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猛了,眼冒金星。
但是吧……
他周围围着好几个人,伸着手,冲他那洗发水的瓶子使眼色。
考生和考生之间不许说话,能带进来的肯定不是小抄。
捕快在旁边看着,不知道咋阻止好。
人家也没说话啊,都用眼神交流。
这几个都是其他县里的纨绔,头发第一遍水过完了,以一个特别奇特的姿势扶着头发,就等陆光麟起来要洗发水呢。
陆光麟也不是抠搜的人,拿着瓶子一人给他们倒了点儿。
然后点点头。
洗去吧。
老好用了!
贼带劲儿!
陆光麟的策论己经写完,现在就等着一会儿发卷子了。
他蹲在那儿,阳光撒在他脑袋上,跟个小猫似的晾头发。
那些寒门出来的学子脸皮薄,不好意思管他要洗头的东西。
但他一点都不厚此薄彼,大家不都是在一个地方洗漱么,他洗完就蹲那儿不走了,看见一个人给头发过完一遍水,就往人家手上倒点儿洗发水。
有好几个学子都被他吓着了。
但随后就是点头致谢。+芯·丸*夲`鉮′戦* /芜.错·内~容+
他往洗发水里面还加了点儿风油精,洗完那脑袋凉快儿的,凉快儿毕了。
岐黄县考场的所有考生正好消耗完半瓶洗发水,正好留着明天还能洗一次。
东北爷们儿乐乐呵呵的回了考舍,在那儿又自制上自热小火锅了。
主考官双眸渐渐无神,
你永远不知道纨绔能整出啥东西。
就像他自己家的老二一样,脑回路有问题。
人家的三天像渡劫,陆光麟的三天像度假。
不管考的咋样儿,人家过得老舒坦了。
之前陆晴上学时候,班里总有几个差生。
学习贼不行,交卷第一名。
交卷速度极其快。
今日,是乡试的第三日,只要考完交卷便能出来了。
开心了两天的陆晴就像蔫了的花儿,看着紧闭的大门,吭吭唧唧的。
司徒诏月:“阿晴不想让父亲出来?”
老人家就是在逗孩子玩儿,就像小时候别人问你喜不喜欢爸爸妈妈一样。
结果陆晴反将一军,道:
“师爷,你想么?”
听到这话,司徒诏月一激灵。
不想!
不想!
——吱呀
木门开了。~秒~彰¨踕,暁`税,枉+ +更,薪?嶵!全?
陆晴下意识的捂上眼睛,默默祈祷:千万不是我爹!不是我爹!
结果楼下熟悉的声音响起!
那西个人蹦蹦跶跶的出来了,尤其是她爹,还半空劈了个大叉,柔韧性贼好。
陆光麟:“老子终于考完了!我要在会所泡十天!”
小姑娘的双手渐渐下滑,露出绝望的双眼。
她撅着嘴去迎接亲爹。
尉迟恒连忙跟上。
而司徒诏月,他做了几下深呼吸,整理好情绪,开开心心的去见陆光麟了。
待老人家做到楼梯时,忽然想到:我为什么不走啊?我为什么非要在这儿呢?
他刚有点儿这个想法,陆风和陆雨就跑过来撒娇。
陆风:“师爷去接爹爹么?”
陆雨:“爹爹很辛苦,考试很累,但师爷也很辛苦,师爷,您放心,以后我俩肯定给你养老,让你吃的用的比现在好!”
司徒诏月想跑路的心思到此为止,甚至不知道飞到了哪里去。
一手一个,牵着下楼。
陆晴下楼的时候还撅着小嘴儿,见到陆光麟便笑颜如花。
她想她爹了,这几天不用看他学习,还是父慈女孝!
陆晴:“爹!”
陆光麟见着闺女也开心,这么好的闺女!他白捡的!
男人上前,两只手把闺女扛到肩膀上,陆晴比之前胖老多了,但还是瘦。
她吃的不少,费精力费的多。
陆光麟像开小飞机似的把闺女扛到肩膀上,陆晴整个人趴在他后背上,这俩人玩儿可开心了。
陆光麟:“大儿子想爹没?”
自从穿过来之后,父女俩没有分开过这么久。
说点儿丢人的,第二天晚上陆光麟在被窝里偷偷抹眼泪。
想闺女想的。
陆晴:“想了!”
他还记得刚开始陆晴那张冷冰冰的小脸儿,干啥都提不起兴趣,一心只有对王权富贵的渴望。
叫他爹的时候就跟Ai似的,没一点儿感情。
在瞅瞅现在!
陆光麟能把陆晴当烧火棍抡,小姑娘也不害怕。
陆光麟:“一会儿让你大舅给咱做好吃的,嗷!今天允许你喝点儿果子酒,爹也想你了,我就怕我在里面尉迟恒欺负你,欺负全家。”
陆晴:“不能啊爹,他这两天啥也没干,就盯着窗户外面放风来着,有你折磨他,他还有心思想别的,就差造反都不想了。”
尉迟恒也是倒霉,摊上这父女俩。
众人统一口径,没有一个人去问陆光麟考啥样的。
不问,还能开心几天。
秀才和童生不一样,在这个阶段,科举这件事便有些靠天资了。
都知道陆光麟的天资好,牛逼,过目不忘。
但没啥用,和他不爱学习的劲儿中和了。
等于没有。
司徒诏月安慰了陆光麟几句,拿出他大家的身份安慰他,大抵意思就是你是我徒弟,不能考不过。
话是这么说,老人家跟个定海神针似的往那儿一坐。
心里慌的离谱。
他也不知道陆光麟能不能考过,但是如果考不过,自己就要被几个老友背后蛐蛐死。
【你听说了么?司徒诏月他关门弟子,考秀才没考过。】
【哪个司徒诏月?】
【就是那个大家啊,文坛第一人!他徒弟考秀才没考过!】
【是么?你刚刚和我说我都没反应过来是他,司徒诏月的关门弟子考秀才没考上!真是天大的乐子!】
老人家不敢往下想,刚刚徒孙说,这几天要去青山寺后面那个山泉散散心。
他得去拜拜,无论哪路神佛,求求吧。
万一有用呢。
司徒诏月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在这种事儿上求神拜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