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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丝微弱的晨曦透过窗户的缝隙,勉强驱散了屋内的些许黑暗。
赵小棠眼角还挂着未干的泪痕。
她缓缓睁开沉重的眼皮,宿醉般的疲惫感包裹着她。
目光下意识地投向床的另一侧。
空空如也。
只有被褥上还残留着一丝不属于她的褶皱,和一丝若有若无的、陌生的男子气息。
赵小棠一时有些失神。
她伸出手,轻轻抚过那片微凉的空位。
果然,一切就像一场不真实的梦。
梦醒了,什么都没有留下。
只有身体深处传来的阵阵酸楚,提醒着她昨夜的疯狂并非虚幻。
她坐起身,破旧的被子从肩头滑落,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和点点暧昧的痕迹。
赵小棠怔怔地看着,眼眶又有些发热。
她不知道自己是该后悔,还是该庆幸。
那个男人,像一阵突如其来的风,闯入了她死水般的生活,掀起了滔天巨浪,然后又悄无声息地离去。
他高高在上,是她永远无法企及的存在。
昨夜,或许是她离那片星空最近的一次。
她吸了吸鼻子,将涌上来的酸涩强行压了下去。
赵小棠,别犯傻了。
她对自己说。
那样的男人,本就不是你这种泥潭里的人能奢望的。
有过这一夜,也算值了。
她掀开被子,赤着脚下床,捡起散落在地上的粗布衣衫,一件件穿好。
动作有些迟缓,每动一下,身体都会传来抗议。
穿好衣服,她走到那面模糊不清的铜镜前,看着镜中那个头发凌乱,眼圈微红,却又带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风情的自己。,咸^鱼~看·书. ′更?新¨最/全′
她扯了扯嘴角,想笑,却比哭还难看。
罢了。
生活还要继续。
那些孩子,还等着她去喂饱。
赵小棠深吸一口气,推开了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
清晨的冷风吹在脸上,让她清醒了不少。
陈川走在河东郡清晨略显冷清的街道上。
昨夜的温存与疯狂,此刻已化为心底一丝不易察觉的涟漪,很快便被更重要的事情所取代。
薛家。
这座压在河东郡百姓头上的大山,也是他此行必须解决的麻烦。
直接对抗,以他目前的身份和力量,无异于以卵击石。
太子虽然给了他便宜行事的权力,但朝廷无力开战,这意味着他不能动用大规模的军事力量,只能依靠政治手腕和一些隐秘的手段。
薛家在河东郡根深蒂固,党羽众多,几乎掌控了地方的经济命脉,尤其是盐矿和土地。
想扳倒他们,必须找到他们的致命弱点。
勾结其他皇子?这是一个重要的突破口。
如果能拿到薛家与其他皇子私下往来的确凿证据,不仅能让那些皇子为了自保而与薛家切割,还能让父皇对薛家彻底失去信任。
陈川的超人能力,在搜集证据方面,无疑有着巨大的优势。
他可以潜入薛府,或者那些与薛家有勾结的官员府邸,神不知鬼不觉地找到他们想要隐藏的东西。
其次,薛家内部也未必是铁板一块。
如此庞大的家族,必然存在利益分配不均,或者权力斗争。\7^0\0′t?x,t/.`c/o?m′
如果能制造一些内部矛盾,让他们自乱阵脚,事情就好办多了。
大灾之后,民心不稳。
薛家平日里鱼肉百姓,必然积怨甚深。
若能利用民心,煽动民变,也能给薛家造成巨大的压力。
但此举必须小心,不能让太子背上煽动暴乱的恶名,要维持“太子仁德”的表象。
所以,必须将一切控制在“民怨沸腾,官逼民反”的框架内。
至于其他世家,他们对薛家一家独大,未必没有怨言。
可以尝试联络一些对薛家不满的世家,许以利益,让他们在关键时刻反戈一击。
但可以扶持郡守,一个听话的,能够取代薛家,并且最终能为太子妃势力所用的人。
他需要一个既有能力,又能被牢牢掌控的人。
冷迎秋那个女人,城北帮的势力不小,而且她本人实力深不可测。
昨夜她对自己身体的渴望,虽然让他有些不适,但也未尝不是一个可以利用的点。
只是这个女人太过危险,如同毒蛇,稍有不慎便会被反噬。
陈川一边思索,一边观察着街道两旁的景象。
大灾的痕迹依旧明显,许多店铺尚未开门,路边偶尔能看到衣衫褴褛的灾民,眼神麻木。
薛家的罪行,罄竹难书。
这些,都是可以利用的武器。
他需要一个周密的计划,一步步瓦解薛家的势力,最终将其连根拔起。
同时,还要保护太子的安全,不能让他因为薛家的事而陷入险境。
扳倒薛家之后,河东郡的权力会出现真空,如何填补这个真空,扶持谁上位,都关系到太子未来的布局。
陈川揉了揉眉心,感觉肩上的担子沉甸甸的。
回到下榻的客栈时,天光已经大亮。
他刚踏进院子,一道娇俏的身影便迎了上来。
“陈川!你跑哪儿去了?一晚上都不见人影!”
赵语熙撅着小嘴,语气带着几分嗔怪,几分担忧。
她快步走到陈川面前,小巧的鼻子在他身上嗅了嗅。
“嗯?”
赵语熙狐疑地看着他,大眼睛里写满了不信任:“你身上……怎么有股怪怪的味道?”
她又凑近了些,仔细闻了闻,秀眉微微蹙起:“还有女人的脂粉味!很淡,但肯定有!”
“说!你是不是背着我去找别的女人了?”
赵语熙双手叉腰,摆出一副审问的架势,只是那微红的脸颊和闪烁的眼神,让她看起来更像是在撒娇。
陈川心里咯噔一下。
这小丫头的鼻子也太灵了吧!
昨夜虽然荒唐,但他自认处理得很干净,没想到还是被闻出来了。
他干咳一声,眼神有些飘忽,连忙试图转移话题:“咳咳,公主殿下,太子呢?太子殿下起身了吗?”
赵语熙哼了一声,显然没那么容易被糊弄过去。
不过,她还是回答了他的问题:“皇兄和夏侯一大早就出去了,说是要去城里转转,体察民情。”
“那你怎么没去?”陈川顺势问道。
赵语熙白了他一眼,语气幽幽地说道:“我当然是在等你呀。”
她微微低下头,声音小了几分,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你一晚上没回来,人家担心死了。”
陈川闻言,心中顿时一暖。
之前因为赵小棠而升起的那一丝丝复杂情绪,此刻也被赵语熙这纯粹的担忧和依赖冲淡了不少。
他看着眼前这个娇俏可人,满心满眼都是自己的小公主,心中的那点旖旎心思也彻底散去。
他伸出手,轻轻将赵语熙揽入怀中。
“傻丫头。”陈川的声音带着一丝歉疚和温柔,“让你担心了。”
赵语熙在他怀里蹭了蹭,像一只找到了依靠的小猫。
“那你还没说,你昨晚去哪儿了?为什么会有女人的味道?”她闷闷地问道,显然还没放弃追究。
陈川无奈地笑了笑。
他总不能说自己昨晚在一个贫民窟的女人床上过的夜吧。
“去办了点正事。”他含糊地说道,“遇到了一些……嗯,比较复杂的情况。”
“什么复杂情况,会染上女人的味道?”赵语熙从他怀里抬起头,眼神依旧带着怀疑。
陈川看着她那不依不饶的小模样,心中一动,低头在她撅起的小嘴上亲了一下。
“唔!”赵语熙眼睛瞬间睁大,脸颊腾地一下红了。
“你……你干嘛!”她有些羞恼地捶了陈川一下,力道却轻飘飘的。
“这是封口费。”陈川笑着说道,捏了捏她的小鼻子,“不许再问了,好不好?”
赵语熙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亲昵举动弄得有些晕乎乎的,心跳也快了几拍。
她哼唧了两声,最终还是没再追问,只是小声嘀咕道:“下次不许再夜不归宿了。”
“嗯,知道了。”陈川笑着应道,将她又搂紧了几分。
怀里的温香软玉,让他心中充满了踏实感。
昨夜的风流,终究只是一段插曲。
眼前的赵语熙,和远在京城的王清禾,才是他生命中真正重要的女人。
至于薛家,他已经有了一些初步的计划。
接下来,就是付诸行动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