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琅轻碰,宁澈打帘子进来了。′e?z^小+说?网_ \追.最`新′章+节\
夏绫没抬头,拄着腮懒哼一声:“今天这么早?”
宁澈展开双臂,由内侍服侍着将常服换下,笑到:“困了。”
更衣罢,他坐到床边,接过近侍递上来的热帕子擦了擦手。挥手让人退下后,宁澈盘了一条腿上床,状若无意的闲说了句:“哎,我今天见着你哥了。”
夏绫指尖一顿,放下手里的册子,皱眉道:“我没哥。”
宁澈一咋舌:“看你这话说的,我也不能拦着人家姓夏不是?”
夏绫瞪他一眼:“谁爱认他就认去,反正我不认。”
宁澈装模作样的点了点头:“那行,我今天见着我大舅哥了,这样可以吧?”
夏绫冷了脸,掀了被子就要下床:“你要是再这么说,今天晚上别跟我一块睡了。”
“别别别,逗你玩呢。”宁澈见她是真的要生气了,赶忙告饶,一把扣住她的腰把人拦下,“聊闲天么,你就当个乐儿听。*秒\章`节+小¨说-网~ \免,费^阅!读\”
夏绫瞥了他一眼。
“就钟义寒,他今天死乞白赖的非要求见,结果一进门跪下就开始哭。”宁澈绘声绘色的加了点表情,“他说对不起你啊,他的后半辈子都用来补偿你,你说什么他都愿意做,他* 还说要把往后的积蓄都攒着留给你。”
“谁要他的钱。”夏绫嘟哝道,“进门又是哭又是送钱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出什么事了呢,真不吉利。”
“对嘛,我跟你一样的想法,看他这个样就烦。”宁澈义正言辞的附和道,“后来我一想,不对啊。他能攒下的积蓄,不也就那点官俸么?噢,我把俸禄发给他,他再还给你,与其费这劲,我以后直接免了他的俸禄多好呢!你说,让他给朝廷打一辈子黑工,怎么样?”
夏绫眨巴了一下眼,宁澈的算盘这么个打法是她没想到的。稍微一琢磨,倒是有点被他逗笑了。¨第,一/看-书\网_ +最`新`章.节^更′新′快_
“随你便,那是你的臣子,我才不管呢。”
宁澈见她有了笑模样,继续溜坡往上爬:“接着他又说了,自己不想去南边啦,就想留在京城里,这样离你近些,你要是有什么能用得着他的地方,他立马就能帮得上。”
“嘁。”
“我跟你一样,这话我可就不爱听了。”宁澈一拍大腿,神色也跟着冷了下来,“离京外放,是他自己请的旨,早就已经批过红的了,哪是他说改就能改的?这不行,绝对不行。”
他把脸肃起来的时候,看着还真有些吓人。
“钟义寒这个犟种,我都说了不行了,还哼哼唧唧的说个没完。我越听越觉得火大,他还委屈上了?”
夏绫有些听进去了:“然后呢?”
“然后我就怒了呗。”宁澈义愤填膺的讲,“我让人把他叉出去,廷杖三十,然后关进东厂的厂狱里头,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再来找我说话。”
夏绫睁大眼:“啊……”
宁澈顺手将她的肩揽进自己怀里:“而且我特别吩咐了,行刑的时候不许手软。一想到从前他们对你做的事,我就恨的咬牙切齿的,必须得给你出出气。怎么样,心里有没有痛快些?”
夏绫轻轻挣开宁澈的环抱,坐直了身子:“你……真打他了?”
宁澈没犹豫的一点头:“那可不,总得让他吃点苦头吧?”
夏绫垂下眼,缩回到床榻内侧,侧身背对着宁澈躺下:“我困了,睡吧。”
乾清宫内熄了灯,黑夜中伸手无痕,只能听见殿外春风划过檐角时发出的呢喃。不知有多少花瓣,又会在这个夜里随着风飘然而逝。
过了许久,宁澈平躺在床上,望着黑夜中并不能看清的帐顶,轻声道:“乔乔,你睡着了吗?”
片晌之后,夏绫才答到:“没。”
“在想什么?”
“阿澈,你真的打他了吗?”
“假的。”
夏绫背着身动了一动,声音忽然变得沙哑了起来:“我就知道,你是骗我的。”
宁澈翻了个身,从背后轻抱住夏绫,蹭着她的颈窝低声道:“乔乔,我知道你心里有事。跟我说一说,好吗?”
夏绫轻轻点了下头。
“我以为我早就把他们忘了。可是这次遇到钟……遇到夏纾,我才发现,无论我多努力的想要遗忘,他们都不可能变成无关紧要的人。”
深夜像一只温柔的大手,揉压着人们的心扉,将白日里不敢宣之于口的那些隐秘的情感,都可以在夜深人静之时吐露。
“我也在想,我这样对他是不是有些太刻薄了,毕竟当初要卖掉我的人又不是他,他那时也只是个孩子。”夏绫深吸了一口气,声音中夹着细微的颤抖,“可是我自己又转不过弯来。明明家中有两个孩子,凭什么她都不跟我商量一下,卖掉的人就是我?哪怕她只问我一句,我或许都不会像现在这样恨。夏纾说,他会向我赎罪,可是错都不是他犯下的,又要我原谅他什么呢?”
宁澈用手掌在她身上温柔的拍着:“可他毕竟是