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面色看不出喜怒,让人琢磨不透。
他心里根本就不相信安定伯是真的水土不服,他觉得这一定是太子搞的鬼。
还有他随行的谋士,刚一开口说话,就有毒草被风刮进他的嘴里,让他喉咙疼的半个月都没能开口说话?
天下间哪里有这么巧的事?
不是天意,必定是人为。
他更相信是人为。
但太子立下大功是事实,他又不能否认。
太子越优秀,他心里越难受。
再难受,表面功夫还是要做一做。
他立刻让陈大伴拟旨,好好嘉奖太子,同时也要好好嘉奖安定伯。
安定伯浑身都冒汗,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谢恩。
他是万万没想到,太子竟然把功劳给算到他头上了。
他又不是傻子,当然知道太子没安好心,把这么大的功劳记在他的头上,这不是明摆着在使离间计吗?
皇上又是那般疑心重,这不是在他心里埋下了一根刺吗?
他们安定伯府还有什么好日子过?
阳谋。
妥妥的阳谋。
这回他是真被亲家公给害惨了。?s+h_u.x.i?a\n!g_t.x′t¢.-c?o_m~
他现在就感觉自己被架在火上烤,如坐针毡。
且行且看吧。
皇上如果真对他起了疑心,厌弃了他,再另做打算。
。
皇上坐在御书房里,眸色沉沉地看着眼前如山一般的奏折,一句话都不说。
原本,他想着等到契书签订下来之后,就把所有的罪责都归咎到太子头上。
堂堂一国太子,为了讨好漠北,竟然把大圣的土地拱手让人,他还有何颜面继续当太子?
到时候不仅御史台会弹劾太子,那些学子们也必定会对他口诛笔伐,百姓们也会厌弃太子。
这样,他就可以顺利把太子给拉下马。
谁知道太子的手段竟然这么厉害。
看来不得不使出另一计了。
他上了摘星楼,面朝北方,心想他原本不打算用这个办法,奈何太子不识趣。
要怪,就怪太子好了。
正好现在大圣和漠北签订了十年休战契书,武将也没那么重要了。
再等十年,朝中必定会另外兴起一批武将。
天下人才皆为他所用,他还担心无人可用吗?
他又去了兰贵人的宫里。
户部尚书一连等了好几天,没等到皇上的训斥,倒是等到了兰贵人给他递出来的消息。?看?书x屋% ·免?)±费·=2阅?读%°
看完消息之后,他立刻焚烧殆尽,做深呼吸 。
他跟兰贵人是绑在一条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虽然现在兰贵人膝下只有一个公主,以后的事谁能说得准呢?
皇上现在正值壮年,虽然早早立下了太子,可太子能不能继位还是另外一码事。
郭皇后突然薨逝,郭太傅受不住打击辞官回乡,他的两个舅舅在朝中也没什么建树,不被重用,他简首就是孤立无援。
再加上皇上想要废太子,所以太子这东宫之主的位子能不能坐得稳很难说。
再说,各个皇子之间的斗争谁知道谁是螳螂,谁是黄雀?
就算兰贵人不能诞下皇子,他运作一番也不是不能。
到时候,整个天下都是他们孙家的。
漠北,边城。
这些日子,军事缓冲区的瞭望塔都己经开工建造了。
在军事缓冲区的这边算是大圣的地界,最边界上设下了瞭望塔。
并且还在两国接壤的地方都埋下了界碑。
界碑下挖的很深,填上了大量的石灰。
并且,在界碑旁边种上了树,作为证据。
大圣在这里设立第一个瞭望塔。
上了瞭望塔可以朝北远眺,一旦漠北有什么动静,他们立刻就能发现。
因为姜妙妙给他们留了望远镜和夜视镜。
他们传递消息的手段非常原始,那就是燃狼烟。
这边的事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但皇上召太子回京的圣旨迟迟不来。
萧靖州之前上奏的时候,提到准备班师回朝,但皇上嘉奖的圣旨并没回应提此事。
没有回应便是最清楚的回应,皇上不想让他回京。
萧靖州心情有些抑郁。
他身为一国储君,常年驻守边疆,是为何故?
难道父皇不担心他拥兵自重,自立为王?
排除这个可能,他觉得他的好父皇一定还留有后手。
会是什么呢?
。
“殿下,本该十五送到的军粮,如今己经迟延五日了。”火头兵主事的来见萧靖州,忧心忡忡。
萧靖州眼眸一暗问:“军中的粮食还可坚持多久?”
“五日。”主事的十分焦急。
“孤知晓了,你先下去。”
主事的下去了,萧靖州把王蒙叫过来商议此事。
“殿下先写信回京,蒙偷偷遣人去打探一二,另外联系当地大户,筹粮。”
“好。”
两人分头行动。
萧靖州写了折子往京都送,又叫了陆匪、杨湛他们过来,商量筹粮的事。
就算朝廷现在开始往这边送粮,也是来不及了。
他们必须要做多手打算。
听闻本该送到的粮草己经推迟了五天没到,陆匪他们都有些着急。
“殿下,你叫俺们咋办,俺们就咋办。”陆匪粗声粗气地说道。
萧靖州将自己的打算给说了出来。
现在的粮食只有全军吃三天,他们现在能做的一是派一队人到附近城镇去采购粮食。
第二就是联系当地的大户,向他们购买一些粮食。
“可是俺们有银子吗?”
萧靖州笑着说:“漠北不是赔偿了银子吗?”
“对啊,先紧着俺们用。”
于是,他们就分散开来,到各处去筹粮。
陆匪出城之后,就骂骂咧咧。
尻他娘,骡子拉磨也要给点草吃,他们在外头打仗,还要自己去筹粮,尻他娘的。
姜妙妙正好跟大黑在外头逛了一圈回来,跟陆匪碰了个照面。
它听到陆匪的骂声,回来就问对着萧靖州一通喵喵叫。
萧靖州将粮食迟延不到的消息告诉了它。
姜妙妙一听就察觉出不对来了。
不是她阴谋论,而是事情实在有些太过于蹊跷了。
之前太子被人阴了一把,要不是碰上它,必死无疑。
后来又出了谈判一事,处处都是阴谋。
如果商都和边城这两座城从太子手里交到漠北手里,可想而知,这太子怕是也要做到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