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腾飞 作品

第33章 绝不原谅,真千金啪啪打脸毒母

回到套房式卧室后,朱镇勋第一次冲妻子发了火:“你到底是怎么做的母亲?又怎么持家的?”

林万贞没有顶撞,只是默默倒了两杯葡萄酒,眉眼低垂地递给朱镇勋。_h.u?a′n¨x`i!a¢n¢g/j`i!.+c~o^m+

她向来很懂拿捏丈夫。

果然,朱镇勋见她一副温柔知错的模样,火气顿时消了一半。

“你要知道二弟和三弟家没一个是安分的,他们要知道你被废了掌家权,还不知道要闹出什么妖蛾子来!”

“我每天要打理集团那么多事,你就不能让我省心一点么?”

他接过高脚玻璃杯,对她虽犹存责备之心,但紧蹙的眉头终是在悄然间松开了几分。

抿了口酒,朱镇勋重重跌进沙发,脸色仍旧凝重。

林万贞在他身边优雅地坐了下来。

她沉默着,只是缓缓伸手抚在他的膝盖处,再轻轻地反复按压了几下。

这种相处细节里的亲密示好,远比一味低头认错能更快地触及男人的内心,她非常擅长。

朱镇勋瞪了她一眼。

当两人视线交集,她眸子里那抹感伤与无措,终是消融了他所剩的不悦与责怪。

“镇勋,你以为我不想对朱薇好么?”林万贞搁下高脚玻璃杯,主动将头倚在丈夫肩头,“可那孩子就是只养不熟的白眼狼。”

她忧心忡忡地叹了口气:“我总得为时赫和寻儿打算,他们打出生起就在我眼皮底下长大,断然不能被朱薇阻碍了前程。”

“你是说……”朱镇勋眸光闪动,“朱薇会对时赫和寻儿他们下手?”

“她现在显然就是在报复我们。”林万贞与丈夫十指交握,“时赫今晚又遭了爸嫌弃,我怕朱薇会趁势将他往火里推。”

“但她毕竟是我们的孩子。”朱镇勋抚摸着妻子的长发,“虽没什么感情,可身上始终流着我们的血,她对自己大哥和妹妹果真会那么无情么?”

林万贞抬眸,对上丈夫陷入思忖的眼神:“她恨我们,对我们的报复只会升级,不会停歇。”

“所以镇勋,让我来当那个坏人就好。”她带着股豁出去的语气道,“就算为了这个家、为了两个孩子,我也必须要让朱薇安分守己!”

朱镇勋凝视着妻子。

如此贴近的距离,让她芬芳的体香得以更充分地萦绕在他的周围。

看着她依旧美丽皎洁的面容,感受着她温软的身体触感,他又一次做出了让步。

“那你打算怎么让她安分守己?”他不放心地问。

“剥夺她进入真宙集团的一切机会。”林万贞断然答道,“她可以守着那家广告公司,在小小的一方天地里过着自己的安稳日子。”

“但倘若她还不知悔改,身为母亲,我就不能再姑息她了。”她深情地看着丈夫,“镇勋,希望你能理解我的一番苦心。”

“……”朱镇勋沉默。

这是自打结婚以来,他第一次没对林万贞的恳求进行明确表态。

他当然爱她。+d\u,a¢n`q.i-n-g\s·i_.~o?r!g·

两人门当户对、外表般配,同样受过精英式的高等教育,他又怎么可能不爱她呢?

但他更爱自己当前坐着的这个位置,更爱这个位置所带来的名利与光环,更渴望在将来能顺利承接朱老爷子的班,从众人口中的“朱总”正式升级为“朱董”。

将妻子揽入怀中,朱镇勋在亲吻她的额头以示安慰之后,心头却想得很深很深。

长子眼看就要被朱老爷子从继承人名单里划掉了,大房一家还有竞争力的只剩下两个女儿。

无论哪个女儿得到老爷子的器重与欢心,最终受益的都是他。

他只要确保在一众孙辈当中,再下一代的继承人位置落到自己孩子身上即可。

在此之前,或许他还需要再观望一段时间,以确认两个女儿到底谁更能得到老爷子的青睐。

没关系,他有这个耐心。

此时已是凌晨,但在锦城豪门年轻一代喜欢造访的“运命”酒吧,精彩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在最昂贵也最豪华的“京城之瞳”包厢里,朱千寻兄妹和柳元真都喝了不少的酒。

“今晚实在晦气!”

朱时赫懊丧地将酒瓶重重搁到台几上,深紫色的酒液霎时四下飞散开来。

他今天非但被爷爷掴了耳光,更头一遭受到父亲暴打,身为朱家大少爷可谓丢尽了颜面。

更重要的是,这很可能导致他在家族地位的排序里进一步受到削弱。

打小一块长大,朱千寻马上就看出了他的心思和烦恼。

“大哥。”她声音微颤,带着隐约的哽咽,“都是因为我,你才会受这份苦。”

她伸手像是想抓住他的手臂,却又在最后时刻将手收回,似乎觉得自己已没资格再去亲近他。

这个透着自责意味的举动,对朱时赫来说着实太有效了。

看着朱千寻那我见犹怜的表情,还有她微启的

朱唇,他心里的保护欲又随之澎湃了起来。

“不关你的事,寻儿。”他主动拉过她的手,将她的掌心按在自己的手背上,“为了保护你,大哥可以什么都可以放弃、什么都可以不在乎。”

“别这么说,大哥。”朱千寻泫然欲泣。

她适时抬起雾蒙蒙的眼,两行清泪顺着瓷白脸颊滑落:“那我岂不是成毁掉你人生的罪人了?”

她忽然承受不住地拼命摇头,珍珠般的泪珠不断溢出眼眶:“不!我绝对不要这样!我要你和元真哥都活得好好的。”

一句话,同时讨好了两个男人,还牢牢地拴紧了他们的心。

朱时赫和柳元真哪里抵挡得住她的眼泪攻势?

看着她梨花带雨地哭到鼻头微红,他们心头又是心疼又是不忍,两人都显得坐立难安。

眼见自己计策奏效,朱千寻演技越发生动,贝齿直将下唇咬得发白:“你们今后就别管我了,姐姐她想对我怎样都没关系,我只求别再牵扯连累到你们!”

“若再因为我让你们受更多的苦,那我该怎么办才好?”她哭得恰到好处。,k,a-n_s\h!u.c·m?s\.*c·o*m`

珍珠般的眼泪一滴滴地从美丽的脸颊滑落:“我一定不能原谅自己,终日都活在悔恨之中!”

两个男人眼见她如此重情重义地为他们担忧,每句话都在为他们设身处地考量,英雄气概就这样被成功地激发了出来。

朱时赫:“寻儿,你瞎说什么呢?大哥有责任和义务保护你!我绝不会让你受半点委屈!”

柳元真:“我也会一直在你身边,继续当你最坚实的臂膀和依靠!这些话今后不许再说了!”

两人都争着向她表决心,同样流露出义无反顾的表情。

“姐姐眼下如日中天,我们还能有什么法子阻止她作恶呢?”

朱千寻低下头,泪珠一滴滴落到地面碎成水花,简直堪称一幅现代版的东方仕女图。

她掌心还覆在朱时赫的手背上。

温暖而柔软的触感,忽地让他内心一阵酥软。

如若她能一直这样覆着他的手背就好了,要是她能更无所顾忌地依偎在他的身边就好了。

这个念头乍一在脑海间浮现,连朱时赫自己都被吓了一跳。

顾虑到还有柳元真在,他竭力维持着一个疼爱妹妹的兄长形象,内心却已被搅动阵阵波澜。

他和她没血缘关系,两人又打小一块相伴着长大,要真走到一块还不叫一个亲上加亲?

这么一想,朱时赫登时喜上眉梢,心头的郁闷与沮丧全都一扫而空。

“千寻,你放心。”他连声音都洪亮了不少,“大哥一定会好好教训那个贱人,让她知道谁才是朱家的小姐,一切就交给我吧!”

柳元真当然不会让朱时赫一人抢功。

便也抢着表态:“别忘了你身边还有我!我也会保护好你,绝不让朱薇那野丫头得意太久!”

朱千寻猛然看向两个竞相向她表决心的男人,感动得说不出话来。

她数度欲言又止,任由泪水缭乱了眼眶,看得两个男人心疼不已。

实际上,她内心却是松了口长气。

她手上的这两把刀依然好用,竞相摩拳擦掌地要劈向朱薇,接下来她只要推动他们落实就行。

必须趁早。

在朱薇还没正式进入真宙集团的权利舞台之前,及时将之扼杀才是上策!

相对林万贞母女的缜密布局,朱薇这晚放下一切思绪睡得极好。

解决了贴身奸细这等心腹大患,又让林万贞丢了掌家权,是她自打回家后心头最畅快的一次。

她在早上七点四十分醒来。

依旧醒得很早,毕竟多了真泽地产这间新公司,她有太多未知的新业务需要认真研习和打理。

来到食厅,她意外地看到了林万贞。

对方很少会起得这么早。

早上的林万贞眼眶周边泛着一圈青黑,显然是因为睡眠不足导致的眼部血液循环不畅。

朱薇在专属席位落座,对着女仆吩咐:“让厨房做碗牛腩面,外加一份荷包蛋和鲜榨橙汁,澄汁不要放糖。”

林万贞搁下杯子,冷冷地望着她:“你看起来胃口很好。”

朱薇轻笑:“我每天胃口都不错。”

“你!”林万贞怒而不发,宛若上乘美玉般的晶莹指甲,随即在桌面划过一道长长的横线。

朱薇睨了一眼母亲的举动。

就算明知对方在以此泄愤,仍不以为意地先喝了口柠檬水。

母亲就是这样,从来见不得她好。

刚被接回朱家时,母亲蓄意打压和贬低她,是存心提醒她别以为可以逾越过妹妹朱千寻去。

现在母亲不惜毁她清白,是要阻止她继续受到爷爷重视,以免成为妹妹朱千寻的最大阻碍。

可笑的是,明明她才是母亲的亲女儿。

那个所谓的妹妹实际上和这个家并无半点血缘关系,却丝毫不妨碍母亲的一味偏心。

前世,朱薇会为此痛苦,觉得一定是自己做得不够好,才始终难以撬开母亲那紧闭的心房。

但如今,她冷眼看着母亲在眸中层层滚动的阴郁,心头却觉得舒坦。

她始终没忘记——

正是这个毒母逼迫她嫁给那个七十五岁的变态财阀老头,眼睁睁看着她被虐得遍体鳞伤,又在她千辛万苦终于逃脱虎口后,不顾她的苦苦哀求强行将她送了回去。

她因此惨死在那个变态财阀老头手上。

对母亲,她已不再存有一丝眷恋与温情,更坦然接受了彼此是死敌的现实。

敌人越不好受,越意味着她的反击到位,这是值得欣慰的好事。

早餐就在此时,适时地被端上黄花梨餐桌。

想开了的朱薇,顿时食胃大开,一碗牛腩面更是被她吃得格外生香。

坐在对面的林万贞眼睁睁看着,脸色一点点冷了下去。

杯子被端在唇边,咖啡却怎么都喝不下去,她只觉得心头有种说不出的愤怒与怨怼。

“朱薇。”

“怎么了?”

“你就不问问妈妈胃口好不好、怎么不吃早餐么?”

“哦,你不是向来只需要妹妹嘘寒问暖吗,我还是别做这种注定会讨嫌的事了吧。”

林万贞噎下了浮上喉咙的埋怨话语。

她愣是坐了半天,方才恢复了常态,努力调整出一副慈母模样。

“妈妈知道以前没怎么关心过你,可我会从今天开始努力弥补,也希望你别记恨妈妈,好吗?”

朱薇停下筷子,抬起眼帘淡淡地望向母亲:“有什么直说就好,这样绕弯子可不像你的风格。”

林万贞怔了一下。

她难得屈尊向朱薇表达一下关怀,可这野丫头居然毫不领情?!

这么一想,她好不容易才勉强压下的怒意与愤恨,又重新在心头涌动了起来。

“妈替你好好想了一下。”

她吃力地试图放下前嫌,苦口婆心地劝导大女儿:“你把真泽地产还给爷爷,妈补偿你五千万零花钱,你用在广告公司也好、拿去随便花也罢,妈都不干涉。”

“……”朱薇不动声色地看着母亲。

林万贞动情地继续劝说大女儿:“朱薇,你有小才但没大能力,接管不了真宙集团的任何业务,一旦把事情搞砸了只会得不偿失,惹你爷爷震怒。”

“所以当个广告公司老板就好,妈会替你相个家世清白又条件优裕的男人,让你嫁过去下半辈子安稳无忧,集团那些烦心事你就别再瞎操心了……”

有那么一刻,林万贞说得全情投入,她是真把自己当成了事事为大女儿着想的好母亲。

直到朱薇打断了她:“对不起,朱夫人。”

听到这声疏远的称谓,林万贞的话瞬间停止。

朱薇重新夹起荷包蛋送入口中,悠哉游哉地品尝着,那双明亮的剪水双瞳波澜不惊。

“你知道真泽地产价值多少么?”

还不待母亲回答,她就利落地接着公布了答案:“二十五亿。”

说着说着,朱薇眼里不假掩饰地浮现讥诮之色:“而你现在打着为我好的旗号,一大早就跑来告诉我,要拿五千万来换这项价值二十五亿的地产业务?”

林万贞坐不住了:“如果你运营不善搞砸了,这二十五亿随时都会变成负数。”

朱薇甜美地笑了起来:“所以呢?是要我把这二十五亿交给你那个屡战屡败的蠢儿子?还是交给那个和我们朱家没半点血缘关系的保姆女儿?”

“朱薇!”林万贞忍不住厉声喝斥,“注意你的措辞!”

“我们真的不适合这种单独聊天场面。”朱薇抓过杯子,随便喝了几口橙汁,便站了起来。

她直勾勾地望着母亲,异常直接地告诉对方:“朱夫人,我不会把自己拥有的东西让给别人,无论谁都不行,所以你也别再打什么主意了。”

“下次你别再这么提前赶到餐桌旁守着我,因为我不会再回答类似的无聊话题,明白了吗?”

搁下这两句话后,朱薇深深地看了母亲一眼,毅然转身离开。

难得她一大早胃口这么好,愣是被这些不知所谓的话语影响了心情,导致牛腩面也没吃完。

“朱薇!喂,野丫头!”林万贞霍然站起,冲着大女儿背影愤怒高喊,“我和你说话呢!”

然而留给她的,只有一个纤细却坚定的背影,那背影与她的距离正越拉越长。

“放肆的野丫头,竟敢不理我!”林万贞怒极,操起咖啡杯就冲朱薇扔了过去,“也不看看是谁给了你生命,这个不孝的逆女!”

练过射击的林万贞眼力很准。

这个瓷杯直奔朱薇后脑勺而来,速度又快又急,眼看就要见血。

说时迟,那时快。

当瓷杯即将砸到后脑勺之际,朱薇极为适时地把头一偏,瓷杯险些擦着她的左耳飞了过去。

一声脆响过后,瓷杯迅即在地上裂成数块碎片。

“逆女,还不快停下来?”林万贞的怒

吼从身后传来。

“朱夫人,可要注意保养喉咙啊。”朱薇面不改色地继续前行,甚至还嘲讽地举臂挥了挥手。

她一次都没有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