记忆中的千仞雪，还是那个小小的一只，穿着白色的蕾丝裙，跌跌撞撞地跑向他，奶声奶气地喊：“爷爷！“
那时候，她的手掌那么小，握着他的手指时，连半个掌心都占不满。
而现在，她已经成长为了一个足以撼动神界的强者。
他的孙女，已经不再需要他的庇护了。
千道流还记得，千仞雪六岁那年，第一次觉醒武魂时的场景。
她站在武魂觉醒阵中央，小小的身躯绷得笔直，紫色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的掌心。
当六翼天使的虚影在她背后浮现时，整个武魂殿的长老们都屏住了呼吸。
“爷爷！“她兴奋地扑向他，小手高高举起，“你看！我有翅膀啦！“
千道流弯腰将她抱起，揉了揉她的发顶：“雪儿真厉害。“
那时的她，笑容纯粹得像是阳光下的雪，干净得不掺一丝杂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