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显的两具男尸,很庆幸,他想见到的人真的可能还活着。¢秒?章¨节+小/说!网^ ?首`发′
后怕像巨浪一般朝他裹挟而来,空洞的心,窒息感密密麻麻,浑身的枷锁好似有了点松动的痕迹,那道远去的光,终是眷顾于他的。
土坑里的两具尸体,衣物尚存,很明显是属于景国的。
言祺祀知道,这两人应该就是耶律青口中陪着许羚到最后的人。
“他们是景国的好儿郎,带其归家,厚葬。”
“是。”
带其归家,这是多少将士们至死的渴求啊,他们为国守节、誓死无休,忍受与家人分离的苦痛,最后或许无法归去,可他们不会怨、不会恨,因为他们知道先有大国才有小家。
来时的路因未知而显得的沉重,回时的路并未因得到答案而变得有所不同,反而更添肃穆与庄严。
这是生者对已亡者最后的送别与祝福。
祝愿他们走的平和,不再被俗世所累。′i·7^b-o_o^k/.*c.o\m′找到家的方向,找到冥冥之中为一人燃起的光。
月光如霜,洒在静寂无人的山野路上,洒在层层叠叠的屋瓦上,伴着打更人的铜锣声,在空中飘荡了许久。
这一夜,服用了安神汤的许羚本应睡的香甜才是,但她却是被那猩红的场景给唤醒了。
额前满是冷汗,皱着的眉头久久未平,上下剧烈起伏的胸膛随着大张的嘴巴,贪婪地吸纳着周遭的空气。
她的双眼满是空洞与悲伤,落不到实处,只能虚幻地感受着发生的一切。
已经五日了,每次入睡,她都会梦到那夜的场景,她试过改变,但无论她做了什么,阿苏与贺子的结局都是注定的,阿苏注定会为了保护她而死,贺子注定会死在救阿苏的路上。每一次,明明每一次都只差那么一点,就一点。
一抹热意从眼角滑出没入发间,她闭上眼睛,复而睁开。
她已没了睡意,再躺在床上闭眼也只是在浪费时间。?8+1!k*a~n*s!h′u+.·c¨o·m^白日里,许悠然已经送来了不少医书,她完全可以先学起来。
一手撑在身后,一手抓住床杆,许羚忍着身上伤口的疼,吃力地坐了起来。就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都已耗费了她半身气力,许羚有些自嘲的笑了笑,自己还真是废物一个啊。
刺骨的冷意透过脚掌从地上传到许羚的身上,她赤着脚,扶着身边的架子,缓缓来到桌前坐下。
借着月光,她将桌上的烛台点燃。
细小的火苗一晃一晃的跃入她的眼帘,那幽幽透出的温暖吸引着许羚,诱惑着她不断地靠近,直到指尖传来微弱的痛感,许羚这才惊觉,刚刚自己竟伸出了手指去触碰那朵火苗。
白皙的指尖一抹暗红浮现,像在雪地里突然搭起的篝火,周边冰冷内里灼热,好生奇妙的感觉。
许羚将手指蜷缩在一起,并没有想去处理的想法。
她不认为这种程度的烫伤需要处理,就像她不认为自己值得旁人用他的生命来救。
微弱的光在这小房间内亮到了天明,等许悠然端着药进屋时,看到的便是已经坐在桌前正看着医书的许羚。
“姐姐?”许悠然惊奇地唤了一声,而后将药碗放在桌上,对着许羚露出甜甜的微笑,“姐姐昨晚休息的怎么样?还有没有做噩梦?”
许羚放下手里的书,边喝药边肯定地说道:“有用,悠然配的安神汤最有用了。不过,那不是噩梦,那是我的遗憾。”
许羚将喝完的药碗放下,刚要收回手时,侧边突然伸出了一只手,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手腕。
那手白皙娇小但握着的力道却丝毫不小,许羚无奈,顺着手臂看去,果然那只手的主人正满脸怒容地瞪着自己。
“悠然。”
“姐姐的手是怎么回事?怎会被烫伤?看着程度,像是昨天夜里,姐姐,你骗我,你昨天根本就没睡好,我配的安神汤根本没用。”
许悠然眼眶通红,晶莹的泪珠在眼眶边缘打转,迟迟不肯落下,倔强的就像她这个人,非要给个解释才能罢休。
许羚垂下眼帘,将手腕从许悠然的手中抽了出来,低声解释道:“你的安神汤已经很好了,比我之前喝过的好上不少。对现在的我来说,它用处不大的原因主要还是我的心病。我的心里有放不下的东西,所以……悠然,姐姐只是不想辜负你的一片心意。”
许羚抬头,眼中饱含歉意,她能感受的到许悠然对她的担心,也是真心实意地将她当姐姐来看待的。所以,她也想向她们敞开自己的内心,对他们好上一些,再好一些。
56 北疆(15)
◎一身素服,为万民戴孝,为妻子服丧。◎
许悠然也知这事急不得,她只是一时自厌,觉得自己没用罢了。
“姐姐,悠然一定会配出对你有用的药方来,但是,解铃还须系铃人,我可以治你身上的伤,但心上就只能靠你自己了。”
“谢谢你悠然。”
自己的情况许羚也清楚,或许等她真正学成了,能够救下想救的人时,一切就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