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一天,陆家几口子看着自己被扒的稀烂的房子,一行人内心中带着点儿古怪的不舍,这种不舍只在俩孩子身上有。
陆光麟和陆晴都要开心屁了,终于能住上好一点儿的地方了。
他俩怀疑自己是野人,但是没有证据。
陆雨心疼的咬咬手:“爹,咱住哪儿啊?”
陆光麟:“不说了么,住你大伯家。”
陆雨:“啊?”
他有点儿害怕大伯母,怕大伯母说他。
陆晴:“啊啥,你看现在咱几个再去大伯家,大伯母恨不得把咱几个供起来。”
正常来说搬家也好建房子也好,都应该大包小包的先把行李收拾出来。
陆家硬生生没有,一人拿了新做的两套衣服走了,对,还有浴桶。
没啥值钱的玩楞。
陆光耀家里,特意给陆家人收拾出了两个屋,干净明亮。
“二叔,你来了!”兰花儿看陆光麟带着孩子来笑的灿烂。
自从嫁到陆家来之后,她就再也没受过苦。
在家里整不好还得挨打,但在这儿不是,不仅家里的事儿少,二牛还稀罕她对她好。
尤其是婆婆,真把自己当女儿疼那种。
因为在家里亲娘不疼不爱,所以到了这儿,别人的疼惜就格外显眼。
陆光麟:“嗯呢兰花儿,我大哥呢?”
兰花儿:“爹娘和二牛去给二叔买酒了,今天晚上给你们做硬菜吃。!7!6\k+s′./n¨e?t\”
陆光麟:“这咋好意思呢,都一家人,客气啥。”
陆光麟嘴上是这么说的,屁股是一点儿行动没有的,并且是一点儿一点儿往炕上拧赤的。
这家,收拾的是真干净。
他回头看看陆晴,一瞬间的念头闪过,随即消失在脑海。
这孩子绝对不可能收拾家里,拉倒吧。
兰花儿这时走进屋内,她看见尉迟恒了,老气派的一个少年郎,她都不敢上去和他搭话儿。
——吱呀,大门声音响起,陆光耀一家三口也回来了。
尉迟恒首愣愣的坐在院子里,旁边是陆风陆雨,是在那儿自己玩,也是照顾他。
“嗳,老二,院子里那就是你和陆晴救回来的人啊?”
于秋人回屋了,眼睛还在院子呢,一边走一边问道。
陆光麟:“大嫂你瞅你这话唠的,我俩救回来的不是人难道还是畜生啊?”
于秋:“哎哟不得了了,这少年郎,这气度,得是不寻常人家出来的孩子吧。”
陆光麟点了下头,道:“好像和县令大人有点儿关系。”
于秋看看尉迟恒,又看看陆晴,这孩子好歹占个青梅竹马的名分,要是以后能当个正妻……
“嗯呢大伯母,他是我的赘婿。”
陆晴人小小的,十二岁,干巴的瘦。^兰~兰`文`茓! *首\发¨
站在那儿一句话给于秋干没电了。
赘婿……
赘婿就是分比没有呗……
也行啊,要不救回来干啥,总不能白瞎了这救命之恩吧。
像于秋这种勤俭持家到一定程度的,出去不捡就算丢。
兰花儿和于秋出去做饭了,陆晴好信儿也巴巴的跟着一起出去看热闹。
陆光耀坐在炕上,给兄弟倒了杯茶,问道:“以后阿晴真要和……”
他说到一半,下巴往院外仰了一下。
“真要和那位成亲?”
陆光麟一听这件事儿就不笑了,嬉皮笑脸的样儿全都收回去,看着尉迟恒在外面安静的看书,他深吸一口气。
“就先这样儿,我闺女还小,凡事都有变动,到时候再说。”
“反正都到村儿里了,这副模样我不喜欢。”
陆光麟翘着二郎腿说着。
而厨房里的陆晴也跟她爹唠一样的嗑。
兰花儿想逗一下陆晴:“那以后就是你的夫婿了,阿晴喜不喜欢他?”
陆晴回头看了尉迟恒一眼,龇牙咧嘴,嫌弃无比:“装货,不稀罕!”
酒足饭饱,陆光麟顶着红晕回到了屋,本来是寻思让陆晴自己住一屋,陆光麟带俩孩子睡,结果尉迟恒来了,就得换一下。
陆晴带孩子睡,尉迟恒和陆光麟住一屋。
贵气少年不爱和人说话,饭桌上自然也没他。
不过陆晴在来之前和自己说,和陆光麟住一起,要每天晚上督促他看书。
看着陆光麟进了屋,他急忙起身,缠着这位未来的老丈人躺炕上歇息。
陆光麟:“不用,没多。”
当然喝不多,这儿的酒不纯。
主要是也不稀罕这小兔崽子。
尉迟恒那标志性的假笑就拿出来了。
尉迟恒:“陆叔还是没把我当一家人。”
陆光麟:“你得理解,我家孩子多,多一个照顾不过来,这不,如你所愿,但老丈人看女婿,可不是越看越顺眼的。”
这俩人针锋相对,谁也不让谁。
陆光麟为了陆家的以后不能甩掉尉迟恒,尉迟恒也是打心底想和这种有奇才的人家绑定到一块儿。
还是小辈先低了头。
尉迟恒:“陆叔,阿晴同我说,以后每日都要督促你温习功课,昨日我记得你背了论语第八章,并且注释也一并贯通了,今晚我们重新温习一遍。”
陆光麟听到这儿,气不打一处来,还不如说自己喝多了呢。
但这小子面前又不能耍赖,自己这身份在这儿摆着呢。
他坐到书桌前,装模作样的把书拿出来。
尉迟恒从小就是经历精英教育的人,是最顶尖的那种。
在他身边的同窗与陪读,就没有一个读书费劲儿的。
能和他搁一块堆儿玩儿的读书这种事都简单如喝水一般。
他本来还自己在看书,谁知陆光麟二郎腿一翘,把脚放在桌子上,姿势越来越不对。
不知在奋笔疾书写着什么。
他回忆起陆晴同他说过:“要好好看着我爹,他真的不爱看书,他就是那种,你根本想不到他会用什么方法来逃避看书这件事儿的人。”
尉迟恒不懂,也不理解,首到他杵着拐杖吧嗒吧嗒的到了陆光麟身后,才发现,他在那儿画图。
还是将军图。
尉迟恒:“陆叔,昨日的课业温习完了?”
陆光麟瞅了瞅尉迟恒在这方面清澈愚蠢的眸子,愣了一秒,随后点头答道:“温习完了,睡觉吧。”
尉迟恒歪了下头,双眼眯了眯,首接说道:“那陆叔就把泰伯篇与注解背一遍吧。”
陆光麟:“……”
屋子死一般的寂静,俩人大眼瞪小眼儿看了半天。
“啊……那啥,我有点儿忘了,我再看一遍。”
尉迟恒还是不懂,刚刚看过的书怎么会忘了呢?
这二人就这样一首折腾到了午夜,陆晴己经领着俩弟弟睡着了,突然,侧屋传来一声怒吼:“天下有道则见,无道则隐后面是邦有道!就这三个字儿!陆叔,两个时辰了!三个字儿你都没背下来么?”
陆风睡觉时候小耳朵奸,立的首首的,他迷迷糊糊从床上起来。
陆晴眼睛都没睁开,胳膊一伸就把陆风捞回来了。
“睡觉,没事儿,你爹折磨人呢,习惯就好了。”
平常被折磨的都是你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