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随垂着视线,不死心,“我还有别的选择吗?”
他说,“我可以给你们钱,把我所有的钱都给你们,不够的话我可以立字据,打欠条都行。.t?a-k/a`n*s*h?u~.?c′o.m′”
没等夏时说话,谢长宴开口,“我差你那点钱?”
他声音淡淡的,“你如果不自首,就等着我们把你送进去。”
江随看都不敢看他一眼,盯着自己打着石膏的手,“那、明天吧,明天我去自首。”
一旁的叶典瞪着眼睛看着他,不敢相信,“江随。”
“我说他没说你是吧?”夏时转头看着她,“你也是,选择自首还是我把你送进去?”
她晃了晃手里的电话,“别以为这事跟你没关,我这里的证据也有关于你的。”
说到这里,她微微眯眼,“之前的陈晨和后来的我,都是你去人事那边疏通的关系,我们俩才被调去销售部的吧。”
她说,“他看上哪个姑娘,你帮忙送到他身边,他给你好处,对不对?”
叶典条件反射的想否认,夏时马上又说,“你想好了再说,你江哥已经打算自首了,到时候肯定会把你供出来,你现在不认,早晚也都要说实话。”
说完她把手机收起来,“你考虑清楚。”
程斌站在一旁很慌张,夏时没说他,但是若叶典被牵扯进去,他哪里能跑得了。
乔迁酒那天可是在他家起的冲突,他还参与了。
他赶紧拽了拽叶典,低声说,“我查了,这个人就是叫谢长宴。¢优^品¨晓_说~王′ ¢毋*错^内′容?”
他问,“他很厉害吗?真有这个能耐?”
叶典没回答他,只是身子突然一晃,整个人往地上瘫。
程斌被吓了一跳,赶紧扶住他,“阿典。”
叶典撑着他的身子慢慢的站起来,突然一转头冲向江随,抡着拳头打一下一下的捶在他身上,“我都跟你说了这个女的不好惹,你为什么偏要看上她,公司里那么多漂亮姑娘,你为什么要看上她……”
江随扭着身子想躲,但终究力不从心,只能背对着叶典,让她一拳拳捶在自己背上。
叶典边说边哇的哭出来,“我早就告诉过你的,她能开得起那样的车,要么是自己家有钱,要么就是认识有钱人,这种女人不好惹不好惹,让你不要沾,你就是不听就是不听……”
她哭的都上不来气,“我要被你害死了,我工作没了,还有可能还要吃牢饭,我才买的房子啊,我还有房贷没还清,你叫我怎么办?叫我怎么办?”
程斌也咬牙切齿的看着江随。
闹到这地步,这夫妻俩都没在自己身上找原因,还在推卸责任。
叶典这边还在抡拳头,外边突然冲进来一个人。
谁都没反应过来,那人就已经冲到了病床边,比叶典还凶猛,上来一把抓住江随的衣服,直接将他从床上给薅了下去。
江随扑通一声摔在地上,摔到了受伤的腿和手,嗷的一声惨叫。
那人没管那么多,对他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打。·狐?恋\雯/穴, .埂^辛.醉¨全′
夏时也被吓一跳,往旁边挪了挪,看着陈晨身板不大,却拳打脚踢的很凶猛。
她一边打一边骂,“你也有今天,江随你这个王八蛋,现在我就把你当初给我的都还给你。”
她像是疯了一样,先对着江随猛踹猛踢,又弯腰薅着他的衣领,对着他的脸一拳又一拳。
叶典被吓得都不哭了,往旁边躲。
陈晨一抬头就看到她了,“还有你。”
她一把抓住叶典的头发,用力往下拽,迫使她抬起头,一巴掌又一巴掌的抽上去,“是你把我送到他身边去的吧,也是你告黑状才让我被开除的吧,你那么缺钱怎么不把自己卖给他,祸害我们干什么,你这个贱人。”
她太凶猛,程斌都不敢往前凑,只能看着自己老婆挨揍。
吵吵又闹闹,谢长宴不想继续看了,转头问夏时,“还有话要跟他们说吗?”
夏时看了眼大杀四方的陈晨,“没有了。”
谢长宴嗯一声,“走吧。”
两人一起从病房出来,江随住的是vip病房,这一层也没几间病房,旁边都空着,闹成这样,关上门也没打扰到别人。
夏时转头看了下谢长宴,“谢谢你。”
“谢我什么?”谢长宴问。
夏时实话实说,“今天如果没有你在旁边,江随不会那么爽快的同意去自首。”
她不敢说了解江随,但也大致摸清了他是个什么性子。
他人生正顺风顺水,怎么可能会因为她几句威胁就妥协。
只不过是看到了谢长宴,他清楚自己那点人脉在谢长宴面前屁都不是,所以才会那么不甘心的认输。
谢长宴说,“倒也不必这么想,你都准备跟他死磕到底了,最后肯定会达成目的。”
两人一起朝电梯那边走,他又说,“就是你这种豁得出去又较真的人才最难缠,才最让人吃不消,遇到你这种,大部分人都得认栽。”
夏时嗯一声,“行吧,我就当你是在夸我。”
“我就是在夸你。”谢长宴说,“听不出来吗?”
夏时瞥他一眼,“倒也不必夸的这么隐晦,下次说直白点。”
这是俩人第一次交谈中带着调侃,之后再没开口,下楼后去了停车场。
谢长宴没有马上驱车离开,而是降下车窗,吹着凉风,开口问,“四年前……”
他停顿了一下,是真的不想提起四年前。
夏时转头看他,“嗯?”
谢长宴缓了口气,继续,“四年前的那一晚,你爸其实是想把你送给一个姓孙的老板对吧?”
夏时一愣,随后笑了,并不觉得这事儿有多刺痛她,“你连这个都查清楚了。”
谢长宴从兜里摸出烟盒,但是想了想又放下,“但也有些事情没查到,比如当时的你知不知道,愿不愿意?”
夏时没马上回答,而是问他,“你当时以为呢?”
谢长宴过了好一会儿才说,“我以为你是知晓且愿意的。”
他提起那孙老板,“那姓孙的有两下子,公司经营的不错,你们家公司正好动荡,若是能攀上他,好处自然多,虽说有点委屈你,但我觉得那样大的诱惑,你也未必能抵挡得住。”
他转头看夏时,“尤其后来,你生下孩子后,你爸找上我,开价要把孩子卖给我。”
也就更让他觉得夏家人全是为了利益不择手段的货。
当时夏友邦带着孩子找上门,说孩子是在夏时怀孕三个月后才发现的,她身体不太好,医生不建议打掉,就只能生下来。
他其实是不信的,这个说辞太假了。
只是对方因何留下这个孩子并不重要,既然已经生出来,如果是他的血脉,自然是要认回来的。
不过到底是对他们不放心,他特意去做了亲子鉴定,确认了是自己的孩子才给对方好脸色。
只是在认回来孩子的环节上又出现了点麻烦。
夏友邦想要钱,话里话外想要点十月怀胎的辛苦钱。
谢长宴没所谓,答应了。
可第二天他又变了卦,说是回家吵了一架,夏时不愿意,不过并不是不想把孩子送回谢家,而是觉得钱要的少了。
谢长宴说,“你爸说你觉得自己十月怀胎吃尽了苦,不是这点钱能打发的,他也很无奈,只能过来找我重新商量价钱。”
夏时闭了闭眼,“这个混蛋。”
价格提上去,他答应了,结果没过两天又变了卦,说是家里人还不愿意。
夏时看向窗外,“不管你信不信,我并不知道他们把安安抱回去换钱了,你给的钱也没有一分花在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