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我不信就这一次你没了办法
谢应则已经站起的身子就那么僵在了原地,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谢长宴。
谢长宴收了视线,后面的话是对谢家老两口说的,“安安在楼上憋闷,我们带他去转转,一会儿就回来。”
苏文荣也站起身,“要去外边啊。”
她有点疑惑,“清清呢,她怎么没跟着下来?”
没人回答她,谢长宴和夏时已经走到了客厅门口。
苏文荣就赶紧说,“逛一会儿就得回来,安安要吃药了,你们注意着点,别让他刮了碰了啊。”
她说完话,那三个人也已经出去了。
等他们一走,曾琼兰就站起身,“他们走了,我家清清哪儿去了?”
说着她就往楼上去,苏文荣也跟着。
谢应则站在原地,“还能丢是怎么的,也就是在这房子里,急什么,又不能出事儿。”
说完视线一转,就见谢疏风面色不虞的看着他。
他也知道自己这么说确实有点失礼,尤其是当着沈家夫妻俩的面。
所以他坐了下来,嘟囔了一句别的,“还不想让我跟着,光天化日的他们也做不出什么事儿,我在旁边能怎么,能怎么?”
沈念清从谢承安房间出来,直接拐去了老夫人的房间。
老夫人状态已经缓和了,但是折腾一下也稍微有些没体力,正靠坐在床头休息。
刘妈拉了椅子在床边坐着,沈念清推门进去的时候,俩人正在聊着天。
看到她进来,刘妈赶紧起身,让她坐到老妇人旁边去。
沈念清坐下来,拉过老夫人的手握着,“奶奶,刚刚都吓死我了,您怎么没让人去通知我们呀,您都不知道我们有多内疚。”
“没事儿。”老夫人抽抽手摸了摸她的头,“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没那么要紧。”
沈念清说,“我也会按摩的,要不以后我经常来给你按按。”
老夫人笑了,“哪里用得着你?”
她说,“有佣人在,让她们学学就行,不用折腾你跑过来。”
沈念清抿着唇,似是不知道说什么好,就摆出一副可怜又委屈的表情。
老夫人知道她介意的是什么,“别往心里去,奶奶又没怪你。”
她想了想就问,“怎么没跟阿宴一起,你去陪陪她,别过来陪我个老太婆。”
“阿宴跟夏时在后院。”沈念清说,“我不方便过去。”
“他们俩?”老夫人愣了一下,“他们俩在后院干什么?”
沈念清声音低低的,“带着安安过去的,说是去转一转。”
老夫人皱了眉,“没带别人?”
沈念清摇头,头都垂下来了,“我想跟着的,但是又觉得不太方便。”
她提到了谢承安,说他最近很抗拒她,不仅称呼改了,还不喜欢她靠近。
说到这里,她声音哽咽了,“奶奶,安安为什么不喜欢我了,明明之前我们感情那么好。”
刘妈在旁边接话,“夏小姐来了之后,安安确实跟她关系最好,我听佣人说,他以前还挺黏着先生的,现在连先生都不要,每天只念叨着夏小姐。”
老夫人敛了敛表情,嗯了一声,“毕竟是血缘母子,感情深也正常。”
她又说,“尤其安安知道她是自己母亲后,小孩子天性亲母,是会不自觉的靠近她。”
想一想她也是有点无奈的,“但是没办法,想让人家救孩子,又不想孩子跟人家亲,哪可能有这种事情?”
说完犹豫一下,她又看向沈念清,“清清,你也不要着急,孩子还小,等以后只有你陪着他,他会忘了夏时的。”
她说,“小孩子的记性浅,记不住太多的东西。”
沈念清抿着唇不说话,刘妈也在一旁叹气。
也就这个时候,苏文荣和曾琼兰找了过来,看到沈念清在这儿,松了口气。
老夫人一看她俩那样就知道怎么回事,说了一句,“大活人就在家里,还能丢是怎么的,急什么急?”
曾琼兰马上笑了,“主要是时间不早了,我和她爸要走了,想着过来叫她一声。”
她又说,“我家清清在这里我担什么心,就在谢家我才是最放心的。”
沈念清起身,“要回家了?”
曾琼兰看着她,眼神里带着别的意思,“时间确实不早了,得回去了。”
沈念清说了声好,乖乖巧巧的走到她身旁。
曾琼兰又跟老夫人聊了几句,关心了一下她的身体,之后才告辞。
苏文荣出去送客,房间里又只剩下老妇人和刘妈。
刘妈想了想就说,“沈小姐应该挺伤心的,夏小姐也没来多久,这期间沈小姐还经常出现,结果安安依旧偏心的厉害……”
她话没说完,就见老夫人转眼看她,她赶紧闭嘴了。
察觉到自己失言,她也马上认错,“怪我,我不该说那么多。”
老夫人闭了闭眼,“我知道你们偏袒清清,我也偏袒她,但有些事儿不是外人能插手的,别管那么多。”
刘妈是是是的应着,不敢再说话。
……
出了门,谢承安就被谢长宴抱进了怀里,进了后院,到了锦鲤池塘边。
小锦鲤不怕人,看到有人靠近就都围了过来,嘴巴一开一合的求食。
夏时去抓了点鱼食,过来放到谢承安手里。
谢长宴顺势蹲下来,将他放在自己膝盖上,小家伙一扬手把鱼食都扔进了鱼塘。
小手也就只能抓那么一撮,撒下去也没多少。
夏时只能蹲下来,又往她手里放一些。
谢承安很高兴,咯咯的笑着,鱼食一下一下的往里扔。
他说,“妈妈你看,我差一点就扔到它们嘴里。”
“真准。”夏时配合,“你看那一条鱼,嘴巴张那么大,你就对着那边扔。”
他们俩靠得近,夏时自然也就离谢长宴更近。
谢长宴视线稍一下垂,正好就看到她的发顶。
她在家的时候头发都是松松的挽着,后边用个夹子夹起来,人显得很慵懒。
隐隐能看到她三分之一的侧脸,对着谢承安虽然是在笑着,可又让人觉得清冷疏离,不太容易接近。
也不知怎么的,他突然想起四年前的那一天。
她还很青涩,满脸无措,被她父亲抽了一巴掌,半张脸红肿,表情仍是懵的,只眼泪噼里啪啦的往下掉。
然后就是今天,他开车从国道拐下来,看见不远处她坐在车里,父亲站在车外弯着腰跟她说话,面上极尽讨好。
四年时间,她几乎脱胎换骨,快要变成另一个人了。
谢承安撒鱼时的动作大,身子不稳。
谢长宴本就是蹲着,怀里的小家伙一直晃,他身子也会不自觉的跟着晃两下。
夏时没看他,但是突然伸手扶着他的手臂。
谢长宴一愣,低头看她的手,细细的,白白的,也瘦瘦的。
手指和手腕上什么都没有,干干净净的。
她没看过来,似乎只是顺手帮他稳住身子,注意力依旧全在谢承安身上。
谢长宴敛了敛心神,也不知道自己荡漾个什么劲儿。
鱼食撒完,随后他们去旁边的椅子上坐下。
有个改良的儿童躺椅,谢承安被放在上面,谢长宴和夏时各坐一张椅子。
旁边有个小桌,上次夏时带他过来,桌子上还留了玩具。
桌上还有个消毒的喷壶,谢长宴拿过来给玩具消了毒,递给谢承安。
谢承安抱在怀里,“谢谢爸爸。”
他自顾自的玩,没再开口。
谢长宴看了夏时一眼,“想好了吗?”
“嗯?”夏时也转过头来,盯着他看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他的意思。
他是在问酒会的事。
夏时问,“你家里人知道你有意带我去吗?”
“不知道。”谢长宴实话实说,“但我觉得他们猜得出来。”
酒会请柬发过来的时候,苏文荣就提醒了他不要耍心思。
想来她是明白他心思的。
夏时说,“为什么要带我过去,其实我相信,即便我不出面,你也有办法面对眼前的困境。”
说完她笑了,“这么多年都过来了,我不信,就这一次你没了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