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子雨的脸色苍白,她清楚的看到,在她吐出的那摊污血之中,一只蛊虫在蠕动着。
只是,那蛊虫在爬了几下之后,便不再动弹了。
沈子雨在惊恐过后,赶忙上前狠狠的踩住了母蛊,生怕会被人察觉。
可她的身体却不停的颤抖,连指甲都被她狠狠的掐入了掌心。
为什么会这样?
难不成是蛊虫出了问题?
不行,她必须要见皇帝。
“让开!”
沈子雨怒吼一声。
不过这一次,皇后向着那些侍卫使了个眼色。
侍卫没有再阻拦太后,朝着旁边让开了一条道。
沈子雨猛地推开了养心殿的门,几乎是跌跌撞撞的闯入了殿内。
一眼入目的,便是那坐在床边喝药的北辰帝。
“皇儿。”
沈子雨哭着向北辰帝扑了过去,眼眶都有些发红:“你在昏迷的这几日,皇后竟然和晋王谋反,还软禁了我,皇儿可要为我做主啊。”
她这话是在试探,试探北辰帝还受不受她的控制。
北辰帝在听闻这话之后,声音顿了顿。
他缓缓的抬眼,目光落在了沈子雨的身上。
“皇后与晋王,不可能谋反,母后是否多虑了?”
那话中的袒护,让沈子雨的脸色再次白了。
她踉跄着站起了身,向后退了两步。
“怎么会这样……”
她的蛊毒,真的被解了?
沈子雨死死的咬着唇,恐惧让她心乱如麻。
很快她又平静了下来。
即便子母蛊被解了又如何?
谁能证明这些是她所为?
而且,只要她不承认,就没有人有证据证明她夺舍了,皇帝也拿她没有办法。
“皇儿。”
沈子雨深呼吸了一口气,再次走到了北辰帝的身旁。
“也许是我多虑了,你现在身子可好些了?你也真是的,我都劝你别这般辛苦,你还非要日夜改批奏折,害的你吐血昏迷。”
北辰帝紧紧的皱起了眉头。
“朕是因为太劳累才吐血昏迷?”他的表情带着迟疑,“这些日子的事情,朕记得不是很清楚了……”
闻言,沈子雨悄悄的松了口气。
不记得就好。
不然的话,她还要想办法和他解释。
沈轻漾和皇后从养心殿外走了进来。
三师姐看了眼沈轻漾,又望向了北辰帝,说道:“陛下,你并非是劳累吐血昏迷,你是被人下了子母蛊,是那子母蛊让你的身体受损,才会吐血昏迷。”
子母蛊?
北辰帝的脸色猛地一变:“有人给朕下了药?”
没等三师姐继续说话,沈子雨便冷笑出声。
“什么子母蛊不子母蛊的,我从来都没听说过这种玩意儿,肯定是你们编造出来欺骗皇儿!”沈子雨冷哼着转向了北辰帝。
“皇儿,别听她胡言乱语,根本就没有这种东西。”
“陛下。”
皇后走了上前,声音轻缓:“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你都不记得了吗?”
北辰帝摇了摇头。
“记得不是很清楚。”
皇后叹息道:“那你把国库的银子都拿出来了,你也不记得了?”
“国库的银子?是大元又出现天灾了?拿出来赈灾的?亦或是用来提升军力?”北辰帝轻皱着眉头。
国库的银子并不多,除非要赈灾,或者是招兵买马,否则他不可能用国库里的银子。
“都不是。”
皇后轻飘飘的目光扫了眼太后:“陛下你开国库,是为了给太后建立行宫。”
什么?
北辰帝的脸色瞬间一变:“皇后,欺君罔上是何罪?朕怎可能会开国库建什么行宫?”
“陛下。”
皇后跪了下来:“臣妾怎敢欺君罔上?此事文武百官都能为证,他们劝谏陛下,陛下却说要孝顺太后,不顾群臣反对建立行宫。”
北辰帝感觉脑子昏沉沉的,似乎他这些日子真的做了太多混账的事情,却被他给忘记了。
“还有……”
皇后垂下了眉眼:“陛下你要将那清河郡主赐婚给晋王当正妃,还要把晋王府给沈姑娘的聘礼全都给清河郡主,这件事陛下可还有印象?”
北辰帝猛地抬眼,浑身气势凌冽。
“朕给晋王赐婚?怎么可能,朕怎会不顾他的意愿给他赐婚?”
还把晋王府给沈轻漾准备的聘礼,全都给清河郡主?
他怎可能会做出这种事来!
“不止如此呢。”
荣月哼了哼:“就因为当时太后昏迷,我瞧见她的手指动弹了下,我便把这件事告诉了父皇,父皇说我对皇祖母不孝,让人软禁了我。”
北辰帝的脸色越发的难看,他又不是暴君,就因为一句话,软禁了荣月?
“这些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北辰帝紧紧的握着拳头,凌厉的目光扫向了沈子雨:“母后,你来告诉朕!”
在这当即,沈子雨已经想好了对策。
所以,在听到北辰帝这话之后,她扬起了苍白的容颜,露出了迷茫的神色。
“我也不知为何如此,这些天,皇儿对我确实言听计从,我以为皇儿是为了给天下人当表率,以孝为大,所以我也并没有多想。”
“那行宫,确实是我所提,我也只提了一嘴,皇儿就放在了心上,非要为我建造那行宫。”
“给清河郡主赐婚,是我的意愿,但我并未强迫皇儿下旨,是皇儿你自已下的圣旨。”
“至于荣月……当时我确实昏迷着,并不知道发生了何事,我只知道是清河救了我,等我醒来后,才知道荣月被关的事情。”
她将所有的事情,都撇的干干净净。
而北辰帝纵然怀疑太后,但他没有查清楚真相之前,也不想冤枉了她。
“皇上。”
沈轻漾淡淡的一笑:“现在你之所以清醒,是因为你身体里的子蛊,被我的师姐引了出来,而子母蛊,顾名思义,若是中了子蛊的人,会对有母蛊之人言听计从……”
这话,让北辰帝的脸色再次沉了下来。
“母后,你为何要给朕下蛊?”
“我说了,我没有听说过什么子母蛊,”沈子雨愤怒的望向沈轻漾,“何况,她因为我给晋王指婚之事,怀恨在心,沉寂诬陷我也并不是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