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案当然是不行咯~

    毕竟口说无凭，那得立字为据。

    在小公主泪眼迷蒙中，小十八那一声声‘不会的，不可能！皇阿玛古往今来少有的英明之主，岂会下那等荒唐圣旨’中。

    康熙还真就让人呈上笔墨纸砚，手写了个承诺，并用上了自己的小印。

    亲手交给小公主：“喏，有条子，有印章，这总假不了了吧？快快快，快把眼泪收一收。真把朕心尖尖上的小孙女儿脸哭皴了，朕可不饶你！”

    嘿嘿。

    目的都已经达到了，那还哭什么哭呢？

    小公主拿小手帕胡乱抹了抹脸，然后连换都没换，就甩着那条小脏帕子给康熙行了个蹲安礼：“孙女多谢皇玛法疼爱，皇玛法万岁万岁万万岁。”

    礼毕之后，她还甜甜地对着小十八笑：“十八叔都已经帮侄女儿争取到最最珍贵的了，可别再给十五叔写信了。”

    “免得他一边致力于将北大荒改造成北大仓，一边还要为这些琐事费心。”

    哈哈。

    小十八狡黠地眨了眨眼：“也行，让别人代为报答终究是少了些诚意。好侄女，你等着。”

    “等叔长大，学好了弓马骑射和枪法，再学会驾驶轮船，自己往天南海北寻各色好物送你！”

    出息了啊，敢众目睽睽之下给他这个皇父下套？

    康熙一个爆栗子敲在他头上：“学习的事儿哪能懈怠？不用等以后，现在你就慢慢的把功课给朕补起来。年底考校这一年表现时，你小子若不给朕稳居上游，你就等着吧。”

    “咱们爷俩新账老账一起算，管教你知道什么叫君威难犯。”

    嘶~

    十八阿哥倒抽了口冷气，整个孩子都虚弱起来：“皇阿玛，您说过的。只要长生天保佑，让儿子逢凶化吉，您就什么都不求了。这还言犹在耳，你怎么就……”

    就不但求，还求很多很多呢？

    康熙冷着老脸：“朕是天子，自然想怎么着就怎么着。你呀，除了忍着，就是挺着了。”

    十八阿哥震撼抬头，确定自己听力没有问题之后，又一脸的生无可恋。

    那小表情丰富的，让乌那希忍了又忍，到底还是没忍住笑出声来。

    [哈哈哈，不怪这位早夭后，皇玛法悲伤欲绝呀。痛失开心果，这谁乐呵得起来呀？没有，根本没有！]

    [感谢皇玛法带本公主前来，见到了小十八叔的另一面。]

    [就是不知道这个可以更大程度婚姻自由的恩旨是买断恩情，还是投桃报李加橄榄枝。如果是后者就好了！那本公主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将十八叔跟他的十五、十六哥都拉上阿玛阵营。]

    [不必他们在过程之中做什么，要的就是他们在过程中什么都不做。尘埃落定后，却能各展其才，帮着阿玛匡扶天下……]

    小公主越想越美，相比之下，康熙这心情就怎么都美丽不起来了。

    心爱的小儿子和小孙女都是‘吃里扒外’的主儿，好二儿那边倒是一心讨好，想着涛声依旧呢。

    可……

    一时之间，康熙还真想不好如何完美而又不伤地安排好他。

    甚至因而有些排斥短时间内跟他的再次见面。

    还在日盼夜盼盼着皇阿玛再次召见的胤礽心中苦涩，那满眼落寞看得大阿哥心里都有些不是滋味。

    破天荒地开口劝解：“那什么，老二啊，你也别想太多。”

    “毕竟围场人多眼杂，本就不适合……”

    “再说话都已经说开了，皇阿玛那么疼你，设身处地地为你想了那么多，肯定也……”

    也什么呢？

    大阿哥也有些拿不准，难免就有些卡壳。

    这辈子都没这几天跟大哥和平相处的胤礽笑：“老大，你还真是不会安慰人啊！好了，雷霆雨露，俱是君恩。”

    “如你所说，该说的话已经说开了，剩下的唯有静待圣裁而已。我……”

    向来骄傲的他低了头，声音中有些许落寞：“自打皇阿玛第一次大封皇子以来，我心中忐忑惶恐，确实为了保住自己的储君之位做了许多不应当的事情。”

    什么帐殿夜警，有弑君之嫌的绝对是扯淡。

    可……

    截留贡品、鞭挞王公大臣，结党营私之类的事儿他也确实没少干。

    甚至步军统领托合齐都看他眼色行事，势力发展到了皇阿玛肺管子上。他老人家没直接废太子，而是换一种方式让托合齐壮烈，已经慈爱至极。

    是他一直挥霍着这无与伦比的圣宠而不自知，还整天防这个，防那个，连襁褓中小婴儿都要迁怒一下，以至于……

    想想自己错过了数年的新世界，胤礽就懊恼得不行：“大哥要不再劳心给弟弟讲讲？”

    “你早早就踏进了新世界大门，知道历史上的种种。也早就跟其余知情兄弟手足同心，紧密围绕在以皇阿玛为中心的大清中央周围了。那老三呢？”

    “他怎么知道的，什么时候知道的？他……自动请缨往前线，不是为了帮我这个二哥争兵权，而是……”

    嗯。

    大阿哥利落点头：“不是帮你争兵权，是因为他跟你太好了。无法在你面前演戏， 又拉拔无门。只能远远躲开，求一个不露馅儿，不被牵连，也不被你怨怼。”

    胤礽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又半晌无言。

    好久好久之后才长长一叹：“多谢大哥告知。让我知道自己也并非那么不堪，从拥趸无数到形单影只非孤一人之因。”

    啊，对对对。

    大阿哥认同点头：“是因为咱家小侄女儿这个人力不可抗拒因素。因她的到来，爷这个以一己之力干倒你，又以一己之力干倒自己的大千岁党头头早早就被解散了党派，只能乖乖给皇阿玛当戏子。”

    时不时被分配角色演戏什么的，要求那叫一个严，那叫一个多。

    起初，他不是没有怨怪过。可……

    大阿哥眸光闪了闪，抬手拍了拍胤礽的肩：“这个时候，咱们就得把目光放长远点。想一想就算你能顺位登基，会不会延续皇阿玛晚年的海禁？如果会，那肯定也避不开百年屈辱。”

    “在盛世大清之下的亲王跟埋下封建帝制终结大雷的短视帝王间，你选哪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