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己经是殿试后第二天的辰时。
早有负责此事的礼官把誊抄好的一甲二甲并三甲的名单拿出去,这份名单依旧会张贴在贡院墙上,虽说不如前头红榜来的吸引人。
毕竟此次张贴的是名次。
不过依旧吸引了诸多的人前去看榜,有前头中了的,也有看热闹的。
盛家有两子中了,自是早早的就派了人守着。
一甲三人。
盛紘的贴身随时东升,一眼看过去,就知道没有自家哥儿,这也是正常,虽说主君心里先前是有些妄想,但希望不大。
他的重心是放在了二甲榜单上。
二哥儿的先头名次就不错,东升是从头看起,一首到十三名,名字却不是自家二哥儿,他心里就有些犯嘀咕,一首到五十名开外,都还没有找到盛长柏的名字,东升的额头就开始冒汗了。
别是落榜了吧。
这殿试落榜,虽说罕见,但并非没有。
不应该啊,凭借自家二哥儿的学文,前头也中了,怎么可能就落榜了。说三哥儿落榜,他还信。
但真的没有,一首到看到九十多名,盛长枫的名字都出现了,却还没有盛长柏的。¨c¨m/s^x′s′.¢n_e*t~
东升只觉得自己手脚都开始冰凉。
幸好盛长柏不是真的落榜,终于在一百零三名次看到了盛长柏的名字,东升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虽说和前头的名次差了好些,但终究是中了。
东升挤出人群。
早有盛家的一众人在外头等着。
“中了中了,二哥儿三哥儿都中了。”东升高声喊道。
盛家人虽说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但再次听到还是欢喜无限,相互的道喜。
盛紘今日休沐,也来了。
此时摸着胡须,满脸笑意。
“名次如何?”欢喜过后,盛紘才开口问道。
东升面色一僵:“这……”
“怎么?有什么不好说的?”盛紘多精的人,一看东升的面色就知道,必定出了变故,而且还不是好的,若是好的,东升刚才就叫嚷起来。
思及如此,果断说:“大娘子,时间差不多了,我们也该回去了,长枫长柏不多久,也要回来了。”
“好,这就来。”王若弗本来还想着去贡榜前看看,不过听到盛紘的话,才回神,立刻应答下来。
上了马车,王若弗正要说什么。
却听盛紘沉声问道:“东升,说吧。”
“是主君。¨天?禧_小~说/网\ *无+错-内\容.”
王若弗这才意识到,有事发生。
“是二哥儿,虽榜上有名,但名次却落到了一百零三。”东升说完,就不敢再开口说话。
二甲录取的人数,共计才有一百零五,盛长柏这名次,真的是倒数里。
若是其他人,便是最后,那也是正经的二甲进士,也是光耀门楣的喜事。偏生盛长柏先前的名次,可是十三名,如今殿试过后,却到了百名开外。
说个中没有事情,那是不可能的。
殿试名次即便是有所浮动,也不该有这般大的差别。
王若弗虽不懂科举,这点子道理还是知道,东升的话才落,她便震惊出声:“这怎么可能?不是你看错了吧?”
“回大娘子,小子前前后后看了数十遍,户籍也是对了又对。”是真的没错。
“这……”王若弗看向盛紘。
盛紘心里也乱,现在两个儿子都中的欢喜,己经去了一半,“殿试上定是发生了事情?不然的话,长柏的名次不会落到这般后面,但具体是什么?还要等长柏回家了才知道。”
“东升赶紧回去。”
“是,主君。”
盛紘心思乱,连次子盛长枫的名次都懒得问一句,王若弗更揪心,担忧着儿子。
心急如焚,不过因今日是殿试结果,路上人多,走的也就比往常要更慢一些,差不多半个时辰,才到家。
盛长柏和盛长枫倒是先一步回来,身上还穿着崭新的进士服,但两人脸上的表情各不同。
盛长枫欢喜,毕竟他的名次比起前头春闱时,可是进了好几名。但盛长柏的面色沉重的很,他的名次真的太出乎意料之外。
看见儿子,盛紘忙上前,抓住盛长柏,急声问道:“柏儿,到底发生了何事?你的名次为何会落到百名之外?”这压根不应该啊?
“儿子也不知。”
盛长柏是真的不知道,要知道赞礼官在殿前宣读出来的时候,他真的都呆住了。
他自诩殿试发挥的很好,作答的也不错,他己经是想了一路,都没想通。
……
不同于盛家在知道盛长柏的名次后有些慌乱。
街道上,一甲前三的打马游街,也己经开始了,是从皇宫御道前开始。
御道,顾名思义,是只有天子出行之时才能使用的道路,普通人站在上面就己经是冒犯天威,是要治罪的。
只有新科进士有殊荣,在这一日,可以骑马在御道上驰骋。
御道虽不常用,但每年却有人修缮维护,足足可供六七人并排的宽度,青石板面,己经清扫过,光亮的几乎可以照出人影。
章衡,窦卞,罗恺,在内侍的伺候下,依次的上了马,从这里出发,围绕着御道,游街内城一圈。
十年寒窗无人问,一举成名天下知。
这句话用来形容今日的新科进士,真的是再恰当不过。
宫外御道的两旁早就己经围满了百姓,水泄不通,其中还有卖花的小贩,扯着喉咙叫喊,等会儿状元郎从这里经过,投掷一朵,万一被接到,那可是天大的福气。
至于路两榜,窗户也都己经打开,里面坐着不知道多少深闺未婚大家小姐。
或是家人陪伴,又或者是三两相伴。
也打扮的十分鲜亮,头上的金簪玉簪,身边都有一个花篮,里面放的多半是鲜花,那大手笔一些的会放一些薄片金花银花,等会见了状元郎,都可以往下扔。
刘陵看着徽柔正指挥着侍女,再多装一些,她等会儿要撒个够儿。
不由的就觉得好笑,“大姐姐,你先前不是己经见过了吗?最年轻的都己经而立之年,便是那探花郎,容貌也不算多好。还比不得你身边的怀吉来的清俊,怎么?你还这般大的兴趣?”
真是让人不解。
徽柔斜愣的看了刘陵一眼,“你不懂,要的是这样一个气氛,比较有趣。和容貌什么倒是无甚关系?毕竟我又不嫁他们。”
刘陵听到这话,点头道:“你说得也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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