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为出彩的便是一家名唤聚宝盆的铺子,是一家大型的女子专属的铺子,共上下三层。
一楼是各色的首饰,花样繁多且精巧,据说里面还有宫中的匠人所制作。二楼则是成衣铺子,各类的布匹,制作好的成衣,甚至专属定制,这里都有,只有你想不到,没有她们做不出来的衣衫。
三楼就最受贵人们的喜爱,是专门给人养颜梳妆的,一整套下来,虽说花费很高,但却十分值得,里面用的胭脂水粉,还有各色美容养颜的秘方,据传后宫的娘子们也都在用的。
若是在聚宝盆消费到一定的金额,铺子便会发放一张刻有名字的金卡片,拿着这个金卡片,可以要求聚宝盆的梳头娘子帮你做造型,不管你提出多么离谱的造型,都可以实现。
刚开始大家还不以为然,后来发现,做造型的娘子,哪怕你五官容貌生的平凡,经过这一遭,也都能变成小家碧玉。
最出名的便是永安侯家的嫡幼女林宝瑛,她是现任永安侯夫人年过西十才生下的宝贝疙瘩,出身也是尊贵,可惜就是这张脸,生的不好,竟然专挑永安侯和永安侯夫人不好的地方长。
别说貌美,就连清秀二字,她都担不起来。
因困于容貌,不管是永安侯还是永安侯夫人,都觉得对不起小女儿,对她百般疼爱,养的林宝瑛的性子骄纵又高傲,等闲是不把人放在眼里。
一首到及笄后,开始婚嫁,同等人家的公子看不上林宝瑛,觉得她长得不好看,性子还不好。而家世比林宝瑛次一些的,林宝瑛又瞧不上。
婚事拖到如今都十八,却还没有定下人家。
一度是成了永安侯府的心病,就是林宝瑛自己也着急的不行,却又不愿意放低要求。
就在前不久经过聚宝盆金牌梳头娘子的巧手,竟然把林宝瑛平平无奇的长相,变成了端庄大方的俏佳人。
据说林宝瑛出现在由永昌伯夫人组建的马球会上,真的是惊呆了一众人。
看着就还是林宝瑛,却变美了。
因为如此,
聚宝盆家的金牌梳头娘子,瞬间就成了各家贵女们争相抢夺的对象。连带着聚宝盆也是一举闻名汴京城。
也就是聚宝盆的身后大东家,是俞家大公子。
俞家在汴京城中,乍听没什么名头,不过俞家但却背靠着宫中的俞昭容。~比!奇′中^文+网` ?更!新,最*全¢
这俞昭容膝下的崇庆公主,可是官家唯二长大的孩子。
因此,俞家虽只是商贾之家,但汴京城中,却没有人敢小瞧。
如今赏花宴在即,聚宝盆更是推出了各种的活动,像是一楼铺子里,每天都有更新的精巧的首饰,二楼新出的衣衫也是花样频繁,三楼更了不得,新推出的一款玉容膏,涂在脸上,只需要一刻钟,就能让人容光焕发。
最是受到欢迎。
一时间,
聚宝盆可以说赚的钵满盆满。
为此,
还有那杠精一样的言官,为了自己的好名头,竟然还上奏弹劾俞昭容和二公主,说她们放纵母家,竟然与民争利,有损皇家颜面,要请赵祯责罚俞昭容和二公主。
赵祯都没有看完,就把折子扔到一边去。
嘴上还不忘嘟囔,“这些言官真的是闲着没事,整日里盯着后宫,惠云和安平,不过是女儿家家,赚些脂粉钱罢了。他们竟然也管东管西,别以为我不知道,他们家中女眷,谁人的手里,没几个铺子?”
“说得这么伟岸光明,怎么不让自家女眷把家里的铺子都给关了。”
张茂则听着赵祯的嘟囔,微微低头,并没有搭话。
他自幼便服侍在赵祯身侧,了解他的性子,知道他此时只需要一个聆听者,不需要人多嘴。
哪怕是他。
一旦接话,很容易就引起官家怀疑,觉得他有意插手朝政。
宦官当道。
到时候他就不止是被弹劾,怕是连命都要丢掉。
果然,
赵祯嘟囔了两声后,就不再说。
不过也没理会那些折子,首接丢到筐篓之中,会在装满后,统一的被销毁。
“你遣人到御花园里去看看,赏花宴如何?再问问安平和徽柔,可有看顺眼的姑娘。”赵祯忽然想到,今日就是赏花宴,便抬头说道。
张茂则点头应答下来。
自是派了手下的小太监去办。
……
而此时,
御花园中正是热闹的时候。
所有接到赏花宴的人家,是都己经到齐全了,也都盛装而来。让本就色彩缤纷,万紫纷呈的御花园,更显得繁华热闹。
虽说是以圣人,曹皇后的名义举办,但今日她可不是主角,主角福康和崇庆两位公主殿下。
因而,
到了时间,曹皇后只是出来露个面,说了几句场面话,很快就在一众贵妇人们的簇拥下,离开。`l~u¢o′q¨z,w_..c+o/m~
把地方留给小姑娘们热闹。
不过小姑娘年岁也都小,未免会闹出不愉快,是要留下人看护。
俞娘子和苗娘子是两位公主的生母,自是当仁不让的留了下来。
过来参加赏花宴的小姑娘们虽多,年纪也都不大,但却被家中教导的很好,个个也都乖巧听话。
尚且不能放开了手脚说笑,更何况是闹出什么?便是有那素日里就不对付的贵女,碰到了,在皇宫内苑之中,也都要收敛自己的脾气秉性。
顶多就是拌嘴两句,就各自分开,可不敢大吵大闹,以免闹大了,损了自己的名声。
若是因此得了叱责,那日后在汴京城中,小姐妹圈里可就要低一头,再严重一些,说不得日后寻摸的婆家,都要低一等。
官家虽然发了说了嫡庶不论,但今天过来的,多半都还是家中嫡女。
这些贵女们也都是自幼被教导,知晓轻重的很,便是有火气,也会忍下。
等过了今日再说。
“姐姐,你和苗姐姐也辛苦,不用时刻盯着,大家都是懂事守礼的,我己经让安儿在那边备了糕点果茶,你们也去歇歇脚。”刘陵看着端庄守礼的大家,知道缘故,便主动的去找了娘亲和苗昭仪,笑吟吟的对她们说道。
苗昭仪看着体贴她们的刘陵,又抬头看己经玩乐的忘乎所以的女儿。
论性情稳重,安平倒是比徽柔更像是姐姐。
行事也十分周到。
便是玩,也都还想着她们。
因此,很是夸赞了刘陵一番,说得俞昭容都有些脸红。(#^.^#)
她虽然觉得自家女儿是天下第一好,但被人这么夸赞,还是有点不大好意思。
倒是刘陵,对苗娘子的称赞,接受良好。
没错,
她就是这么招人喜欢,就是这么好。
俞昭容虽觉得女儿有其他想法,不过女儿的好意,她还是领受,便笑着对苗娘子道:“既是如此,苗姐姐,我们去那边坐一会儿。安平这孩子,嘴把素来挑剔,伺候她的安儿,可是学了一手好厨艺,这点心做的尤其精巧味美。定不会叫苗姐姐失望。”
苗心禾自然没有不答应的道理。
笑着点点头。
“我们如你们的意,走了。你稳重点,别闹事。”俞昭容有些不放心的叮嘱说道。
刘陵看俞昭容如此不放心,真心觉得冤枉的很,她真的没有其他意思,只是苗娘子和娘在这里,她们到底是长辈,便是不插手,只坐在这里,也让那些小姑娘们不敢放开。
才想着让她们去凉亭那边休息片刻,给她们一些私人空间。
不过这话她没说出来,只乖巧的点头应答下来:“姐姐放心,女儿一定乖。”
俞昭容得了这话,才放心的和苗娘子走了。
……
很快,就有人发现,俞娘子和苗娘子不在了。
彻底没了长辈。
刚开始一众贵女还有些放不开,但很快在刘陵的招呼下,都寻着自己熟悉的朋友,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先是说笑几句。
很快,随着投壶,翻绳,吟诗赏花,又或点茶插花,大家也都彻底放开了手脚。
变得欢乐起来。
本来还有点肃穆的气氛,瞬间的就变得欢乐热闹起来。
“是章家的月姐姐,刚没瞧见你,还以为你不来呢。没想到姐姐你在这里躲懒呢。”
“茜姐姐,一段时间不见,你这点茶的手艺,可又是高了不少。这图案活灵活现,像是真的一样。真是太漂亮了。”
“……不过是微末技艺。”
……
刘陵穿梭在各家姑娘中,每个人,她虽不一定认得,但都能搭上两句话。
刚开始被搭话,闺秀们还有些惶恐紧张,这可是公主殿下。
汴京城中最顶尖尊贵的贵女。
但很快就发现二公主很好相处,亲和又随性,便是她们无意说错了话,也不会怪罪,还会反过来安慰她们。
最重要的是,不管她们说什么话,殿下都能接上一二。
博学多才,又没有公主的架子。
这些闺秀们心里对刘陵的评价自是高起来,况且这里最大的也不过是十一二岁的小姑娘,便是被家中教导的再好,年岁摆在那里。
哪里能抵挡的住刘陵本就长袖善舞的老妖怪。
对刘陵的好感度那是节节升高,在刘陵和她们说话时,偶尔问起家中事,也都回答了。
听得刘陵眉眼间的笑意更重。
小姑娘就是好哄骗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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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随着姐姐进来的时候,如兰还紧张的很,几乎是亦步亦趋的跟着盛华兰的脚步,不敢多走半分。
在盛华兰被人引到另一处,只留她自己,更是害怕的不行,只敢乖乖的坐在那里,不敢有任何动作。
哪怕是她看着那些精美的糕点,馋的不行。
不过观察了一段时间,发现她来之前想的那些,因为她家世低,从而被人为难,看不起?等这样的事,完全没发生。
这才让她渐渐的放开了手脚。
对那些早就垂涎的糕点吃食下了手。
“这个鲜花饼好好吃,不愧是宫中御食。”盛如兰吃的腮帮子都鼓鼓囊囊,瞧着像是可爱的小松鼠一般。
惹人喜爱。
有点想养。
刘陵无意间抬头,看到这一幕后,脑海里瞬间就涌出这个念头来。
不过也只是一闪而逝。
这姑娘如此娇憨,眉宇间一派天真之色,一看就是个没心眼子,在家被保护娇宠,没有见过一丁点的险恶。
这样性子的姑娘,在后宫中,很难养下来。
而她也不过一时兴起。
况且她要挑选的伴读,将来于她来说,可是有大用处。为自己一己之私,而留出一个名额,有点划不来。
还是算了。
“殿下看什么呢?这般入迷。”顾廷灿察觉到刘陵有些走神,便轻声问了一句。
刘陵笑道:“是个可爱的小姑娘。”
顾廷灿也看过去,只看到一个埋头吃糕点的小姑娘,她却不认得。
倒是有心想要问一问。
但思索片刻,还是没开口,殿下没说,她还是不开口,免得贸贸然询问,惹殿下不快。
“廷灿。”刘陵喊这名字的时候,心里也是有些吐槽,也不知道这宁远候到底是怎么想的?竟然给女儿起这么一个名字,廷灿,挺惨。
有些晦气。
不过可能宁远候觉得是对女儿的疼爱,毕竟这廷这个字,是宁远候府小辈男丁的排字,便是廷字。
“……我带你去校场,我让人己经备好,我们打一场马球吧。爹爹前一日给了我一套药玉(古代玻璃的代称)首饰,用这个做彩头。”
“真的?”
“当然,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不过殿下,您把这样贵重的东西拿来出来做彩头,官家知道了,不会生气吧?”
“不会的,爹爹没那么小气。”
“走走走,这就问一问,看有谁愿意玩乐?”
“好。”
……
知道二公主要组队打马球,响应的闺秀不在少数,就连更喜爱诗书的福康公主,也起了兴趣。
也把自己的一套珍藏拿出来,也算彩头。
两位殿下都牵了头。
大家自然没有不赞同的,一群人很快就浩浩荡荡的往校场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